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那麽你是外地人嗎？店老板眼神裏的問題似乎要實質化呈現出來，那雙淺棕色的眼睛裏，似乎有什麽在湧動，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但又轉瞬被外露的笑意遮掩。對方的另外一隻手也垂下了櫃台，看不清動作了。同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神經太過於緊繃敏感，主世界戈登幾乎是以一種極其詭異但十分清晰的直覺感知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就好像在這個瞬間，身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一時間，所有的眼睛都在等著他的迴答。你是嗎？不，不是。他甚至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主世界戈登的眼睛輕微的偏轉一下位置，避開店老板直勾勾的視線，不再去看那溫和的笑容。“不用了，我是本地人。”一片安靜之中，主世界戈登聽見了自己肯定且鎮定的迴答：“我就住在皇後區。”………………幾十秒之後，主世界戈登順利的離開了便利店。謊言就像是一張脆弱的紙，所謂的是否是本地人，其實當店老板開口詢問的那一刹答案就已經讓所有人心知肚明。主世界戈登的迴答更像是一種垂死掙紮，隻等著最終被戳破。但好在他還有極低的存在感。這最初讓主世界戈登深覺麻煩的異狀在這一刻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促使著對方在他開口肯定自己本地人的身份之後，不由自主的慢慢忽略掉麵前的男人。而主世界戈登，也就是在這簡單被忽略的一瞬間，迅速的奪門而出的。外地人在這裏就像是一個禁忌詞。經曆過這麽一糟，主世界戈登還不至於發現不了這一點。仍舊未曾完全落下的雞皮疙瘩和危險感帶來的餘韻幾乎實在尖叫著提醒主世界戈登他剛才的情況倒是有多麽的危險。雖然不知道那個便利店老板垂下去的手到底在做什麽，又打算拿什麽。但主世界戈登長期以來在哥譚的經驗讓他十分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不是他反應的快加上存在感的弱化，搞不好他極有可能直接就離不開那家店了。而這一切隻是因為是外地人。隻是因為不是紐約本地人。這個【紐約】太不正常了。主世界戈登從未如此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實際上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之後，主世界戈登還尷尬的發現若非自己的奇怪存在感，其實一開始他估計就會被這裏的本地人發現異常了。畢竟這座城市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都莫名其妙的具備一種很奇怪的一致性。主世界戈登也說不好到底哪裏一致，這就像是一種感覺，一堆黑豆裏的白豆子，總會比其他要更加顯眼一些。也因此，在看見那個毫無目的滿地亂走的高大男人的時候，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和自己一樣並非這裏本地人的身份。但有別於一開始的主世界戈登，這個男人還稍微好點，他走的相當有技巧，不刻意也不突兀，似乎隻是恰好的路過，動作極輕。如果說主世界戈登大部分是憑借奇弱的存在感安全苟到現在，那麽那個男人純粹就是憑借自己的技術水平和反偵察能力。如果不是主世界戈登一直關注著對方，或許都要直接忽略過去發現不了任何問題。這絕對不對勁。一個奇怪的城市，一整座城內奇怪的人，配合上一個明顯有目的進入這裏的非本地人，這絕對不會是簡簡單單的巧合。可要說對方真的做了什麽……主世界戈登換了個位置繼續跟著對方，順便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那些或近或遠的和對方有過接觸的人，又確實沒發現什麽不對。就好像對方真的隻是普通的路過，其實什麽都沒有做，隻是主世界戈登想多了異樣。就很奇怪。主世界戈登思考了一會，決定跟著對方先走走。反正他現在存在感低，也沒什麽再多的事情，與其滿世界亂轉不知道做什麽，不如先跟著這個莫名讓他覺得有點眼熟的人先探查一下情況。這一探查就是一個小時。就在那看似沒有目的性的瞎轉悠持續時間之久，幾乎已經讓主世界戈登以為自己的選擇是不是真是個錯誤，他其實根本就不該跟著這個人的時候，異樣終於發生了。作者有話要說：友善的店老板：你是本地人嗎？不是先來紮一針絕境病毒融入一下紐約（微笑）第184章 主世界戈登沒想到自己會在紐約遭到襲擊。最初的導火索隻是一個因為計程車司機刹車反應不夠快而導致的剮蹭和爭執，但緊很快伴隨著事態的激烈化，原本隻存在於口頭的鬥爭演變成了流血事件。隨後淩晨兩點十分。一場詭異的暴亂以一種極其突兀的方式爆發，席卷了【紐約】的大部分區域。對於主世界戈登來說，一切的一切突然的堪稱猝不及防，就像是一場荒誕的戲劇，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直接開場，並將危險的矛頭無差別的對準了在場的每一位“觀眾”。不是所有人都具備極強的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的。對於大部分生活在相對和平區域的人來說，犯罪行為和危險即使存在也並非多麽頻繁，大多數人麵對危險的時候甚至比起哥譚貧民窟的孩子都不如，沒有那麽多快速且及時的反應能力。但這其中絕不包括主世界戈登。也因此在路上原本正常行駛的汽車，突然猛踩油門，以一種奇詭的行進路線如同瘋了一般衝撞向人群時候，主世界戈登幾乎是以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伸手扯過自己能抓住的最近的身邊人，帶著其一同驚險躲開，與危險擦肩而過。衣服在躲閃間被割裂，露出其下的皮膚上青紫色的刮痕。盡管並不致死，但強烈的和死亡擦肩而過的驚險感仍舊讓心跳難以在第一時間恢複平靜。主世界戈登沒有顧得上看自己身邊好運被一同帶出來，此時已經被危險嚇住還沒迴過神來的路人。他看向汽車撞毀的地方。數秒之前，那蠻牛一般衝撞的汽車這會兒車頭已經徹底扭曲，鑲嵌在商店的金屬拉門裏，金屬、塑料、汽油，各種亂七八糟的物質混合燃燒，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濃煙滾滾而上，除卻人群發出的聲音和火燒的劈啪，安靜的沒有半點異常。就好像之前的瘋狂隻是一場意外，隻需要一會兒，所有的問題就會被這座城市裏遍布在街邊的，嘟嘟嘟趕來的抱著滅火器的小機器人解決，讓路麵再度恢複之前的幹淨敞亮。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周圍的一切都在如此告知著主世界戈登。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視線就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片，完全無法從冒著煙的汽車上挪開。救火小機器人路過時被超低的存在感迷惑，一頭撞在主世界戈登的腿上，之後摸不桌頭腦一般，更加迷惑的退後前進，反複衝撞。這些小東西隻有最基本的智能，有別於【斯塔克】的智能ai，行動總帶著傻乎乎的機械感。主世界戈登從恍然中迴神，底下頭來看了一眼這個銀白的小智障，默默挪開了半步。小機器人終於得以抱著粗粗的水管，飛快的向前去完成自己滅火的使命。速度很快。從問題發生再到開始滅火，前後不過兩三秒。噴湧的水很快澆滅了汽車的明火，髒汙的水帶著不明顯的小顆粒順著地麵流淌到主世界戈登的腳下，又被他沉默的讓開。這是一場車禍的終結。按理來說，情況到這裏就應該已經結束了，主世界戈登不需要再關注這個打斷了自己跟蹤的小意外了。這裏的危機處理速度很快，沒什麽需要他這個存在感弱的現在連機器人都快感知不到的家夥幫忙。他現在應該做的，是繼續自己之前的行動。但……主世界戈登忍不住再度轉頭看了一眼汽車在哥譚生存多年的經驗刺刺撓撓作響，那是危險的前兆。如果是在哥譚，在主世界的哥譚，這會兒主世界戈登大概會真的跟隨著直覺緊繃警惕起來。可架不住他的直覺似乎在這個世界的紐約就沒正常過無處不在的危險預警，偶爾能感覺到似乎在注視著自己，但一轉頭均是錯覺的視線……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多的幾乎已經到了隨時隨地不在預警的地步。主世界戈登曾認真思考過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但最終還是將其歸結在可能是自己到達異世界的錯覺。畢竟他異常的存在感就已經很難解釋了，那麽再多一個難以解釋的無時無刻不在預警的危險錯覺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主世界戈登放棄了繼續對於損毀汽車的探索。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努力稍微放鬆一點，別總是那麽特別的一驚一乍。於是他轉身，準備遠離車禍現場。在他身後，撲滅了火源的小機器人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最初任務，確認汽車不會因為明火而突然爆炸之後，挨挨擠擠著湊上前去，探查可能存活的人類生命體。這並不難找，後座無人的情況下，直接去翻副駕駛和駕駛座就行了。隻是大概因為煙太大熏黑了玻璃，外麵擦幹淨了裏麵也看的不太清，小機器人頓了有幾秒，才伸著長長的機械胳膊從不大的縫隙內探入，想通過觸感判斷內部是否有人類個體。而意外，就是這時候發生的。對於主世界戈登來說，他隻不過是轉了個身的功夫，還沒來得及走上兩步，就聽身後突然一聲炸響。隻聽一聲“轟”的巨響。巨大的爆炸嗡鳴猝不及防紮進耳膜，爆炸帶來的餘波更是頃刻之間就從身後襲來，下意識轉頭的瞬間，鐵屑直接從臉側刺過，帶出條條血痕。距離汽車副駕駛最近的小機器人是最先遭殃的。原本漆黑的副駕駛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直接變成噬人的黑洞，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扯斷了小機器人的機械臂，卻還不等對方的警報響起，下一秒，車門直接就被一個猛踹裹挾著一眾小機器人橫飛出去，撞破附近巨大的落地玻璃。玻璃碎屑四散飛濺成晶亮的利刃，割裂嵌入周遭來不及逃竄的眾人的皮膚。一時間，血液四濺。車內的怪物也終於在此時此刻顯示出了他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