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緊張地抬起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臂她因為亞度尼斯幹脆利落的爆料而不斷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可興奮感依然刺激著她,讓她遲遲難以下定決心拒絕。這個交易太可口了。最重要的是,這種正在了解亞度尼斯的感覺讓人上癮。她的眼神繞著亞度尼斯打了好幾個轉,糾糾纏纏,依依不舍,最後她還是狠下了心:“成交!”亞度尼斯說:“手賬本上有很多種內容,但你的介紹人可能會說漏嘴的他說漏嘴的時候有提到什麽具體的人名嗎?”“他提到了美國隊長。”“……了解了。”亞度尼斯吸了口氣,他苦笑了一下,“……我的性格……在不同時期會有不同的外顯形式,在二戰那段時間,我比較……愛開玩笑。”“當時我有一個記賬本,記錄了別人欠我的內容。”亞度尼斯說,“想要我幫忙也好,想要我做其他事情也好,都要欠我一次或者幾次。”“一次或幾次什麽?”伊薇追問道。亞度尼斯說:“……口活。”他又說:“史蒂夫欠了不少。”第18章 第一種羞恥(18)布魯斯站在門前,抬起手門開了,喬什浮腫的臉從門後顯露出來。他漠然地看了一眼布魯斯,說:“進來吧。”他沒有給布魯斯迴話的機會,隻留給他一個有點踉蹌的背影。這態度讓布魯斯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即他就鎮定了下來,抖抖肩膀、整整領口,露出一個有點玩世不恭的笑容,跟了上去。喬什沒迴頭。沒有必要去看,鼎鼎有名的布魯斯韋恩竟然會對這個案子有所好奇這件事,也沒有讓他產生任何想法。他隻是半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客廳,走到沙發邊,拿手撐著沙發墊,緩慢地將自己的屁股沉下去,鬆懈力道,接觸沙發墊,再鬆懈力道,壓下去,一直到沙發不再變形然後他放鬆了繃緊的背,然後是腿。在他的身體完全陷進柔軟的沙發裏時,布魯斯聽到喬什和沙發一同發出了長長的歎息。布魯斯沒有坐。他站在客廳正中,肆無忌憚地掃視著這個在一般人眼中稱得上豪華漂亮的屋子,漫不經心地說:“下午好,格林伯格先生。”“請坐,”喬什說,“但別聽我的。我隻是出於禮貌才這麽說,韋恩先生,請千萬別客氣,或者太禮貌,你隻要做你想做的就夠了。”“別表現得這麽有敵意,格林伯格先生,”布魯斯用一種富家子弟所特有的,天真又愉快的殘忍語氣說,“我隻是在你的律師身上做了點小小的手腳,確保他會在現場缺席但不管宣判如何,那都是你應得的。我又沒有強迫你犯這些錯。”“我不知道你竟然願意幫助一個婊子。”喬什嘲諷道,“還這麽用心。”投身經紀人事業多年,除了讓他在壓力下變得肥胖、禿頂和擁有性功能障礙以外,到底還是給了他遠超過世上絕大多數人的能量。他的律師將他保釋出來後,接連幾天時間,一直在為不久後的開庭審理奔走和遊說,搜集能證明他無罪的證據。據說律師還嚐試著聯係了伊薇,想知道能不能從她這裏下手。如果伊薇願意承認當時所發生的事情僅僅是一場“稍嫌過火的正常交往”,換句話說,就是他們被nypd逮個正著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行兇現場,伊薇隻是和喬什在玩看上去有些激烈,但實際上不會造成人身傷害的遊戲,這場宣判甚至能直接消弭於無形。律師一直沒有聯絡上伊薇。聯係不上伊薇本人太正常了,這緊要關頭,沒人能聯係上伊薇,那女人自從離開警局就完全在眾人眼前失蹤,隻遮遮掩掩地接受了幾次電話采訪。喬什的律師試著聯係了伊薇的經紀人和律師,但他們全都拒絕和任何與喬什有關聯的人進行交流。就在今天早上,喬什才剛和他的律師有過通訊,對方冷靜地安慰他,說事情“有了轉機”。中午喬什就接到了布魯斯韋恩的助理打來的電話。那個女人用冷冰冰的嗓音通知他“韋恩先生會來和你商討和凱拉小姐有關的事情”,要求他留在房間裏不要出門。喬什不蠢。他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為什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伊薇就對他充滿警惕,為什麽她會在沙發下麵藏一把手槍。為什麽nypd能抓準時機,恰到好處地衝進別墅。為什麽他被抓住後申請假釋的過程困難重重,為什麽那些曾經對他欣賞有加的、欠過他不少人情的家夥們麵對他的求援時,全都先是一口答應,而後閃爍其詞。全是因為布魯斯韋恩。“為什麽你不反省反省你自己的行為?”布魯斯反問,“為什麽不反省一下你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才讓你愛上的人都在你麵前表現得那麽冷血?”“我沒有愛上伊薇。”喬什不假思索地反駁道。然而電光石火之間,布魯斯所說的話在他的腦海中放大了無數倍。我又沒有強迫你犯這些錯。這些。你愛上的人都在你麵前表現得這麽冷血。都。那個金發碧眼的啦啦隊隊長又浮現在喬什的眼前,可喬什卻有些記不清她的長相了。他費力迴想,拚盡全力地搜刮著腦海中每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試圖拚湊出啦啦隊隊長的模樣。然而直到最後,喬什所能想起的金發碧眼的女人也隻有一個。伊薇。他並不愛這個女人,他隻是享受被她所恐懼,享受操縱她命運和未來的快感。這些。都。布魯斯的話好像無意識地透露出了什麽,又好像隻是隨口一說。然而喬什無法忽略布魯斯神態中所展露的細節,那輕蔑地揚起的眉毛,那厭惡地皺起的唇角,那冷酷的眼神。喬什混沌的大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你知道些什麽?”“肯定不止隊長一個人欠過你賬,對吧!”伊薇臉頰都紅透了,她沒喝酒,但看起來醉醺醺的,“你跟人要過賬嗎?我是說你要求過欠你口活的人兌現嗎?”亞度尼斯看著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伊薇就急忙又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們已經說好了剛才那個問題就是最後一個問題了……我不該再繼續往後問的。”布魯斯知道的可多了。他追查喬什的時間和他追蹤亞度尼斯的時間幾乎一樣長,盡管他不太樂意承認,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個案子對他來說是具有特殊意義的。在被亞度尼斯一語道破真相,揭開了那層他沒想到的迷霧之後,所有線索都串聯了起來。布魯斯稍微花了點時間整理好能證明喬什犯罪行為的證據,又輾轉著找到了能夠合情合理地提供出這些證據卻不會引起好奇或轟動的人。他計劃好了事情的發展,所有的順序,然而最後,他放棄了他的計劃,來到這裏,和喬什麵對麵交談。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隻是不得不這麽做。“……”他向喬什報出一個名字。喬什驚駭地睜大了眼睛,不自覺地往後仰倒,不遠處布魯斯的身形在他眼中忽地膨脹了無數倍,布魯斯唇邊那抹很淡的微笑也在他眼中化作了猙獰的鬼臉恐懼的寒氣迅速將他凍得僵硬起來,他想要張大嘴,想要大聲疾唿,也許這樣做就能避開布魯斯所帶來的壓力。但他紋絲不動。是她的名字。是他魂牽夢縈的啦啦隊隊長。這個名字和它背後所代表的兇殺聯係在一起,緊密得像是兩個互相咬合的齒輪。難道伊薇真的撞大運了?布魯斯韋恩這個行事荒誕不經的花花公子真的拿她當朋友?太可笑了,這件事說出去甚至比他們倆真的睡了還要可笑。不,還不如說他們倆睡了才是真正應該發生並且一點也不會讓眾人吃驚的事情,除此以外的任何可能都難以取信人們。伊薇凱拉和布魯斯韋恩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麽真正的“友誼”的。開什麽玩笑,往小裏說,他們根本不是站在同一個等級上的玩家,往大裏說,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裏的人!“誠實地說,我其實不太了解具體是什麽情況,”布魯斯聳肩,“我隻是受人所托,過來對你放幾句狠話有人告訴我應該怎麽跟你講話了,我隻要照著稿子念就行。”“你知道伊薇最近有了一個新的心理醫生,對吧?你真的應該多和伊薇談談,調查調查她有沒有交到厲害的新朋友,畢竟,排查受害人的社交情況是罪犯的必修課。”布魯斯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可是哥譚人。”他歪過頭,朝著喬什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他說:“她新任心理醫生的名字叫亞度尼斯韋恩。”在喬什雜夾著震驚、恍然、悔恨和痛苦的眼神中,布魯斯愉快地強調道:“他是我哥哥。”亞度尼斯說:“是你自己說的‘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沒有說好剛才的問題就是最後一個。”伊薇眼前一亮。不過她很快就從驚喜中迴過神來,矜持地說:“說好了是最後一個,就一定是最後一個。我不問了。忘了我剛才的問題吧。”亞度尼斯看著她。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五秒的時候伊薇就按捺不住了:“你要我做什麽才願意給我答案?”“這不可能。”喬什脫口而出,“我從來沒聽說過你有一個哥哥!”“他不是親生的,他是被領養的。”布魯斯說,“而且他也很少在家,因為他要……他堅持要去周遊世界,‘探索世界的真相’。很少有人知道他和韋恩的聯係。”喬什的嘴唇都在發抖:“這不可能從來沒有人知道你有一個哥哥,從來沒有人!你的人生在我們的眼中是透明的,韋恩家有了一個養子,這種事不可能瞞得住,除非除非這件事被更吸引眼球的消息掩蓋住了。”他還在念念有詞,布魯斯卻已經失去了耐心。他轉頭邁著大跨步走向了房門,沒走幾步就被身後的喬什叫住:“韋恩先生!”布魯斯停下腳步。“我想見伊薇一麵。”喬什緊盯著布魯斯的背影。布魯斯原地站了一會兒,轉過身:“什麽?”“請讓我見伊薇一麵。”“我隻是過來傳話。”布魯斯說,他抬手,把雙手的指尖對準自己的胸膛,“別跟我這個傳話人提要求。”“你哥哥是伊薇的心理醫生,他叫你過來傳話,但什麽事都不告訴你,你甚至不明白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喬什說,“就算這樣,你也乖乖過來傳話了?”真是個戳中死穴的問題。關於這一點,布魯斯的意見也相當大在和亞度尼斯的交流中,他永遠都被冠以控製狂的名頭,可是說真的,他有成功地控製到亞度尼斯過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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