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百年校慶,不是菜市場!”跟班女威脅道,“誰再說小話,全都記下名……學院裏的馬桶都歸她清洗!”


    頓時都沒了聲音。


    柏薇薇靠在椅子上,樂的清淨,百無聊賴拿出手機刷網頁。


    校慶活動開始,歐陽蜜兒像一隻花孔雀跑上台,拿著演講稿聲情並茂地做開場白,並播報一個個節目。


    接下來的節目無聊透了,十個有八個節目她都有參與。


    個人演唱,雙人舞蹈,小提琴……


    仿佛來參加了一場歐陽蜜兒的各人演唱會。


    大家見怪不怪,往年也是這麽過來的,沒有一點新鮮花樣。


    歐陽蜜兒那張臉,要不是時時整容調修一下,她們都要看膩了。


    “下一個節目,鬥琴。表演者歐陽蜜兒、柏薇薇……”


    歐陽蜜兒念完目錄表上的字,瞬間眼睛黑了,柏薇薇?怎麽會有她的名字?


    經過今天的鬧劇,柏薇薇這個名字,已經在聖高學院出名了。


    所以,同一時間,大家都把目光望向柏薇薇。


    “柏小姐……”米娜驚詫地推了推她的肩膀,“輪到你了。”


    咦,柏小姐自己報名參加了演出嗎?她怎麽不知道?


    柏薇薇擰著眉,怎麽了,大家都看著她。


    “上台啊,輪到你了。”


    柏薇薇一頭霧水,所有人都在等著她上場,歐陽蜜兒又在搞什麽鬼?


    歐陽蜜兒咬牙切齒,算了,柏薇薇不是不會彈鋼琴麽,上次的鋼琴課,她都像木頭一樣呆坐著,一首也彈不會。


    哼,是時候讓她丟臉了。


    歐陽蜜兒微笑著念著鬥琴的曲目:“《伊斯拉美》”


    巴拉基耶夫是一位出色的鋼琴演奏家,他彈琴都是憑記憶,從不看譜。


    他創作了一套技巧性很高的鋼琴作品,最著名者,就是這首《伊斯拉美》,一首極難演奏的作品。


    柏薇薇聽到一陣淡淡的哄笑聲,舞台上的歐陽蜜兒離得遠,並沒有聽見。


    那幾個跟班女不悅地揮了揮拳頭:“笑什麽?你們難道能彈?”


    這首《伊斯拉美》是歐陽蜜兒的鎮山之曲,任何活動隻要有表現的機會,她必然會拿出來表演一次。


    第一次歐陽蜜兒演繹出來,把聖高學生都驚得嘩然。


    可是後來發現歐陽蜜兒就是個空花瓶,來來迴迴就隻會這一首超難度的曲子,其餘的她偶爾彈小一段就不錯了。


    說白了,歐陽蜜兒私底下就練熟了那一曲……


    她的拿手曲,別人怎麽可能比得過?


    柏薇薇像一隻優雅的丹頂鶴,走出看台,拾階而上。


    從地下選轉出兩台鋼琴,一白一黑,對立而擺。


    歐陽蜜兒優雅對舞台下方行了個禮,選了白色三腳琴坐下。嗬,這麽有難度的曲子,柏薇薇就隻能幹坐著看她演奏,有什麽資本跟她鬥?


    台下的米娜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柏薇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雖然柏薇薇從未在皇甫星刹麵前表現……殿下動動手指就調查到了。


    柏薇薇的優秀作品很不少,連殿下都誇獎過她天資聰穎。


    ……


    兩束橢圓的光圈灑下,地麵升起一個個的泡泡,將兩個女孩包裹在晶瑩剔透中。


    啵,剛爆破了一個,又有一個大泡泡緊跟著升騰……


    柏薇薇像鎖在泡泡中的妖精,長發垂腰,修長白皙的手臂搭上琴鍵。


    很巧,這首曲子她也很熟練,因為是赫連墨最愛的曲子之一。


    她閉著眼,也能倒背出旋律的地步。


    在赫連堡,陽光的午後,她和赫連墨吃過下午茶來一段鬥琴,是兩人都喜歡的時光。


    周圍聚攏著傭人,陶醉在他們天衣無縫的合奏之中。


    歐陽蜜兒彈了一段前奏,柏薇薇緊跟著接上,旋律分別從左右兩邊的大喇叭傳出。


    琴聲疊起,歐陽蜜兒吃驚之餘,差點彈錯了音。


    這首曲,柏薇薇竟然會?


    舞台下,原本百無聊賴的學生突然精神振奮起來……


    柏薇薇琴架上的樂譜未曾打開!


    她閉著眼,仿佛一個個旋律在她的周身浮動,她準確無誤地彈奏,手法熟練,駕馭自如。


    再看歐陽蜜兒,明明是她的鎮山之曲,她還要目不轉睛地看著樂譜,時刻保持高度警惕,生怕腦子空白、彈錯了、記錯了……


    於是,兩個人的狀態就有了天壤之別。


    柏薇薇像在隨意地玩弄地琴鍵,悠閑恣意,又像跟琴鍵融為一體。


    她的手像音樂天使在撥弄著樂曲,天籟之音流瀉。


    歐陽蜜兒卻更像在追著琴律奔跑,整個身體緊緊繃成一張弓,營造出一種緊張的感覺。


    似乎她隨時都可能斷弦,彈奏得如此吃力!?


    幾個跟班女都看呆了。


    全場鴉雀無聲……


    越來越多的泡泡交織變換,大的小的輕盈的在空中飛舞,燈光變成水藍色,整個舞台的大熒屏展現著深海的美麗。


    柏薇薇像水中的人魚公主,俏皮地撥弄著貝殼。


    而歐陽蜜兒,更像踩在烏龜背上的……水妖。


    琴律越來越難,柏薇薇雙手彈奏越發地快,姿態依然優美。


    歐陽蜜兒額頭上浮現出汗水,這一段是她最容易出錯的部分……


    以前彈錯了,反正也沒人發現,現在不一樣了,琴律一直交疊著音色,但凡她彈錯了……


    歐陽蜜兒開始發慌,腦子一片空白。


    她拚命安慰自己,就算真的錯了。她也可以指責是柏薇薇錯了!


    但是柏薇薇完美的琴聲將她擊潰,她心虛得全身冒汗。


    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她不斷地彈錯、亂節拍,仿佛看到台下學生們嘲笑她的眼神。


    歐陽蜜兒麵色蒼白,這輩子她都沒有輸過的,她不能輸的。


    突然腦子當機,她不會彈了。


    歐陽蜜兒僵住身子,望著黑白琴鍵像一尊壞掉的木偶。


    柏薇薇單方麵的琴音流淌著整個半圓操場……


    同樣是鋼琴彈奏,她的卻有一種注入感情的味道,聽起來舒服、安逸。


    沒有歐陽蜜兒的琴音幹擾,柏薇薇的演奏更震撼直觀,如臨鋼琴大師氣勢磅礴的音樂會。


    赫連墨說她一定有著優秀強大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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