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愛嗎?杜威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傅亦琛欣長又略顯孤獨的背影。


    迴到別墅,傅亦琛單手搭在扶手站在樓梯口,雙腿像是灌了鉛,抬起又放迴,放迴再抬起,腳始終放在第一個台階沒有前進。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清湛的星眸泛著點點淚光,清寒的眉宇間被悲傷填滿,緊抿的薄唇訴說著他的不舍和留戀,雅致的手指死死抓著欄杆,就好像欄杆是那個他想留下的人。


    “杜若,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放你走。”他的歎息帶著無奈和痛心的顫抖。


    他的愛,此時隻能給對方傷害,他選擇暫時放手讓她走。


    咬咬牙邁上台階,每走一步,身體都在忍受著萬箭穿心之痛和挫骨削皮的難過,如置煉獄一般。


    他踉踉蹌蹌走到臥室門口,修長的手淺搭在把手上,透過門板隱約聽得到杜若哭泣的聲音,壓在心上的重量又加重了幾分,贅的心疼。


    “哢嚓”,房門被從外麵打開,就站在門口的杜若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淚眼楚楚的盯著走進來的人。


    渾身是傷的傅亦琛淺淡了幾分桀驁,多了幾分惹人心疼。


    除了上次在餐廳看到過他受傷,杜若這是第二次看到他受傷的樣子,不會說謊的心被這畫麵刺痛,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掩在下方的琉璃眸子閃著淚光。


    傅亦琛向前走了一步,身體搖晃了一下靠在門邊,含情的桃花眼一直留戀的黏在她的身上,仔細又認真,仿佛是想把她的樣子鐫刻在心,雕琢入腦。


    看他要倒,杜若下意識的向前,想到什麽又緩緩收迴試圖去攙扶他的手。


    “杜若。”他的聲音被濃濃的不舍包裹,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默默將心痛咽下,艱難啟口,“你走吧。”


    說出這三個字的傅亦琛像是一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酸楚的難過盡顯在那張掛了彩的俊臉。


    愣了一下,杜若心一橫,快速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表情淡漠卻有著和他一樣的心痛。


    終究還是沒忍住,傅亦琛在與她擦身而過的下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纖瘦骨感的手腕落入掌心有了片刻的心安,旋即這份安心碎裂成鋒利的碎片直戳心髒。


    她心下一沉,這次應該是真的再見了,再也不見,那份要失去的恐懼和不舍瞬間變得真實又殘忍。


    不可以心軟,他害了杜家,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愛,杜若默默給自己灌輸這樣的思想,小手用力握緊,以此抵禦內心激烈的思想鬥爭。


    頓時,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兩人,安靜的讓彼此更加依戀,誰也不敢迴頭看,背對站立,不動不語,生怕對方的一個眼神碾碎已經做好的決定。


    “杜若,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可以……可以不想我,但一定要記得我。”傅亦琛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咬的很清晰,說話間,促狹的墨眸氤氳的水汽愈來愈重。


    兩行熱淚滾落而下,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她裝作冷冰冰的樣子,聲音刻意剔除哭腔,冷硬又無情的說道:“你對杜家的所作所為,足可以讓我記你一輩子。”


    杜若用盡全力甩開他的手,決然離去。


    還想試圖去抓,可是落入掌心的隻有那虛幻不實際的空氣,傅亦琛呆呆的看著還存留有她體溫的手掌,慢慢握緊,似乎是企盼用這種方式留下獨屬她的氣息。


    “杜若……杜若……”身體瞬間脫力的癱倒在地,紅著眼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狹長的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水滴。


    無處安放的心也空空,腦也空空,口中喃喃念著那個帶走他心的名字。


    “傅亦琛,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在我迴來找你報仇之前好好活著。”在下樓的時候杜若在心中默默訴述。


    上車前她最後看了一眼臥室的窗口,在看到窗口前那抹欣長的身影後立刻轉身上車。


    載著杜若的車子徹底消失在視線,傅亦琛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踉蹌拿著酒杯酒瓶坐在梳妝台前,想著她坐在這裏化妝的樣子。


    “老公,五分鍾化妝真的不夠,十分鍾可以嗎?”眼前出現她可愛呆萌的樣子。


    “噯,老公,等一下,口紅我剛抹一半……”腦海中迴想著沒有在規定時間內化完妝被他強行拉出家門的她。


    “這真的是給我買的嗎?”想到她第一次收到他買迴東西時那受寵若驚的模樣,不禁泛起陣陣心酸。


    所有記憶拚接,似乎曾經的他太過霸道,杜若越乖巧他這份飛揚跋扈就愈加明顯。


    拿出電腦,傅亦琛開始翻看他保存的相片,照片多達數千張,都是關於杜若的,哭的笑的,蹙眉的生氣的,睡著的剛醒的……


    他一張一張看的仔細,照片最後一張是兩人在a市觀景台上接吻的,那時兩人是甜蜜的。


    輕輕用指腹撫摸相片上杜若那張嬌俏的臉頰,笑的苦澀,拿起酒瓶想要再喝一杯,卻發現酒瓶已經空了。


    微醺的傅亦琛從抽屜裏拿出裝有對戒的藍色絨盒,躺在床上慢慢打開,精美的戒指靜靜的躺在盒子裏,落寞孤單,像他一樣,沒有主人的疼愛有些可憐。


    “你才剛走我就想你了。”他側躺在床上,憂傷落寞的看著空蕩蕩的身側。


    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


    不是說好的,要一輩子在一起,不是說好的,永遠不離婚,說好的不是嗎?


    “杜若,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我愛你,很愛,很愛。”腦袋昏昏沉沉,緩緩閉上眼睛。


    沒有她的日子太難熬,度日如年,三年前他用沒日沒夜的工作來抑製那發了瘋般的思念,心被偷走,空空的心髒有些茫然的痛。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他才酒醉睡著,沒有杜若在,喝多了的他一直沒有蓋被子,早起便感冒了。


    打電話叫來私人醫生為他處理傷口,趙醫生來的挺快,看到他略顯慘兮兮的造型有些錯愕。


    “傅少,您這是……和人打架了?”趙醫生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表達著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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