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爆炸餘下的斷垣頹壁靜靜的冒著被雨水澆濕後的殘煙，牢籠盡數被毀壞，這是近年以來，阿卡姆瘋人院遭受的最嚴重的次摧毀。戈登站在大雨當中，眼鏡的鏡片閃爍著雨痕。在他身後，警車的紅藍光交替閃爍，車頭正對著依然陷入瘋狂，傾巢而出的阿卡姆眾人。唿喊聲被遮掩在大雨之中，伴隨著拔地而起的巨大植物。【艾薇】坐在其上最大的隻花骨朵中間，被從平底撐起，像是個女王。在植物粗壯的莖葉之下，是棒球棍和腦袋碰撞的聲響，偶爾能聽得見【小醜女哈莉】尖銳的笑聲。穿著橙黃色病服的病人們瘋狂的和警員糾纏。靠近最外側的前線位置，【哈維丹特】的指尖扣著枚閃閃發光的硬幣，被焦灼的人臉，正對著麵前的戈登，同步對準戈登的，還有那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搶過來的槍。“讓開，”他的語氣難得的平靜而穩定，甚至沒有撥弄手中的硬幣：“別擋路。”沒有躲閃，沒有避讓，就像他確定此時身邊往日裏危險的病友們不會在此時此刻傷害他。那不是源自於信任，也不是源自於同為病友的情誼，甚至並非源自與危機之前的某種自保心理，那源自於憤怒。源自於某種微妙的線被觸及了之後共同致對外的反彈。大雨沒有掩蓋他的聲音，戰火也沒有，這刻，戈登清楚的聽見了【雙麵人】的話。“聽說，有外人想要在哥譚搞事？”粗壯的植物莖葉上，【小醜】看向遠處韋恩莊園的方向，雷鳴瞬間劈下，照亮了慘白的粉底和鮮紅的唇，那刹那，他裂開了個瘋狂的笑。同步，韋恩莊園地下的蝙蝠洞，已然被震裂的隔離室內。【蝙蝠俠】慢條斯理的扯斷了手腕上捆縛著的銀白鐵鏈。手銬掉落在地上，落在光裸的腳邊。身側，是被他薅著頭發從紅太陽室內拖出來的【卡爾】。紅太陽的照射良久，【卡爾】還沒來得及恢複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心知肚明這會兒【蝙蝠俠】糟糕的心情，又或者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他這會兒倒是沒有因為對方粗暴的對待而抱怨，卻是難得的安靜。隻唯獨幾根手指還倔強的搭著【蝙蝠俠】的胳膊，因為本身就比對方的手小號，再加上紅太陽的製裁，看起來可憐又蒼白。然後就被輕描淡寫的掰著丟下。【蝙蝠俠】沒有去看他身邊蒼白又可憐的小飛人，他踩著滲透進來的雨水，站在被破壞了半的蝙蝠洞裏。有暗色從陰影中投射在鋼藍色的瞳孔，黑色的緊身衣讓他很地融入在黑暗裏，冥冥中，似乎有什麽邪惡而黏膩的東西從影子中誕生，纏繞。直到修長的手指觸碰蝙蝠洞仍舊頑強運作的機關，瞳孔掃描確認，熟悉的戰甲自地上升起，呈現在他的眼中。指尖就那麽落在了蝙蝠戰甲的頭盔之上，許久卻又緩緩落下。是點點唇角的弧度。“你看。即使你把我關起來。”“你也仍舊需要我。”就想我同樣也需要你樣。而在我殺死你之前。攜帶著毀滅日病毒的微型機器人在這瞬間於血管中破裂，伴隨著那點點尖銳的外骨骼護甲從身體內生長穿透，刺破緊身衣，又被強行壓製著的摁迴體內。蝙蝠洞內，隻能聽得見【蝙蝠俠】悶悶的哼笑：“布魯斯，”他似乎是喟歎：“任何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你隻能是我的。韋恩莊園的廢墟之外，主世界蝙蝠俠處，警報聲瞬間炸響。第104章 誰也沒想到情況會演變成這樣。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即使提姆本身有些猜測，但所有的發生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等主世界蝙蝠俠瞬間分析出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麽，並迅速趕往蝙蝠洞的時候，蝙蝠洞的隔離室內，早已經空無一人。雨水源源不斷的從外界滲透進內部，無數的蝙蝠在洞頂騰飛。超人迅速落地鬆開蝙蝠俠。頃刻間，原本在韋恩莊園內的眾人們，就擠滿了蝙蝠洞。地上是潮濕的水痕，蝙蝠俠朝前走了兩步。能看的見穿著便服的【夜翼】正蹲在那裏，在他的身前，是臉色蒼白，正擦著嘴角血跡，滿臉暴躁的【卡爾】。此刻他身上原本因為被關押而換上的衣物已經被拖的破碎不堪，露出下麵帶著血痕的皮膚和結實的肌肉，尤其是手腕和脖子上，一圈的青紫，像是被大力掐過的樣子，在白色的皮膚上格外的駭人。大概是和誰打鬥過，看起來似乎是毫無反抗之力的被碾壓了。“【蝙蝠俠】……”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夜翼】直起身來，轉過頭的時候臉上都是凝重的表情：“他已經離開了。”超人看了眼地上的【卡爾】，伸手就要去扶他，聞聲下意識的迴應：“有人帶走了他？”“帶走？”接話的卻並非【夜翼】。【卡爾】幾乎是在超人伸手的那一瞬間就閃開了對方的動作。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能看得出臉上還是作戰之後的虛弱，語氣卻是半點不饒人：“誰能把【蝙蝠俠】帶走？他是自己走的。”環視了四周一圈，視線有那麽片刻落在了【克拉克】的身上，不過一秒的停頓卻又挪開：“【布魯斯】呢？你們把他弄丟了？”超人也不知道為什麽【卡爾】突然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很抱歉，之前有人擄走了他。”空氣中有那麽一絲的安靜，隻能聽得見蝙蝠俠在蝙蝠電腦之前急速敲擊的噠噠聲。【卡爾】似乎是被這個答案驚了一下，沉默了個幾秒。“所以你們真的弄丟了【布魯斯】？”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麽，近乎是下意識的喃喃：“怪不得。”不義萊克斯和超人對視了一眼，他道：“你知道點什麽？”“我？我能知道什麽，我又不是【蝙蝠俠】。”【卡爾】冷笑：“你們自己就有一隻蝙蝠俠在這兒，問他難道不比問我來得快？”“況且……”像是嫉妒和不甘的混合，又像是搭載著微妙的歡喜和苦澀：“你們以為對於【蝙蝠俠】來說，【布魯斯】是什麽？”幾乎是話落的瞬間，另一邊主世界蝙蝠俠從一下來開始就飛速敲擊在蝙蝠電腦上麵的指尖，微不可覺的停滯了一瞬。……而對於卡拉而言，至少目前為止，蝙蝠俠的狀態已經不在他特別考慮的範圍內了。宇宙級別的危急壓迫之下，普通人死亡率飆升的可能、極高的戰損以及後續可能對世界造成的打擊，讓他甚至來不及去關注個體分裂體當前的狀態。整個精神海內，幾乎所有的泡泡培養箱都在以一種極其強烈的幅度跳動，彼此之間的精神觸須四通八達，像是裹裹纏纏的蜘蛛網。在決定展開壓箱底的打擊計劃之後，卡拉就已經陷入了某種極其特殊的狀態。係統的數據流飛竄的已經有了殘影，精神海內，以卡拉主精神體為核心，幾乎是所有尖端戰鬥力都在此時此刻被連接，黏膩的黑色在地上攀爬，帶來極強的汙染和波動。就連原本具象化的書架都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存放在其上的劇本頃刻之間就完成了飛天和散頁的過程黏膩的空氣中紙張在瘋狂的嘩嘩作響，然後變成獨立的個體，被發派到各個殼子當中。每時每刻都有炮灰殼子死去，每時每刻又有新的頂上。混亂中甚至能看得見路邊的汽車和燒焦的牆體，所有的所有都散發著硝煙的味道。大都會的街上，已然變成了死亡的海洋。但【蝙蝠俠】不以為意。沒人知道他是怎麽走到這裏的，就好像沒人會在逃難的途中注意到一個逆行而來，穿著西裝的男人是哥譚著名的【布魯西寶貝】一樣。沒人注意到。就連不義沙讚也沒有。到達這個宇宙之後，他就幾乎陷入了某種極其茫然的狀態中。血腥味在他的鼻尖蔓延，炸彈殘留的痕跡還明晃晃的冒著火，地上到處都是被士兵殺死的屍體，尖叫和痛唿幾乎充斥了整個耳膜。而他到現在都並不清楚這一切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就好像一瞬間什麽都變了，從過來接人，突然就變成了入侵其他的維度，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而這一切不過就發生在幾分鍾的時間裏。幾分鍾之前。“嘿！這不對！我們不是說好了隻是過來抓蝙蝠俠的嗎？”不義沙讚猛地攔在了不義神奇女俠的麵前：“我們不是一開始這樣打算的嗎？這些導彈，這些軍隊都是怎麽迴事？”不義神奇女俠懶得同他說話，她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讓開。”“不！”不義沙讚怎麽能看不出來不義神奇女俠敷衍的態度，尤其當他轉頭看看周圍，卻發現幾乎所有的人對於麵前的慘狀都沒有任何的詫異。就好像他們早就知道可怎麽會？“你們瘋了吧？這太過分了！這些都是普通人！你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義沙讚猛地上前了幾步：“這是屠殺！我們在傷害無辜的人。”“他們不無辜，他們包庇了蝙蝠俠。”況且“這是超人下的命令。”超人下的命令？不義沙讚簡直整個人都傻了，打死他也想不到這種情況會是卡爾要求的，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默認這一點。以至於等他迴過神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沙讚的外表是很高大強壯的，但在那之下的也隻不過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早在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他甚至還會偷偷地溜進比賽場地偷穿偶像的球服，變身之後傻乎乎的在街道上和大家合影，然後和小夥伴一起喝汽水，然後在大庭廣眾之下，一點也不含蓄的歡唿偶像的名字。他年幼，他經曆的不夠多，但這不代表他傻。或許之前有些事情蒙蔽了他的眼睛，讓他覺得自己是對的，但在此時此刻，這些無辜的血毫無疑問觸動激發了某一處之前一直在被壓製的東西。他甚至看見了好多個年幼的孩子，毫無反抗的就被掃射擊中，然後倒在了血泊裏，甚至在死前，那眼睛裏麵都是那驚恐和害怕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不義沙讚滿腦子都是疑問，巨大的信息量和尖叫聲混合著衝擊了他的大腦，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聲“沙讚！”下意識的就要脫口而出。但奈何“沙”剛出，“讚”還沒來得及吐出口，真言套索橫空就甩了過來，直接懟著嘴就是一下。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