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陳浩,他笑得很可怕,我已經完全不認識他了,以前他還會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可是現在他眼裏就隻有自己的利益。


    陳浩很可惡的笑著,看了眼旁邊這十萬塊錢,對我說道:“這件事我就算了,但這錢我還得收下,算是給暗杠一點教訓。另外,你轉告童欣,我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我隻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她要不迴來給我道個歉,我一定會讓她身敗名裂。”


    陳浩這番話聽得我想立馬上去咬死他,可理智偏偏戰勝了衝動,因為深知自己與他的差距,要是真把他惹急了,保不準什麽逼事都能幹出來。


    我不想和他說話了,直接走出了病房,我就要看他能掀起多大浪,我就不信法律管不了他了。真要管不了那就我去管,反正我就賤命一條,不介意與他奉陪到底。


    離開醫院後我接到白潔打來的電話,她問我在哪,怎麽不來參加公司聚餐。因為她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女人,我不想讓她誤會,隻好騙她說去了暗杠那兒。


    站在公交站台,再等公交的時間裏抽了一支煙,想了一些事。我還真怕陳浩對童欣下手,童欣現在多少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可偏偏陳浩家族有些實力,就怕他利用家族勢力讓童欣在娛樂圈裏混不下去。


    真的,有時候真想自己能變成好萊塢裏的超人,覺得自己太渺小了,渺小得不能去保護身邊的人。


    一支煙抽完後公交車終於來了,下班時間已過去,公交車上沒什麽人,隻有一些估計是加了班的年輕人。


    我看著他們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疲倦的,也從他們的眼裏看見了對未來的期望,我們誰都想變成超人,誰都有英雄夢,可最後還不是屈服於現實的百般折磨。


    有時候隻想旁若無人的大吼一聲:我草泥馬!


    ......


    公交車的搖晃中,終於來到了肖夏家,雖然我已經和肖夏分手有大半年了,但叔叔阿姨還是那麽客氣,對我還是那麽好。


    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也都是我愛吃的,真的很感動,感動得又讓我想起肖夏,這是最為致命的。


    肖夏爸爸倒了一碗米酒,都是自己釀的,很香甜,但就這一碗最多也就三四兩,能把我幹趴下。


    我們一直都沒有聊到肖夏,估計她們也是怕我尷尬,聊的隻是最近的一些家長裏短。


    酒到三巡我和肖夏爸爸都喝得有些大了,這米酒真不是蓋的,好喝卻容易醉。


    不知不覺中夜已經很深了,我沒有醉到不省人事,還是能找到路迴去的。


    肖夏爸媽一直勸我就睡他們這兒,我覺得不方便還是拒絕了。


    一出小區,被這隻有零度的冷風一吹,我的胃裏就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了。


    步履蹣跚地跑到路邊綠化帶旁,歇斯底裏的將胃裏的食物掏空般的吐了出來。吐到最後筋疲力盡的坐在了濕滑的地上,摸出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腦子裏想的全都是肖夏,想起以往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是在一起過的,可是今年的今天卻早已遠隔千裏,成了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陣昏天暗地的難受,我還想吐可已經吐不出來了,隻有無止境的幹嘔聲,就連路過的一些小情侶都會躲得我遠遠地。


    手機鈴聲忽然在口袋裏響了起來,我翻身坐在綠化帶的上,從褲子口袋裏摸出手機,沒有看是誰打來的就接通了電話:“喂,幹嘛呀......”


    “王宇你在哪呢?”


    一聽是暗杠的聲音,我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又向四周看了看,含糊不清的說道:“不知道這是哪,你幹嘛呀?”


    “你那個美女總裁現在在我這兒呢,你趕緊過來吧,我快給你瞞不住了。”


    “瞞什麽......什麽美女總裁,我不認識什麽美女總裁。”


    “我靠,兄弟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說話都含糊不清了。就那個叫白潔的女人啊,現在就在popo酒吧裏,說來找你的,我說你出去有點事,馬上就迴來,你還是趕快來吧。”


    一聽白潔的名字我突然間好像清醒了許多,立馬說道:“好,我馬上就過來。”


    掛掉電話,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還沒有關門的藥店,給自己買了一瓶葡萄糖喝下後,酒勁才控製住了些。


    這才坐上出租車向popo酒吧趕去。酒吧裏還是很冷清,隻有不多的十幾個人在大廳裏喝著酒,音樂也從以前的勁爆樂變成了現在柔和的鋼琴曲。


    我一眼就看見坐在吧台前的白潔和暗杠,我趕忙向她們走去,一邊說道:“去處理了一點事,太麻煩了......咦,你怎麽來了?”


    白潔扭頭看著我,眉頭皺了皺眉:“你身上怎麽那麽大的酒味?”


    “我不都給你說過嘛,我解酒功能不好,你放心我沒喝醉。”


    白潔白了我一眼,不屑的說道:“誰管你喝沒喝醉。”


    “那你來這裏幹嘛?我還不信你是來喝酒的......”


    不等我說完,白潔就打斷了我:“我來聽歌不行嗎?要你管。”


    暗杠在一邊聳了聳肩,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我上去唱首歌,你們聊著。”


    白潔忽然對暗杠說道:“我可以點歌嗎?”


    我趕忙接過話,對暗杠說道:“她隻喜歡聽周蕙的《約定》。”


    白潔目光淩厲的瞪了我一眼,又對暗杠說道:“我要聽羅大佑的《為你我受冷風吹》,你會唱嗎?”


    暗杠看著我和白潔,倍感無語的點了點頭說道:“會唱會唱,你們倆聊著吧。”


    “誰要和他聊。”白潔順勢又白了我一眼。


    我這就不樂意了,立馬反駁道:“像是誰願意和你聊似的。”


    暗杠苦笑了一聲,走上酒吧的舞台上,拿起旁邊一把木吉他,他已經很少摸木吉他了。


    隨著前奏響起,暗杠便跟著唱了起來,暗杠的聲音並不太適合唱這種太柔情的情歌,但還是好聽的。我特別喜歡挺暗杠彈木吉他,隻是他已經很久沒又拿起過木吉他了。


    我特別喜歡副歌部分的一句歌詞:但願我會放下往事,忘了過去有多美。


    要是真的能夠徹徹底底的放下往事那就好了,可是最難放下的就是最美的往事,有的人需要用一輩子去放下,直到現在我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放下沒有,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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