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張斌的父親張懸就慌慌張張地跑來找裴逸白,要為自己的兒子求情。


    事情都鬧得這麽大了,他這個當父親的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什麽蠢事,得罪的,還是最不能得罪的人。


    然而,張懸硬是在病房門口等了兩個小時,才見到一身冷意的裴逸白。


    “裴總!”張懸老淚縱橫。


    “裴總,我求你高抬貴手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糊塗混賬了一點,做了這樣的蠢事,你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


    張懸痛哭流涕著,差點跪了下來。


    這一次,他真的是被自己的兒子狠狠坑了一把。


    不說裴逸白怎麽想,他都想先抓張斌暴打一頓。


    “張總怕是還不清楚張少做了什麽好事。”裴逸白冷然一笑,下屬立刻為他搬了一張凳子,裴逸白順勢坐了下來。


    張懸浸淫商場多年,哪裏看不懂裴逸白淩厲的眼神?


    他硬著頭皮上前,“裴總,我當然……”


    “當然什麽?當然知道?我裴逸白的兒女,也是一個張斌就敢算計的?眼紅的本事不小,陷害的膽子也不小,偏偏沒有放在真正需要的地方,張總,這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張懸被裴逸白一嗬斥,差點哭了出來。


    他就是太嬌慣這個兒子了,老來子,什麽都縱容著,寵著,滿足他,才養成了張斌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


    “裴總,我真的是沒臉見你,可是張斌是我一根獨苗,我……”


    “我女兒生死未卜,你還有臉為張斌求情?張懸,如果我女兒出事了,張斌,我會將他碎屍萬段。”裴逸白猛然站起來,直接提住了張懸的衣襟。


    他身材高大,張懸才不到一米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整個人跟小雞仔一樣。


    而真正讓張懸害怕的是裴逸白的話。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怎麽可以……


    “裴總,你息怒,千萬息怒啊。”


    “滾遠點。”


    裴逸白最不想見的就是張家人,張懸既然厚著臉皮來找,便是已經做好了被遷怒的準備。


    一想到裴逸白的話,他就忍不住渾身發抖,求爺爺告奶奶地想著,裴逸白的那個女兒,可千萬別有事才好。


    畢竟,裴逸白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


    查出了張斌的事,裴逸庭也有些驚訝。


    裴氏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他才會準時參加,平時的業務,完全是裴逸白在管理,這個張氏他完全就沒聽說過。


    但這兩件事水落石出也是好事。


    在醫院和家裏來迴跑,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現在調查清楚了,總算可以放下一件心事。


    裴逸庭拿著車鑰匙下樓,準備迴家的時候,在電梯門口竟然跟陸荊南遇上了。


    跟在陸荊南身邊的是一個年輕女人,長相一般,身材很好,穿著寬鬆的衣服和平底鞋。


    而一見到裴逸庭,陸荊南的臉色就變了,甚至緊緊攥著那個女人的手,也鬆開了。


    “嗬,裴少,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陸荊南冷笑著跟裴逸庭打招唿,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奪眶而出。


    “巧。”裴逸庭勾了勾唇。


    即便是徹夜不休,裴逸庭的狀態依舊比陸荊南好了不少。


    “看來陸少事忙,就不多打擾了。”裴逸庭淡淡扔下一句,轉而迅速離去。


    身後,陸荊南目光怨毒。


    這已經是第二個女人了,裴逸庭這一次做的夠絕,他甚至不知道裴逸庭到底給他下了幾個絆子。


    陸荊南想到這裏,一個拳頭狠狠砸到牆壁上。


    這一次他在裴逸庭身上狠狠栽了個跟頭。


    這個舉動,將那個女孩嚇了一大跳。


    這個時候,隔壁的電梯門打開,陸荊南冷著臉一把拽住那個女孩的手。“還愣著幹什麽?別忘了你今天來醫院的目的。”


    剛要走進去,一臉失魂落魄的張懸走了出來。


    沒有留意前路,竟然直接撞到了陸荊南帶著的女孩身上。


    “啊,你走路不看路的啊?”女孩大叫一聲,有些憤慨地衝著張懸吼。


    見狀,陸荊南的眉頭皺得更緊。


    看到這個潑婦一樣的女人,言語低俗,自以為是,裴逸庭一定是故意挑的這種貨色。


    張懸在女孩尖利的叫聲之下,才迴過神。


    抬頭一看,陸荊南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張伯伯,你怎麽在醫院?”


    以前張家跟陸家的家產相當,私底下也有些來往,陸荊南自然認得張懸。


    “這是,荊南啊?”張懸扯出一抹笑,隻是依舊是愁眉苦臉。


    “是,張伯伯來醫院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一個人?”


    這個張懸也是命運不好,好端端的張氏被他弄得垮掉,可是轉到裴逸白手上沒多久,生意就紅火得比張氏最鼎盛的時候還要好。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張懸喃喃自語。


    見張懸這個態度,陸荊南懶得搭理。


    本來,就隻是一個順口大哥招唿而已。


    “那張伯伯迴去的路上小心,我還有點事要上去,下次有空聊。”陸荊南彬彬有禮地說完這句話,便要拉著那個女人進電梯。


    然而,他剛剛走進電梯的那一刻,張懸似乎想起了什麽,忽然叫住他。


    “等等,荊南。”張懸地手攔著電梯門不給關。


    “張伯伯?”陸荊南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荊南,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張懸眼裏放光,他忽然想起,陸家的女兒,叫什麽名字他記得不太清楚,但是確實是這個陸荊南的妹妹,正好是裴家的幹女兒,據說那個待遇,是跟親女兒都差不多的。


    他努力了這麽久,沒有見到張斌不說,還被裴逸白威脅了一番。


    現在看到陸荊南,張懸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


    “什麽事?”


    張懸殷切地看著他,“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說。”


    陸荊南還想推脫,張懸卻毫不顧忌地哭了出來,“荊南,伯父今天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才厚著臉皮找你一次啊。”


    這架勢,嚇了陸荊南一跳。


    跟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麽?


    強忍著不耐,他跟張懸去了外麵的咖啡廳,張懸喜上眉梢地說要陸希晨出麵幫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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