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振國也算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日裏出行,都是保鏢加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


    要說在本市,普通人,甚至是裴逸白,青天白日之際,也不能對他做什麽。


    而他絕對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載在一個小丫頭的手裏。


    不僅從他的手中逃走,反而被她揍得爹媽都不認識。


    這一次,也確實是他大意了,所以宋唯一抓住了這個時機。


    從針孔攝像頭裏麵調出來的資料,早就送到了裴逸白的麵前,包括盛振國對宋唯一做的一切,以及宋唯一的反抗,他全都看到了。


    關了電腦,裴逸白的臉附上一層冷酷,旁邊的王蒙將腦袋低得不能再低了。


    “兩隻手都碰了她,到時候將他的兩隻手,都給我砍下來。”裴逸白神色冷淡,無比尋常地說出這句話。


    仿佛隻是說一句平常的話,而不是要一個人的一雙手一般。


    王蒙大吃一驚,第一次正視自己的上司,仿佛瞬間不認識裴逸白一般。


    認識他這麽多年,一直以為裴逸白是翩翩如玉的貴公子,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貴公子也會變成惡魔,要盛振國血債血償。


    “這件事,恐怕一時半會之間,比較難做到。”王蒙低聲提醒。


    因為有了這件事在前,近段時間內,盛振國肯定會加強身邊的人手,幾個月內不會鬆懈,要砍掉他的雙手,哪有那麽容易?


    裴逸白的眼底閃過一簇莫名的笑意,“不急,這件事記在他的頭上,現在我還不急著要他的那雙手。”


    “那?”王蒙疑惑。


    “付家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說完這句話,裴逸白揮了揮手,讓王蒙先迴去。


    深夜的醫院,走廊靜悄悄的,裴逸白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


    他緩緩推開病房的門,裏麵宋唯一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的,醫生說她身上還有殘留的藥物,估計要到第三天才能徹底清除。


    第二天,宋唯一醒來,陽光正好,撒在地上一片金黃。


    “醒了?”裴逸白的聲音,叫她一驚,立馬轉過視線。


    床頭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飄著一股香噴噴的味道,聞著聞著,宋唯一的肚子突然就餓了。


    “嗯……”她的話說了一半,裴逸白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遞了過來。


    宋唯一看著麵前的平板,驚訝地看著裴逸白,半響沒反應過來。


    這是做什麽?


    “這幾天別說話,有什麽事,直接在上麵打字。”


    聽到他貼心的解釋,宋唯一笑得燦爛,“嗯。”


    “你不用上班嗎?出差呢?”宋唯一在平板上打下這一行字。


    直到此刻,也不放心他沒去出差的事,她不想成為耽擱他工作的罪魁禍首,可現在她已經拖了裴逸白的後腿。


    宋唯一有些懊惱,若是萌萌昨晚沒告訴裴逸白,現在裴逸白估計已經在美國了。


    “副總過去了。”裴逸白輕描淡寫地解釋。


    “這樣不影響嗎?會不會不好?我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萌萌她說她在來的路上,她可以陪著我的。”宋唯一不死心地繼續勸說。


    “我不放心。”


    裴逸白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冷淡的視線,多了一絲熱度,直直看著她。


    宋唯一的臉驀地一紅,手指在平板上點了好幾次,想問他不放心什麽,又沒有膽子。


    最後,隻好把自己輸好的一行字一個個刪掉,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不放心你。”


    宋唯一瞪大眼睛,呆呆的,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他從旁邊拉了一張椅子,停在宋唯一的床頭,身姿優雅地在她麵前坐下。


    宋唯一注意到,他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那一套,臉色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而下巴,更是冒出一簇淡淡的青綠色。


    這是因為新長的胡子來不及刮的原因,才會那麽明顯。


    宋唯一的眼眶一酸,假意低頭,不想被裴逸白看到自己的脆弱。


    “放心,昨天誰欺負了你,我都記著。”


    宋唯一聞言,瞬間又驚訝地抬起頭,卻見裴逸白漆黑的瞳孔裏平靜無波,可他的語氣,卻是再認真不過。


    “總有一天,讓他們付出十倍的代價。”裴逸白的手附在宋唯一的手背,笑意莫名。


    她打了個寒戰,看得清楚,裴逸白這是認真的。


    “我將盛振國揍了一頓,這一次他一定記上了。”宋唯一坦誠交代。


    提起盛振國的名字,她還是恨得咬牙切齒。


    猶記得他那毒蛇一般遊走在自己皮膚上的感覺,以及他色眯眯地羞辱她的語言。一想到這些,宋唯一就恨不得再揍重一點。


    若不是閹掉他太血腥,而她也不願意看他那肮髒的東西,她一定會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這一次阿姨很過分,盛老也不例外。他們真的徹底惹怒了我,我不會再忍氣吞聲,縮在龜殼裏麵了。”宋唯一啪的一下合上平板,表情無比氣憤。


    付紫凝的這個舉動,成了壓垮駱駝脊背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成功地把宋唯一徹底惹怒了。


    狗急了還會跳牆,宋唯一想著自己一直對他們忍氣吞聲,換來了別人的得寸進尺,不正是因為自己的隱忍,才助長了他們的囂張?


    “我不會再跟他們客氣,我學了那麽多年跆拳道可不是白學的,他們再敢招惹我,到時候別怪我用拳頭說話。”


    她也想簡單地當一位可愛的淑女,可他們不給她機會,非要將她往絕路上逼,那就怪不得她了。


    裴逸白一直微笑看著她,不打斷宋唯一的話,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她的小小蛻變。


    如果說,這一次的教訓讓宋唯一強大,讓她成長了,那也不虧。


    “嗯,下次發生了這種事,不管闖不闖禍,先把人揍完再說。至少對待盛振國,你的做法就非常正確,可以再接再勵。”裴逸白雲淡風輕地鼓勵。


    宋唯一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過頭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正常的男人,不都喜歡自己的老婆小鳥依人嗎?


    裴逸白,倒是反其道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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