這隻烏鴉極其聰慧,直接飛向了枯樹上,並沒有打擾倪令修煉。


    少年居於院落中央站定,淨神養息,昨夜模仿了很多遍,那門道法已經熟絡於心,此刻自不需要一步步照畫了,起手動作信手拈來間,另一隻腿跟著也已邁出....


    一個還沒有邁入仙脈境的毛頭小子竟然靠著一門奇特道法,展現出了道的韻味,要是有不世強者在此,肯定會驚得發瘋。


    在完全進入狀態時,少年竟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他覺得這門道法有所欠缺。前兩次照貓畫虎,他並沒在意,現在這法門已經被他爛熟於心了,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他不敢肯定,畢竟鹹魚是很少去質疑的,更何況還是這麽一門來不明卻作用驚人的奇法,他隻在懷疑那是不是自己沒有臨摹到真諦的錯覺。更讓鹹魚惶恐的是,他有感覺,他覺得自己可以更加完善這法門,肘擊時,他潛意識裏還能多演變出一擊更淩厲的掌劈,然後再銜接下一步的旋踢,但他沒有去嚐試,一是因為他怕一套拳法就因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而前功盡棄,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知曉自己現在做不到那一擊演化,而隻是觸摸到那一層屏障,隻有在某一個特定情況下,隻需要一個契機擊碎那層屏障,他才可以真正的多打出腦海中幻化出的一擊。


    少年好容易修習完這一次,穩定下來,身體已然疲憊不堪,麵色蒼白如紙,站立難穩。這次因為在腦海當中不斷嚐試糾錯,改良,完善法門而耗費了更多心神,讓透支更加嚴重。也難為他一個仙脈都沒凝練成的小家夥,竟然妄想完善一門來曆驚人的體修道法。


    倪令想要轉身進屋,結果還沒動一步,便勞累的休克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已然躺在了床上,而床前,是自己的兩位親哥哥,正麵色凝重的看著他。


    “三弟....”沉重的語氣。魁梧男子率先開口道。


    “大哥二哥?”少年狠揉了揉自己的頭,額中處那是鑽心的疼。


    “你的身體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我和大哥剛才找了大夫幫你看過,說是疲勞過度,注意休息就行了。”纖瘦男子此時道。


    倪令點頭致謝,他現在的確有些虛弱過了頭,體修一途的捷徑都那麽難捱,少年此刻是由衷的佩服那些人族先祖們,是什麽樣的毅力支持他們一路運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修煉到底的。僅僅是為了活著?是他現在的話,寧願選擇死去,也不要那生不如死的過活。


    “之前我和大哥來找了你幾次,你都沒在,倒是看到多了個侍從,說你是是修煉去了?”青年咳嗽兩聲,有些淡然道。


    少年沒有否認,兩個親哥哥幾年未見迴來會找自己這他早就猜到了,但奈何這兩天倪令一直在嚐試體修道路,不是去犄角嘎達的無人之地,就是鎖在屋內閉門謝客,讓他們白跑這麽多趟也正常。


    壯碩男子捏了捏少年的手臂,又敲了敲,讓少年鬱悶,“大哥你幹嘛?”


    “三兒,你到底在進行什麽奇怪的修行,我剛才試過了,你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強了四倍不止,而且我和二弟看到你在院落中央的修煉了,跟著你模仿了幾遍,發現.....以我們的實力想要修習,卻連模仿都感到力不從心。”壯碩男子很是鄭重的盯著倪令道。


    少年幹笑,頭側過去想要逃避這個問題,要是讓家人知道自己在進行體修訓練,可不得把他們嚇死,而且涉及到那門道法的來曆,還有可能暴露他轉生者的身份。


    消瘦男子將少年的頭顱給掰了過來,眯著眼睛看著他,“三兒,老實交代。”不可迴避的口吻。


    “哈哈.....哈....這個,過程很複雜的,講出來太枯燥了,你們不會想聽的,就算了吧。”心虛的表現。倪令眼咕嚕打轉,眼睛不敢對上兩位親哥哥,腦中思量著如何去編篡事實。


    兩位少爺自不是幾歲的毛孩,不會被倪令這麽輕易輕易打發了,好言好語不行,那就采取近似於威脅的方式進行肢體逼問,反正少年現在的身子骨還算結實,夠他們折騰一陣兒了。


    最後,倪令終是妥協了,


    “我在進行體修訓練。”無奈的坦言。


    “體修?”


    兩位哥哥最開始還有些迷糊,這個詞對於一般修士來說太過陌生了,甚至要不是因為去了裂風穀修行,連他們這等實力都不清楚體修是個什麽概念。


    等他們腦袋中有了概念,這才皆是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的弟弟,“你是說你在進行那種最恐怖的體修訓練?”難以置信的感覺。


    “恩。”少年悻悻道。


    “看來大哥說我們小窺了你真不是誇張,你比我們想象的藏得更深啊。”真心的感歎。纖瘦男子沉聲道。


    二哥繼續道:“那你運轉的那門道法?”


    “就是一門意外偶得的體修道法。”少年坦誠道。


    “意外偶得?”不相信的口吻,青年不依不撓,略有些冷笑般的看著少年。


    “兩位哥哥你們別再問了,這件事情關乎我自身絕對不能透露的秘密,好多事情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個倒是真的。少年頹然,兩位哥哥都是見過世麵的人,他知道對方不可能聽不出來自己的胡謅,所以倒出了實話。


    偏瘦青年仍舊盯著倪令,好像是要將其觀個透徹。過了好一會兒,那眼神才鬆了下來,靜聲道:“算了,我的親弟弟有自己的遇境,當哥哥的該高興才是。你那門道法的確很神奇,即使是我們這樣的元氣修煉者都能施展,雖然極度耗費心力,但威力著實大的驚人,我和你大哥覺得這起碼是一門殘缺武技。可即使是殘缺的,也切不可外露出去,否則會招來殺生之禍。”誠摯的告誡。


    “武技?”少年驚疑,顯然是沒有聽過這個名詞,他隻知道這世上有著分等階的功法。


    “等你以後便知道了,倪府在這莫桑城算得上龐然大物,但放眼整個蘇黎皇朝,還是有些太不堪了。”二哥有些感歎道。


    “哦...”少年並不追問,應了一聲。


    “三兒......”壯碩男子突然開口,麵露難色。


    看到大哥表情,倪令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戒備的道:“怎麽?芝冉答應跟你走了?”


    “正是因為她不答應,所以我才會找你商量。”難為情的聲音。


    “大哥我說了,她要願意跟你走,我絕不攔著,但她不願意,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帶走這丫頭。”無可商量的口吻。倪令表現的極度決絕。


    “三弟,你大哥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一個女人癡心,我.....”青年男子很是難堪的想要解釋道。


    少年小臉漲紅,有些激憤的道:“這些話你應該跟芝冉說去,無論怎樣,在我這不會變,她必須要有自己的選擇。”


    “三兒,大哥他並不是讓你一定要忍痛割愛,隻是讓你給他一個機會,你不要這麽衝動。”一旁的成武臉色難看道。倪令身為弟弟,這樣口氣跟兄長說話確是有些不該。


    少年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方才太過失態了,但一向淡然的他又怎麽會突然這麽激動?慌亂的種子在他心中萌發。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少年立刻向自己的親大哥道了歉,然後淡聲道:“大哥你想要的是什麽樣的機會?”


    “我想利用迴來的這一年時間嚐試著追求芝冉姑娘。”青年男子道。


    “那大哥要我做什麽?”倪令咬了咬唇角,淡定問道。


    “三兒你隻要不阻止大哥接近到芝冉就行,什麽都不用做。”成文不好意思說,成武幫了他迴答。


    少年眉目低垂,食指敲了敲被子,沉思良久後迴過神來,道:“我不但不會阻止大哥你接近芝冉,還答應你,在這段時間內恢複她的自由身,一年裏她不歸我管,我也不會去找她,隻是要大哥你答應我一件事。”倪令很是凝重的說來。


    成武驚訝,成文則連忙道:“什麽事我都答應你。”


    “無論什麽時候,大哥你都不準強迫她,她的一切都必須是她自己的選擇。”少年凝視著壯碩男子,一字一頓道。


    “這是自然。”成文鬆了口氣,身為倪家長子,他亦是驕傲之人,不屑用那種齷齪方法,否則,以他的實力地位,強迫芝冉再簡單不過。也正因為青年認真的喜歡了一個人,所以他才隻會用最認真的方式得到這個菇涼,他才能屈身向自己的親弟弟請求一個機會。


    “恕弟弟隻能做到這了。”少年表情很是複雜的道,而後將被子往上拉了一點,誠懇道:“剛才練功現在還有些疲累,弟弟就先休息了,兩位哥哥不用掛念,我還是能應付好自己的。”理智的聲音。


    “那你就先休息吧,至於自己的親弟弟能走體修一道這件事,我和大哥商討過,隻會告知父親一人,還有那門神奇的道法,切記千萬不可以泄露出去。”纖瘦青年輕咳兩聲,提醒後便和成文轉身走了出去。


    等到木製門框再度閉合,少年這才是軟了整個身子,癱在被子裏心中不知道什麽滋味,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極度過分的事情,在上一世,他這種人會被罵作渣男的。擁有一個自己不喜歡卻又舍不得送出去的女孩,將追求女孩的機會標時售出,換來和睦的兄弟關係。“芝冉那麽聰明,一定會想清楚我是個多麽混蛋的人,然後就會離開我的吧。”少年想到這,有些釋然,卻又有些揪心。人心是個捉摸不透的東西,很多時候分不出對與錯,隻是個人對於關於己身一切的無奈權衡,鹹魚的心也一樣,形勢永遠比人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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