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萊特有些走神:“這真是再好不過...”他這樣說著卻想著見到安蒂後該怎麽將哈迪斯支開,有些話他還沒下定決心讓哈迪斯聽見。厄爾忒斯一聽到奧林匹斯,猶如正在覓食的小獸看見豐盛的午餐,他幾乎都要跳起來:“厄爾忒斯也要去!”奧林匹斯對厄爾忒斯沒有什麽危險,更何況他已經獲得了高階神格,有登上奧林匹斯的資格。卡爾萊特沒理由把他限製在冥界,隻不過他平時太過於粘人,總是喜歡呆在卡爾萊特的身邊。哈迪斯或許也這樣想,他對這個白來的便宜兒子有些怨念,畢竟厄爾忒斯分去了他伴侶的一部分時間和經曆。“隨便你。”他這樣對厄爾忒斯說。厄爾忒斯絲毫不在意父神的冷漠,他對奧林匹斯的一切都好奇,為此他雀躍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奧林匹斯山下。四匹黑馬背生雙翼拉著黑色低調不失華麗的戰車從天空駛過,那是在大地時冥王的座駕。厄爾忒斯扒在戰車的扶手上看著下麵的一切,河流川流不息像一張精致複雜的網,大片麥田是金色浪花波浪似的層層起伏,他們掠過了波光粼粼的大洋,浪被撞擊在礁石上發出大自然最純粹的詠唱。金發的少年開始不滿足站在戰車中看著一切,他爬上了高大天馬的背部,站起來的時候手幾乎穿過了雲層。他目光炯炯,這是厄爾忒斯第一次看見全貌的大地和海洋,嘴中連連發出讚歎。卡爾萊特和哈迪斯的手相握,銀色指環在他們的無名指宣誓著被束縛的承諾,被黑袍包裹的神無時無刻在散發這冰冷的死亡氣息,和他緊緊挨在一起的金發神卻無處不在彰顯他渾厚的生機,這是一對極其不匹配又沒有比他們更加般配的愛侶。厄爾忒斯的驚歎讓哈迪斯想起他曾經的伴侶和帶著他狩獵時的歡聲笑語和對自由的渴望。冥界的統治者是被厄洛斯愛的遺棄者,愛欲和□□在他身上展現了極強的割裂,占有成了他腦中唯一的聲音。雄獅自然要牢牢掌控自己的領地和伴侶,所以他沒有一點愧疚感,反而將卡爾萊特的手愈發握緊。隻要卡爾萊特不會離開他的身邊,他會滿足他想要的一切。哈迪斯雖然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但突然握緊的手讓卡爾萊特察覺了異樣,他對哈迪斯投出詢問的眼神。“沒什麽。”不過是心頭突然燃起了無名火焰,被熾烈灼燒的痛隻有他身邊的人才能緩解。厄爾忒斯騎在戰馬上,指著下麵的滿目的藍色對他的父親喊道:“我親愛的父親呀,這樣清澈的顏色也不及你眼睛的千分之一!”他興奮的同時還沒忘了拍父親的馬屁。冥界的戰車駛向奧林匹斯,他們甚至看見發出刺目耀眼光芒的太陽馬車從頭頂駛過,盡管擱著老遠已經能感受到那恐怖能把人融化的熱量。奧林匹斯山下永遠覆蓋白雪,山峰出巍然屹立著壯闊宮殿,那裏是有身份的神的棲息地。他們再次來到了奧林匹斯,明眸白臂的女神被他的丈夫禁足在這裏,圓桌前的十二個位置是至高無上的權柄,而今天這裏比往常更加熱鬧。戰車停在了神殿前引來所有神的注目,哈迪斯現行下了馬車,對馬車上的冥後伸出了手來。在這麽多神麵前的親密舉動哈迪斯絲毫不以為然,他不過是下意識的宣誓自己的主權。春日的微風在卡爾萊特心中拂過,被人注目的羞恥感在看見哈迪斯的眼眸那一刻忘記,他伸出手放在了哈迪斯的手中下了馬車。皎潔的阿爾忒彌斯瞥了眼把目光停在冥界主人身上的兄弟,她騎著一頭光滑的絨毛像錦緞、眼睛和她同樣明亮的,惹人喜愛的鹿來到了這裏。和主人一樣高貴優雅的鹿輕拱紫袍的俊美男神,惹來了他嫌惡的驅趕。阿爾忒彌斯撫摸著小鹿的毛發,不動聲色的對她的兄弟說:“眾神之中屬他們最恩愛,掌管婚姻與忠誠權柄的赫拉在他們麵前也成了笑話,你是被冥後那連造物主也要讚歎兩句的絕美臉龐蠱惑還是在羨慕他們被誓言之河都承認的感情?”她像是警告,又像是姐弟間的閑聊:“如果是前者我保證你沒有一點得逞的機會,如果是後者我聽聞你和你曾經的凡女繆斯,又剛獲得神格不久的痊愈女神有些親密?”作者有話說:第66章 節目阿波羅容貌英俊, 金發散著迷人芬芳披散在肩膀,眸子中好像蘊含著金色長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聽到他的孿生姐姐這樣說, 他似乎想起什麽, 連小鹿對他的騷擾也不在意起來。“仗著與生俱來的天賦為所欲為的女人偷走了我的東西。”他的目光還停留在哈迪斯和卡爾萊特身上,話確是對阿爾忒彌斯說的:“不要揣測我的生活, 有這個時間不如守護好你的貞潔。”阿爾忒彌斯最近因為和俄裏翁過於親密傳到了阿波羅的耳朵裏。他跨部攜帶的金劍鑲嵌寶石, 在絲絲縷縷的光線下閃爍光芒, 俊美男神一貫的傲慢態度對他的姐姐也沒有例外的時候。卡爾萊特和哈迪斯站在神殿門前,厄爾忒斯早就不知所蹤,比起冥界惡劣的環境這裏簡直是厄爾忒斯眼中的天堂。卡爾萊特的目光掃遍神殿每一個角落, 都沒有看見安蒂的身影, 但想想也正常,哪怕以人的身份獲得神格, 她也同樣難逃被這些自詡擁有最高貴純正血脈的神蔑視的下場,奧林匹斯神殿不歡迎她。所以卡爾萊特猜想她可能現在還不太方便光明正大地坦然站出來。如鐵般堅固的手臂摟在卡爾萊特的腰肢讓他沒時間再去想其他, 覆在唇上帶著寒意的唇在他唇間的縫隙舔舐, 他們在若有若無的眾神視線中親吻, 自然地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目光。偏偏這個時候有不長眼的神來打破氛圍,剛登上奧林匹斯不久位置還沒穩固的酒神狄奧尼索斯渾身散發這不健康的紅暈跌跌撞撞來到卡爾萊特的麵前。酒氣的甜美與沉醉在他身上淋漓盡致, 狄奧尼索斯敞開本就袒露的胸懷:“看看是誰踏上了奧林匹斯的山脈, 能迎來戴上勝利花冠的阿多尼斯和冥王是怎樣的榮譽,上一次離別讓我以為再難相見,沒想到今天在這裏遇到了我的老朋友!”他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無法抗拒的感染力, 連帶著麵對哈迪斯也毫不畏懼, 甚至還有心情借著醉意來開玩笑:“多麽冰冷的眼神, 你眼中的冷漠已經化成了足夠鋒利的劍,刺向了我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這可真是糟糕的感覺。”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但狄奧尼索斯的表現卻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熱情的要命。卡爾萊特默不作聲掃開了他攬過來的手臂,就算不這樣做哈迪斯也不會讓他接近,不過沒有必要對釋放善意的神惡言惡語,這是連厄爾忒斯都懂得的道理。他對狄奧尼索斯送上了遲來的祝賀:“我的朋友,還沒祝賀你牢牢掌控了權柄,赫拉阻擋不了強大的神坐上圓桌的位置,而你擁有絕對的資格,恭喜你。”說到這個一向渾噩的眼睛中閃過一縷清醒,陶醉在美酒之下的狄奧尼索斯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他明朗地笑:“有什麽比我的朋友、死靈國度的另一個主人祝賀來的更加驚喜?”說著赫爾墨斯也湊了上來,他因為前些日子被冥後收迴往返冥界的權利遭到宙斯的責備,要知道他可是唯一一個可以窺視冥府情況的神。他穿著飛鞋和卡爾萊特保持平行,用於能激發父神心中對兒子的親情而常年保持少年身材的赫爾墨斯第一次沒有以朋友的身份自稱,他這迴的態度帶了些恭敬:“尊敬的客人遠道而來,可歎他們曾經和我那樣親密,如今卻收迴了我為他們分憂的權利,哎。”他在唉聲歎氣什麽,卡爾萊特才更有權利生氣,他沒有給赫爾墨斯好臉色,嘴角帶笑眼中卻不見笑意:“瞧瞧這是誰?我以為我的朋友還沉浸在最性感女神的溫柔陷阱,現在怎麽舍得和我說兩句話?”赫爾墨斯把阿芙洛狄忒帶到了冥界,這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在安撫哈迪斯這方麵。最狡猾的神還在花言巧語為自己詭辯:“你得理解我阿多尼斯,沒人能逃得過阿芙洛狄忒比奧林匹斯山下的雪還要白皙的胸膛,那美麗的酮體我隻看了一眼就已經淪陷進去。”黃金蛇杖幾乎要被他揮舞出殘影,仿佛在訴說他有多麽的無辜。“那你就永遠淪陷其中吧。”卡爾萊特隻不過是生氣赫爾墨斯把他當做換取報酬的籌碼,至於阿芙洛狄忒他可別想再自己身上得到共情,怎樣曼妙、性感、他都不會停下目光注視。他的性取向從來就不是女人。“別這樣,別這樣,我看見了針尖和麥芒相撞,互不相讓,兩邊都是我最好的摯友,我不忍心看見你們的感情破裂破裂,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們冰釋前嫌?”狄奧尼索斯和赫爾墨斯的關係不錯,他聽夠了隱秘的八卦試圖緩解眾人之間的關係,香醇濃厚的紅酒被倒入精美銀酒杯,但卡爾萊特和哈迪斯都沒有接下這代表和解的酒,一向豁達的狄奧尼索斯臉上也出現了幾分困窘。而卡爾萊特則在吐槽在奧林匹斯朋友和摯友真是向麥田中的麥子那樣不值錢,這已經成了奧林匹斯眾神放在嘴邊的第一句話,哪怕沒見過麵的神在下一秒也能互相稱唿對方為最珍貴的朋友。這麽一對比死靈國度的神們要正常的多,連厄瑞波斯都變得可愛起來了。赫爾墨斯並不著急獲得冥後的原諒,他也知道他做了有些過分的事情,把妻子往日的情人帶到妻子丈夫的地盤,情人還在和妻子堂而皇之的訴說愛意,這確實是個足夠讓冥後和冥王生氣的理由。不過冥界總會有需要他的時候,他得耐心等待贖罪的機會。他眼球一轉,跟狄奧尼索斯勾肩搭背,這對異母同父的兄弟相處談得上融洽:“是我做錯了事情要遭受懲罰,不過相信看見鮮花枯萎都要給其新生機會的冥後早晚會顧及到舊情。”他打起了感情牌,可惜卡爾萊特和哈迪斯都不吃這一套。看來唯一的通道也已經被關閉,赫爾墨斯隻能占時放棄博得冥界主人的憐憫和同情,開始和狄奧尼索斯攀談起來。赫爾墨斯看了看四周,歡快地說:“讓我看看是誰給了赫菲斯托斯一個薄麵,勒托的雙生子耀眼到想讓人忽視都不行,智慧女神雅典娜竟然也出現在這裏..怎麽連波塞冬也來看熱鬧...”他這樣一說,在哈迪斯懷中無意聽赫爾墨斯和狄奧尼索斯說話的卡爾萊特發現,奧林匹斯神殿主神的位置幾乎都要被宙斯的孩子們占據。“難怪那樣清純動人的赫拉變成今天這幅模樣。”卡爾萊特跟哈迪斯感歎。光在奧林匹斯占據主神位置的子嗣竟然超出了一半,外麵更不知道還有多少,就卡爾萊特能數得上名的已經能組成一小隻軍隊。“這一幕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的身上。”哈迪斯向他的冥後保證。這誰知道呢,雖然他們在冥河許下承諾,可在故事中一向以專一著名,鮮少有過情史的哈迪斯也有兩位情人。卡爾萊特垂著眼,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比泉水還要清澈的聲音半開玩笑:“如果有一天有人出現在你身邊,無論男女,我敢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們。”他會放棄他對哈迪斯的愛,忠誠是他唯一不可動搖的底線。“永遠不會。”他光看著他的眼睛、嘴唇已經不覺得滿足,隻有和他的王後肌膚相貼,才能平息隱藏平靜海麵下欲/潮的驚濤駭浪。卡爾萊特咬著下唇,盡管他無數次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要淪為愛欲的傀儡,可哈迪斯的話還是讓他心中禁不住發燙。這邊赫爾墨斯還在細數每一個到來的神,最後他疑惑地在半空盤起腿:“赫拉被禁足在自己的宮殿,怎麽她的兩個兒子也銷聲匿跡?”狄奧尼索斯附和著:“哦是啊,更別提我粗獷的兄弟還是今天的主角。”他正說著,今天的主角赫菲斯托斯就出現在了宮殿門前,他帶著被赫拉丟棄落下的殘疾,一瘸一拐走向眾神,都在相傳他相貌醜陋,可由以美貌著稱的赫拉和風流英俊的宙斯生下的孩子哪有特別醜的道理?他隻不過不符合奧林匹斯的大眾審美,在線條柔和的神中如磐石般剛毅的臉龐就顯得有些過分的突出。赫菲斯托斯環視了一圈神殿內,突然張開手臂大笑了起來:“我的朋友們,原諒我的怠慢吧,這一切都事出有因,我為你們準備了一個相當精彩的節目!”狄奧尼索斯登上奧林匹斯短短沒有幾天就已經和火神看起來相當要好,他走上前搭上了赫菲斯托斯的肩膀,熟稔的像是穿了一條褲子的親兄弟。“別賣關子了赫菲斯托斯,我已經快要迫不及待。”“別急,別急!來吧,都跟我來!”赫菲斯托斯笑著,但卡爾萊特警覺地發現了交織在他眼神中的痛苦和憤怒。伴隨著阿瑞斯和阿芙洛狄忒的缺席,卡爾萊特猜想這可能不會是什麽令赫菲斯托斯感到愉快的節目了。作者有話說:第67章 出軌而已厄爾忒斯跟在卡爾萊特和哈迪斯的身邊, 他小聲問他的父親:“親愛的父親呀,他的步伐那樣急切,像瀕死的病人尋找能夠醫治好他的良藥,曠野的獵犬瞥見飛兔般急速追趕, 厄爾忒斯都快要跟不上他啦。”少年的步伐矯健輕盈, 就差要飛起來,哪有跟不上的意思。卡爾萊特輕拍了下厄爾忒斯的腦袋:“不要胡亂說話, 你現在需要的是安靜的跟著。”厄爾忒斯的學習能力實在有些太卓越, 這才剛來到奧林匹斯的山脈多久?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奧林匹斯神獨有的語調, 這讓卡爾萊特有些頭疼,他的兒子總能在任何時候學會任何不該學習的。眾神跟著赫菲斯托斯停在了一座宮殿前,整個奧林匹斯神殿都由掌管冶煉和鍛造權柄的赫菲斯托斯來建造, 所以他和阿芙洛狄忒的宮殿格外精美。掌管鍛造與砌石、雕刻藝術權柄的赤發狂野神光著上身, 露出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上麵還有鍛造時留下的傷痕, 那是他為他心愛的妻子打造珍貴珠寶時落下的痕跡。他站在屬於他和阿芙洛狄忒的宮殿前,深吸了一口氣, 連嘴唇都有些顫抖:“看吧, 看吧!”門被赫菲斯托斯踹開, 精美的宮殿表裏如一,裏麵甚至比外麵看起來還要華麗, 隨處可見精細打磨過後的寶石, 令所有女神都要嫉妒的首飾,用動物最柔軟的毛發製作而成的毯子鋪滿了整個房間。但這都不是眾神目光停留的原因,隻因為雕花柱架的絲綢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具身體一下子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海藻般的頭發披散在綢緞的床上, 沒有一點瑕疵的身體泛出紅暈, 上麵還點綴這細小密集的汗珠, 嫩藕一樣纖細的手臂掛在了男神寬大有力的肩膀上,連帶著飽滿可以掐出水來的兩條腿也輕輕曲起。這是怎樣一副令人血脈僨張的場景,被看個精光的女神慌忙遮擋住了臉頰,隻有覆在她身上的男神露出了臉龐,可不正是最近糗事不斷的阿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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