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大哥低頭寫著筆錄,一邊對我們說道:“被你們打的那個小青年頭上縫了幾針,你們把他去醫院的費用和住院費給賠了,加上罰款剛好一萬塊。”


    “一萬!怎麽不去搶呢,那樣還快一些。”暗杠頓時就不樂意了。


    警察大哥也沒有耐心在和我們廢話了,他簡單明了的說道:“那就等明天請律師來解決吧。”


    警察大哥說完就要走,我當即便叫住他說道:“警察大哥,律師就不用請了,我們賠還不行嗎。”


    暗杠拉扯著我的衣服,靠近我耳邊低聲說道:“我現在沒那麽多錢,就我們整個樂隊成員全身家當加起來還沒5000塊呢。”


    “沒事,我來想辦法。”我拍了拍暗杠的肩膀。


    繼而又對警察大哥說道:“警察大哥,是這樣的,我們現在身上也沒那麽多錢,你看要不明天我們給你送來,你看行嗎?”


    警察大哥很絕情,他搖頭說道:“不行,被你們打的那個小子說必須今晚解決。實在沒有,那打電話叫你們家人來吧。”


    聽見家人這兩個字時,我忽然就迷茫了,我沒有家人,這麽多年都自己一個人挺過來的,此刻才察覺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孤獨。


    暗杠和我一樣,他的是外地來的,更不可能找他家人。想了半天,我想到了白潔。


    對,隻有找她先預支我兩個月的工資。


    想著我便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找到白潔的號碼,隨即撥了過去。


    電話‘嘟嘟’的響了兩聲之後被接通,我先故作關心的問道:“那個,你今晚吃了嗎?”


    也許白潔也覺得我問的話有些唐突,以至於沉默了片刻後才迴道:“吃了。”


    “吃的什麽哇?”


    我這麽一問,就連身旁的暗杠和那警察大哥都用一種不知所以的眼神看著我。


    白潔終於正色向我問道:“你有事嗎?沒事掛了。”


    “哎,等著,那個......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我現在在迴興派出所,和人打架了身上沒錢交罰款,你過來幫忙一下,行嗎?”


    白潔愣了下,語氣中充滿著詫異問道:“你和人打架了?”


    “嗯,需要一萬塊,算我在你這兒預支的工資,你看行嗎?”


    白潔沉默,這種沉默好似帶著些故意為難。


    我又焦急的哀求道:“你來行嗎?你要不來救我,我今晚就得在派出所裏蹲一晚上了。”


    白潔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這種不確定她會不會來的語氣,讓我陷入到忐忑不安中。


    放下手機後,警察大哥向我追問道:“能來嗎?”


    “能,她開車過來也要二十多分鍾,麻煩你等等吧。”我也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身旁的暗杠站起身來,向警察大哥問道:“喂,這位警察叔叔我們出去抽根煙可以吧。”


    “就在這裏抽。”


    暗杠悶聲罵了聲娘,隨即摸出香煙遞給我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又向我問道:“那打給的那人就是你老板吧。”


    “嗯。”我點了下頭。


    “謝謝你兄弟,過幾天就把錢還你。”


    “別說還不還的,咱哥倆不存在這些。”


    警察大哥受不了這滿屋子的煙味,他走了出去。我也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了,暗杠也和我差不多,隻是苦了他身邊的樂隊成員們了。


    半個小時過去,警察大哥有些坐不住了,他又向我質問道:“你再給你那家人打一通電話問問看,來了沒有。”


    都那麽久了,按理說早應該到了,所以我也很失望,再次拿起手機,裝模作樣的撥通了白潔的電話。


    就在這時,派出所一直緊閉的大門頓時被推開,走來的正是白潔,她直直地走向了案件處理中心。


    片刻後之前審訊我們那警察大哥對我說道:“去,帶著你身份證去登記一下。”


    好在我身份證隨時帶在身上,跟著警察大哥來到案件處理中心,登記後才放走我和暗杠一行人。


    派出所門口暗杠把我叫到了一邊,對我說道:“那個王宇,今天的事謝謝你,你新女朋友很漂亮。”


    “別亂說,不是女朋友,不過也快了。”


    “那行,祝福你們,我就先迴去了,錢的事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都說了這個不急,倒是那小子可能會有後台,你們還得注意一點。”


    暗杠搖頭一聲歎息:“哎,我知道,那是成哥的手下,我把成哥酒吧裏的妹子叫到了‘popo’酒吧,所以他就不樂意了唄,沒事兒,我知道怎麽處理。”


    至於這些江湖恩怨我就不太了解了,相互告別後我們各迴各家。


    坐上白潔的車裏,她一直也沒有找我說話,原本她對我的態度就不怎麽好,這會兒我又因為打架進了派出所,估計我在她眼中就更沒有形象可言了。


    我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對白潔說道:“今天的事謝謝你,又給你添麻煩了,錢你可以算我向你借的,也可以從我工資裏扣。”


    白潔好像到沒有多在意錢的事兒,她隻是淡漠的說道:“你知道給我添麻煩了,那以後就別再惹這樣的麻煩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道:“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呢,我不惹別人,別人也要來惹我呀,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那以後別再深更半夜給我打電話了。”白潔的言語很冷,讓我有些愧疚。


    我保持了沉默,一直迴到居住的小閣樓,白潔也沒再找我說一句話,我們各自迴到各自的屋子裏,關上門一天便就此結束。


    可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用微信給白潔發了一條消息說道:“我知道我在你眼中算不上什麽好人,我隻想給你說聲謝謝,晚安,好夢。”


    情理之中,白潔沒有給我迴複,我插上耳機聽著一些抒情的老歌便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我卻起不來了,背上疼得要命,昨天晚上還沒感覺到多疼。


    上次被白潔從二樓推下去,昨天晚上又被混混用酒瓶狠狠的砸了一下。我有種預感,如果不去醫院接受治療,我這腰得廢。


    嚐試了好幾遍也坐不起來,稍微動一下就疼得要命,我隻好又拿起手機打給了白潔,隻有她離我最近,我隻有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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