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於是皺眉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小黃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咬牙對我說,“峰哥,你要是信我,就帶我去一個地方,我跟你說實話吧,自從上個星期那件事之後,我就一直在偷偷關注酒吧,現在雖然不敢肯定,不過我已經大致猜到那個家夥是誰了。”


    我看著他,那你說說看,究竟是誰?


    小黃卻不肯直接對我說,而是很堅持要帶我起一個地方,讓我自己看。


    我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被勾起了不少好奇心,於是點頭說道,“那好,你帶我去看看吧,遠嗎?”


    “不是太遠,就在市區。”小黃跟我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講道,“我偷偷跟蹤過兇手一次,知道他老窩在哪兒,還有,上次蘭馨姐不是被神秘人襲擊過嗎,也是那個家夥幹的!”


    見他說得這麽篤定,我也沒繼續提出質疑,快速發動好了汽車,按照小黃的指引,行駛在馬路上。


    其實我也挺好奇,想知道那個兇手究竟長什麽樣,他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酒吧的正常經營,自從上次出了那件美女被砍斷大腿的事情之後,酒吧的業績下滑了不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想盡快將這家夥揪出來!


    十幾分鍾後,小黃帶我來到城西的一條老式街道,指著一排很老舊的建築,迴頭對我說,“峰哥,兇手一定就在上麵,我上次就跟蹤他來到過這裏,可當時我隻有一個人,所以沒敢跟上去。”


    我將汽車熄火,走到了髒兮兮的街道上,這地方和蘭馨住的老城區倒是挺近的,隻隔了幾條街道,擺在我麵前的,是一條很破舊的樓道,天花板上還滴著水,街道上的燈光十分昏暗。


    我之前來過這裏幾次,據說已經快要拆遷了,平時人流量很少,的確有可能成為某個變態殺手的寄居地點。


    “那好,我們上去吧。”我拿出了手機,照亮腳下的樓梯,緩緩朝著台階上走去。


    過道很窄,裏麵髒兮兮地擺放著一些破舊家具,在經過二樓某一間屋子的時候,用不著小黃再指點,我就從大門的縫隙中嗅到了一股十分濃鬱的血腥氣味。


    這間屋子,果然很不同尋常。


    我站在大門外,眯著眼睛觀察了一下那扇破舊的大鐵門,在鐵門的縫隙中,我隱約看了一些鮮血,而且顏色深淺不一,看起來應該不是一次性粘上去的。


    我迴頭對小黃說道,“看來你說的是對的,先下去吧,我進去看看。”


    小黃文質彬彬的,瘦得跟個竹竿一樣,而且長得也十分陰柔,和那些韓國明顯挺像,這種男人很遭女孩喜歡,可用來跟人打架,那就是送菜的。


    這個變態兇手十分危險,我不能讓他跟我一起進屋。


    “峰哥,你一個人?”小黃露出很詫異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兇手很有可能就在裏麵,萬一他對付你,你怎麽辦?”


    我冷笑,“你看我像是會被人輕易撂倒的人嗎?”


    將小黃追到樓下去之後,我迴頭看著大鐵門,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臂緩緩伸出來,皮層下的青筋猶如樹根一樣瘋長,瞬間就將胳膊撐大了一倍。


    我捏緊五指,將這隻和身體不成比例的拳頭輕輕放在了門鎖上,猛一發力,朝大門內側狠狠一推。


    “哢嚓”一聲輕響之後,大門被我掀開,緊接著,一股濃鬱到了極點的死氣,夾雜著血液的腥甜氣息,朝我迎麵撲來。


    盡管我已經見識過很多血腥的場麵,不過當這種血腥氣撲到我鼻腔中的時候,還是讓我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有一種幹嘔的衝動。


    屋子裏的擺放十分整潔,可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能住活人的樣子,反倒更像一個廢棄的生物實驗室,到處都擺滿了玻璃瓶。


    每個瓶口中都灌滿了綠色的福爾馬林,空氣中混合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一部分瓶子當中,甚至裝滿被並不完整的屍塊,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鼻子或者耳朵,我甚至還在最深處的一個綠色小瓶子當中,看到了一截被泡得發白的腸子。


    這裏的每一件器官,都是從屍體上取下來的。


    地板上隨處可見的血跡,某些角落之中還散落著被切割整齊的屍塊,都經過特效的防腐處理,並沒有腐爛掉,而是十分完整地得到了保存。


    更讓我感覺惡心的是,我在一排玻璃架上,居然看到了幾對保存十分完整的女性ru房,切口平整,被保存得異常完好。


    “*的,真夠變態的!”我冷汗兢兢地掃視著房間裏的一切,越看越覺得惡心,不過在這幾間屋子當中,我卻並沒有發現那個變態殺人的蹤跡,看樣子今天來的不是時候,他應該不在。


    我屏住唿吸,盡量沿著原路往迴走,並且不去觸碰房間裏的任何陳設。


    一些洞察力敏銳的人,能夠輕易看出自己的東西有沒有被別人動過,尤其是這個兇手這麽變態,而且殺人手法極端縝密,富有一種“暴力美學”。


    可我實在揣摩不出他的動機,戀屍癖我聽說過,可是屋子裏的屍體並不完整,而且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麽器官都有,簡單的戀屍癖,並不足以形容他的變態。


    返迴屋子外麵,我小心用一張紙巾裹著手,將大門緩緩扣緊,輕輕地走下了樓梯。


    下樓之後,我感覺情況不太對勁,路燈居然全部滅掉了,整條街道都黑沉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我嗅到了一股很濃鬱的血腥氣味,苦於視距太近,沒辦法看清楚附近的情況。


    而且我剛才進屋之前,曾經讓小黃在樓下等著,這才抽根煙的功夫,這小子去哪兒了?該不會已經被……


    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心髒一下子就縮緊了,趕緊拿出手機給小黃打電話,但手機顯示占線,根本就撥不通!


    我開始有些心慌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圍繞著我,想起車還停在附近,趕緊跑向了停靠汽車的方向,發動引擎,並且快速打開了車燈。


    汽車的強光一照,緊接著浮現在我眼前的,卻是一團刺目的鮮紅,整個車窗玻璃上,都浸滿了鮮血,而且汽車頂棚上發出“砰砰”的聲音,就像是有人趴在上麵,輕輕敲打一樣。


    *的,見鬼了?


    我心中憋著一團火,這輛車是鄭佳最喜歡的那輛,給人用鮮血把前車窗塗抹成這個樣子,想想都膈應,而且汽車頂棚上不時敲響的“砰砰”聲,更加讓我焦躁不安。


    我根本沒多想,伸手一推車門,立馬就跳了下去,猛地抬頭往車頂上一瞧,緊接著,連心髒都快要縮成了針尖!


    我看到小黃被人用一根繩子,直接勒住氣管,懸掛在了車頂的樹枝上,剛才那種“砰砰”聲,就是他腳尖碰在車頂上發出來的。


    致命的一刀在喉嚨,閃電一擊,傷口猶如咧開的嬰兒嘴唇,鮮血中還在冒著氣泡,沿著小黃的屍體緩緩滴落下來,浸到了車窗上,跟詭異的是,小黃的腹腔上的一整塊肌肉都被挖掉了,連皮帶肉消失,腸子和內髒都清晰可見。


    他死亡的時間應該還沒多久,因為心髒還在微微搏動,而且屍體也沒有變涼,估計就在我決定下樓的前後,剛被掛上去不久。


    我深吸了一口氣,吐盡胸中的憋悶,蹲在地上點燃了一支煙。


    很明顯,小黃是因為掌握到了許多兇手的情報,並且將我帶到這裏來,所以才會被人滅口的。


    兇手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而殺害小黃,這一點動機我能夠理解,可我想不通的事,為什麽他要削掉小黃肚子上的肉,難道也是為了收藏嗎?


    這個兇手的心理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用正常人的思維,根本無法推測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支煙抽完之後,我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震驚,將手機掏出來,給趙哥打了電話。


    聽完我的講述之後,手機那頭傳來了趙哥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罵罵咧咧的聲音,掛完電話,我傻坐在地上苦笑。


    看來王剛說的沒錯,我特麽就是一個磁鐵,不管走到哪兒,身邊的人都有可能遭遇不幸,偏偏我自己卻一點事都沒有。


    十幾分鍾後,趙哥帶人趕到,給我詳細地做完了筆錄。


    小黃的屍體被很快運走,趙哥和我坐在同一個台階上,一臉鬱悶地抽著煙,“林峰,老實說,要不是因為上頭有人罩著你,我真懷疑這些人全都是被你殺的。”


    我的語氣中帶著滿心的無奈和苦澀,“那趙哥我也明確告訴你,這些人真不是我弄死的,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也不懂,我該不會是被人詛咒了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還是那句話,保持手機24小時開機,還有就是不要離開市區,按照正常程序,我們有可能隨時傳喚你。”


    他將煙屁股丟在地上,用腳尖狠狠碾碎,“你小子也注意點,你了解到的情況太多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是你!”


    我冷笑,“如果是這樣的話,倒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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