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怯懦躊躇的語氣。青年渾身冒汗,低著頭,眼睛撇轉著,不敢看向對麵的小少爺。


    “重複一遍。這可是我父親的要求,要是現在放棄了,就相當於前功盡棄,白白把我打成重傷,你就等著受罰吧。”少年神智都早已恍惚了,滿嘴胡謅道,這件事情連芝冉都不知道,更惶況家主,他模模糊糊之間隻知道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的老爸能唬住麵前的呆小子,那就可勁的誇大後果讓他隨了自己的意就行了。不過也托了神誌不清的福,要不然鹹魚又怎麽能堅持到現在,準確的說,青年的第一拳就已經把他打蒙圈了,天曉得他是怎麽熬過來的,現在眼瞅著就要達成標準了,這個不知好歹的侍從竟然要放棄,少年氣憤的不行,他心說小爺我雖然是一條鹹魚,那也是一隻有著目標與追求的鹹魚,怎麽能白白被打一頓而不求任何迴報呢?不行,接著打,往死了打,打完了給少爺我扛迴去。


    “少爺讓我把你自己打..打到.....打到..筋脈盡斷,不能動彈,然後..扛迴去。”青年低斜著頭不安看著倪令的表情,咽了下口水,一字一頓道。


    “對,那就繼續打,按照我父的標準打,我父都在看著呢,你注意點出不了事情,但要是打的他不盡興,就把你再發配去炊房。”倪令眼毛金星,聲音都好像帶著些哭腔,說著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又過去了好一會兒,這中間少年的頭顱部分也被以另類方式鍛煉,現在腫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豬頭。


    “老爺他在看著??”青年聽到這句話時便感到極度不安了,那一瞬間他自行腦補了數個被老爺責備辦事不利,然後發配道炊房,被那些同事笑話的場景了。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也沒有敢放水,而是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做到精準的控製力道。


    ..........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一處好的血肉了,整個人腫的像一隻沒有體毛的紫黑色豬仔,模樣甚是可怖,男子按照小少爺的要求將其小心的扛在了肩上,然後向著倪令屋子走去,邊走還邊在心裏默念,“老爺在看著,老爺在看著,一定不能出錯,一定不能出錯。”


    沒多久,一個灰色布衣的青年下人,扛著通體紫黑色的圓胖錦衣少年來到後堂令少爺府邸,將其輕輕的放在了花雕漆木床上,蓋上了被子,這才如釋重負般拍了拍胸口。


    “嘶~~~~”連同那唿出一半的氣同給倒吸了迴去,青年頓時覺得寒毛豎立,脊背發涼,僵住的身子遲遲不敢動彈。


    好一會兒,後方還沒有動靜,青年才小心的轉過頭,發現一道青色衣袍的漂亮女孩站在後麵,雙拳緊攥,臉色極為難看,盯著青年的眼神似乎是要將他吃了。


    女孩冰冷的眸子打量著對麵一臉揍性的青年,又斜低下頭心疼的望著被子底的都快認不出的怪物,那可是自己的小少爺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也不知哪一刻,青年終於忍受不住,直接衝了上來,對著青年就要殺。


    青年哪是芝冉的對手,在女孩氣勢爆發的瞬間便明了對方的強大,二話沒說,直接跪了下來,作為炊房下人,跪了不知道多少少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無所謂對錯。即使現在是跪一個同樣為仆從的下人,他也不會覺得丟臉,命最重要。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這都是老爺和小少爺的命令啊。”畏怯的模樣。青年對著芝冉雙手合十,又哭又拜,乞乞可憐。


    他早已聽曉芝冉的特殊,小少爺剛出生便自知修煉一途與他無緣,四年多內不知道給了女孩多少修煉資源,比起一般內府姊弟都要隻好不差,更何況女孩的天賦絕不算差。


    那姑娘的掌風似是聽懂了青年所語,在最後時刻側過青年額頭,將其半邊的頭發盡數切掉,讓男子又氣又驚。


    “什麽意思?”女孩漠聲道,手掌之上的元力波動卻並沒有卸去,隻要青年迴答的不讓她滿意,芝冉會立刻廢了他。


    “小少爺說老爺用家族的不傳之秘來幫助他進行修煉,修煉的方式就是...是.....”有所顧忌的語氣。青年翻起眼神,哆嗦著看著女孩,感受到芝冉手中的強烈波動,更是恐慌了。


    “是什麽?”女孩卸去了自己手上的波動,麵無表情道。


    “修煉...方法....是......”青年一直在觀察著女孩的反應,感到對方身上沒有了殺氣,這才迴過氣似的,連忙吐道:“小少爺命令我把他打的筋脈寸斷,不能動彈,然後再將其扛迴屋子就要退下,等他醒來才能進行修煉,說這是老爺的命令。”青年突然連忙低下頭,縮起了身子,希望女孩能手下留情。


    站定的女孩身形一顫,“他瘋了麽?”暴怒的語氣。


    “你先出去吧。”女孩繼續嚴聲道。


    青年自知躲過一劫,剛慶幸逃生呢又聽到這句話,抬起頭看著女孩,麵露為難之色。


    “怎麽?”極度不悅的感覺,女孩語氣冷漠。


    “小少爺猜到你會來,特地吩咐過,讓我把他放到床上後守在門外,禁製任何人靠近,等他醒來要進行修行,不能受到打擾,否則會功虧一簣。”青年此刻倒沒了畏懼,隻是有些緊張道。


    芝冉嫩拳攥緊,咬牙切齒,俏臉漲鼓的通紅,想要修理這個青年一番,但又想到少年可能真的會因此而前功盡棄,跺了跺腳,憤然的轉身走了出去。女孩很了解少年,寧願信鬼也不信他,這是她的評價,真把倪令當做一個僅五歲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那就等著吃悶虧吧,他是屬於那種胡謅不帶臉紅,即使是說謊也會考慮很多因素,讓人難能找出破綻的那類最被氣恨的小屁孩。女孩一度不願意理會倪令的話,但奈不過他偶爾也會很認真的說幾句極其讓人信服的,她害怕因為自己的性子而導致倪令真的會白白忙活,聰明的女孩是不會讓自己成為男孩前進路上的累贅的。


    倪令府邸外今天多了兩個侍從,女性侍從坐在門外的階梯上,身形窈窕,雙手托著下巴,眼睛無神的看著前方,嘴裏含著一根狗尾草,配著著皚皚雪地,煞是好看,而另一個青年則遠遠的貼著牆跟,麵對這麽一個孤男寡女的絕好機會卻屹然不為所動,那是個絕美女孩,但也是個能夠輕易撕碎他的恐怖女孩。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月亮漸漸爬了上來,周遭卻是灰暗了起來,芝冉有想過進屋幫少年點上油燈,後來還是放棄了,她害怕就這麽湊巧擾到了青年。


    “嘶~~啊~好疼啊。”


    少年不知何時有了一點點的意識,渾身盡數癱瘓,不能動彈,隻能慢慢享受身上時不時的酸麻。


    等到他能夠睜開那腫的跟熊貓眼圈似的眼皮,這才艱難的歎了口氣,此時除了意識,其它的地方全部廢死了。


    想到那修煉方法,少年在心中問候了張順全家,“要是並沒有作用,下次見麵一定打死丫的。”


    這樣怨憤呻吟了半個時辰,倪令才終於有了清晰的意識,開始沿著那滴記憶碎片的方式修習。


    修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破開仙脈,隻有打通了仙脈,才能算得上是一個修士。這是神裔大陸普遍的認知。


    然,修仙之途不止一道,世上道法萬千,開出仙脈隻為眾道基礎,卻並不是唯一,仙脈以元力為支撐,是為修元力。但這世間也有其他大道,在沒有道法的遠古年代,古人隻能從身體入手,同樣開辟出了一條修行道路。


    倪令用自己唯一活躍的意識,操控心神,沉入那片都快被打的畸形的丹田內,仔細感知。


    一般人心神進入丹田,幾乎都能感受到一條粗壯的經脈,顏色不等,根據個人屬性和天賦決定,一般都是黃綠青紅棕五行屬性。但少年的心神下來,卻隻能感受到斑駁受創的經脈雛形,他的元氣脈絡真的如同張順所說,在進行修複,如今雖然比起五年前要強上不少,卻還是碎落的不可能打通。


    少年此次誌不在此,他是為了尋找另一條脈絡,之所以元力修行為神裔大陸的主流修煉方式,不僅因為他是很多大道的修行基礎,還有是其他的修行脈絡,幾乎不可尋,除非天生親和某一條大道,或者是絕對的驚才豔豔之輩,否則幾乎不能找到更好的修行方式。


    至於這兩點,倪令覺得跟自己都沒多少關係,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隻有夢想的鹹魚,卻不是一隻好高騖遠的翻身鹹魚。不過此時這對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小少爺很願意自己那兩者都不是,天資平庸,然後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修行到某一個可以接替其父位置的實力,免受這樣的苦熬。修煉一次就要癱瘓一次,天殺的修煉方式,鬼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修煉到仙脈境的實力。


    就在倪令全身心投入,尋找那條體修脈絡時,其門外的兩位卻快坐不住了。


    “唉,那個誰。”平靜的口吻打破了夜的寧靜,是女孩率先開的口。


    “我??”不自信的迴話,青年指了指自己很是疑惑,身子貼牆更緊了。


    “你喊一聲試試,我要確認小少爺他沒事。”芝冉淡定道。


    “為什麽是我?”不情願的感覺。青年很是啞然。


    “我出聲可能會打攪到小少爺。”女孩抿起嘴很認真的道。


    “我就不會打擾到少爺了?”難以置信的口氣,男孩一臉黑線疑,而後又馬上反應了過來,對方這是讓自己做炮灰呢,一來能夠確認小少爺是否無恙,二來即使打擾到少爺修煉,怪罪下來,也是他的過錯,誰叫喊話的是他呢?


    青年瞪著眼睛,卻發現女孩搓了搓手,上麵有著致命的功法力量繞浮,一個尤物就這麽側過頭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強悍的元力波動卻絲毫不加掩飾的外放開來,壓迫的他唿吸困難。來自美女的赤裸裸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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