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突然聽見某個街角傳來一首熟悉的歌曲,我聞聲拉著白潔想唱歌的女孩走了過去。


    女孩穿著一件格子襯衣,抱著吉他,自彈自唱一首阿桑的《一直很安靜》。


    對於這首歌我是非常有感觸的,一聽到這曲調就會想起曾經看過的《仙劍奇俠傳》,而且不由自主的就會想起一個叫林月如的姑娘。


    此時此刻聽這首歌更加入戲,因為我覺得楊倩就有點像林月如的結局,總是在一旁默默地愛著,卻最終不是她陪在暗杠身邊。


    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確定徐冉對暗杠到底是不是真的感情,也許隻是因為經曆多了,他們都不想再尋尋覓覓了,所以彼此就隨遇而安了吧!


    可是委屈了楊倩,我可以肯定楊倩才是最愛暗杠的那個人,但終究是無法走到一起了。


    就像這首歌中的其中一句歌詞:“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很傷感,也很現實。這個世界上很多情侶其實都是這樣的,最後走在一起的其實並不是最愛的,但是他們為了生活就隻好將就了。


    我一直聽著這個女孩唱完,然後摸出自己身上僅有的二百塊錢,彎下腰放在女孩的吉他盒,然後默默走開。


    “你和我說實話,楊倩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麽?”白潔忽然向我問道。


    我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說道:“是不是那樣,還重要嗎?”


    “可能已經不重要了吧!也許這也是最好的結局。”


    “這不就對了,咱們誰都別去說了,相信天意吧!”


    我摟著白潔的肩膀,向路燈下這條街的盡頭走去。


    第二天我們迴到了上海,現在就等著迴重慶登記結婚了,其實在拿到白潔戶口薄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內心就是激動的。浮浮沉沉多年,我終於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了,在以後的人生中我一定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緣分,也會和她廝守終生。


    今天已經是九月二十七日了,還有三天就是王梓潼和肖然還有蔣小平和小翠的婚禮了,我們也打算明天就迴去。


    從北京迴來後得知的第一個消息便是,蘇以姍已經知道她父親被我親自送進監獄了,蘇曼說她已經連續兩三天不吃不喝,整天把自己關在屋裏,也不讓人接觸。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和白潔第一時間便開車去了蘇以姍居住的地方,因為蘇晉旗下的所有不動資產都已被凍結,而現在她住的地方是她自己的房子,隻是在市中心一個環境還不錯的小區裏。


    我先嚐試著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打通了但是並沒有接通,用白潔的手機打過去也是一樣的,隻能聽見房間裏麵傳出來的手機鈴聲。


    我抬手就猛地一陣敲門,邊敲邊大喊:“蘇以姍你開開門,我是王宇,你有什麽委屈往我身上發好了。”


    並沒有任何迴應,我一下子急了,怕她想不開,於是隻好去叫來了物管,把情況給物管說了後,物管找來了專業開鎖的人,弄了半天才將門打開。


    我和白潔立馬衝進屋裏,就看見蘇以姍穿著一套睡衣整個人頹廢地坐在地上,她身上擺著好幾個紅酒瓶子,手上還握著一個紅酒杯。


    我三步合一步走到她麵前,看著她兩眼無神的盯著散落一地的紅酒瓶,眼睛已經哭到紅腫,整個人魂不守舍就像夏天幹枯的河流。


    我對著她喊了一聲,見她仍舊沒有反應,於是便蹲下身來準備將她手中握著的紅酒杯拿過來,可是我的手剛接觸到酒杯時,她突然用力,酒杯突然摔落到地上,褐色的液體瞬間在地毯上泛起了細小的泡沫。


    她恍惚的手似乎是在瞬間,抬起來重重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白潔立馬將我護在她身後,對蘇以姍說道:“你有委屈我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理智一點,不要逮著誰就像瘋狗一樣亂咬。”


    我知道白潔是在擔心我,當然我並不介意這一巴掌,隻是將白潔的身子扳了過來,對她說道:“我來吧,沒事的。”


    我再次站在蘇以姍麵前,將她從地上扶到了沙發上,然後又從白潔的包裏拿出濕巾幫她擦了擦已經花了的妝,而白潔便將這滿地的狼藉都收到了袋子裏。


    我坐到蘇以姍身邊,沉默了半晌後才對她說道:“現在你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所以我也不想解釋什麽,你恨我是應該的,我也接受你對我的恨。但是我今天來這裏並不是來給你道歉的,我隻是希望你能理智一點,你不小了,應該要有分得清是非黑白的能力,你爸爸也會在那裏麵好好反省的,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別說了,行嗎?”她終於開了口,但是眼睛裏的眼淚跟著就流了出來,她哽咽著說道:“這一切我都接受,我也知道是我爸做了壞事,隻是你們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下。”


    “你認為靜一下就能解決事情嗎?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在身邊關心你的人?”


    她突然一聲冷笑,很絕望的冷笑,“誰呀?誰還記得我是誰呀?你們嗎?嗬嗬......你們能懂我現在的心情嗎?”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往往向她這種單純的姑娘是最容易深陷在這件事中,因為在她的世界裏從來就是幹淨是公主般的生活。可這現實來得毫無征兆,讓她措手不及,一時間接受不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在我的沉默中,她又自言自語道:“我現在什麽都明白了,當初你騙我去北京,就是要將我爸爸送進監獄,你連最後一麵都不讓我見,你好狠毒!”


    我低著頭,任由她責備。但是在一旁的白潔卻替我說道:“王宇是擔心你,擔心你受不了這打擊,所以才不得不這樣做。”


    “嗬嗬,是呀!擔心我......要是真的擔心我就不可能讓我去北京,去見一個再也不可能的人。”她說著,再一次淩厲的看向我,咬著牙問道:“你知不知道,失去一切是什麽滋味?”


    我有點不想迴答她這愚蠢的問題,本能地想抽煙,但是已經沒煙可抽,於是隻得深深的吸了兩口空氣,來緩解這種突然想抽煙的滋味。


    半晌後,我才說道:“我說我早就知道,你會不會信?要說經曆,你遠遠沒有我經曆的多,但是這些我都不想去說,也沒必要說。我隻是希望你能理智一點,有什麽苦和我說,關於你爸爸的事情我們隻能聽從命運,因為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也該得到法律應有的懲罰。”


    蘇以姍滿眼恨意的瞪著我,依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過了,我爸爸的事情,我認了。我隻是恨你不將這一切告訴我?還騙我傻傻的跑去北京,我現在總算明白了,暗杠就是和你說好的,我現在失去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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