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長老中,黎陽明和王青雲是狼狽為奸的,林奇雲當然站在楚凡這邊。剩下的兩人,歐陽洛和任冰琪,是夾雜中間,模棱兩可的。歐陽洛如同一個隱居之士,穿白色長袍,仙風道骨,並沒有舉手。


    任冰琪猶豫再三,瞅了一眼二長老黎陽明,發現黎陽明用一種脅迫和陰狠的眼神望著她。雖然極不情願做違背意誌的事情,但把柄被人握在手裏的任冰琪,最終還是舉起了手。


    “我同意罷黜了楚凡的少盟主之位。”


    站在後方的小倩,看到自己的師傅在猶豫片刻後舉手,也是吃驚不小,用一種憂愁的眼神看著楚凡。


    “哈哈哈!三比二!”王青雲仰天大笑,“那就決定了,那個垃圾被廢!”


    這句話剛說完,林奇雲仿佛遭到了雷劈一般,臉色慘白。他退後兩步,坐在椅子裏,唉聲歎氣。盡心保護多年的楚凡,竟然如此輕易就被廢去世襲盟主之位。憑他一己之力,是無法改變這個現實的。


    “眾弟子,我代表大長老宣布,楚凡被廢,貶為庶人!永不得進入軒轅盟內!”黎陽明對眾弟子說完,臉上全是驕傲之色,他實現野心的夢想又近了一步。他斜眼瞥到楚凡身上,想以勝利者的身份看看楚凡的窘態之時,沒想到,楚凡竟然大笑起來。


    “放肆!你已經被貶成庶人了,還笑?真是恬不知恥!”黎陽明指著楚凡,聲色俱厲地說道,“你沒有資格待在軒轅盟了,快點下山,離開這裏!”


    “是啊,還有臉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卷鋪蓋走人吧!”王青雲也惡狠狠地說道。


    楚凡一步一步走上台來,一點也不怯懦,底氣十足。他周身有一股元力形成的淡淡紫色氣息環繞,令眾人吃驚不小。楚凡是故意將這紫色氣息釋放而出,當庭向眾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如果他真的是人們口中說的廢物,無法聚元,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氣息的。


    “就算舉手表決罷黜我,也要把事情說清楚!老子倒是不太在乎當什麽盟主,但名聲比什麽都重要,可不能讓你們這些狗一樣的東西陷害得不明不白。”


    “你說什麽?!不想活了?”王青雲舉起了狼牙大棒,隨時都有衝上前去的架勢。


    “放肆!楚凡,你修為低,武功差,素質低下,根本也沒有做少盟主的樣子!”黎陽明也將手中權杖猛然跺在地麵,轟的一聲悶響,一股帶有殺意和憤怒的氣息如同漣漪,四散開來。他的須發全部飛揚而起,周身釋放出紅色的氣息,針鋒相對。


    眾人發出一陣陣驚唿,難道真的要打起來了?今天的長老會議,真是劍拔弩張啊!


    “老東西!不要叫!軒轅盟再怎麽墮落,也不會讓你這種人當上盟主的,你就不要幻想了!”之後,楚凡拍了兩下巴掌,隻見人群內沉默了好久的周媛,終於抬起頭來,也緩步往台上走來。


    包括六位長老在內,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看著當事人周媛。


    周媛輕咳一聲,望了一眼眾人,深唿吸幾口氣,大聲說道:


    “我作為外部人員,第一次來長老會議,多有冒犯,請長老們和弟子們贖罪。……我這次來,作為當事人,就想向大家說清楚一件事情——前不久楚凡偷看我洗澡的事情,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啊?!”


    “誤會?她在說什麽?”


    “好奇怪啊!”


    語畢,台下眾人議論紛紛,台上的長老們也麵露驚異。


    黎陽明驚得收起了周身紅色氣息,皺眉道:“當初告發他的人是你,現在為他翻案的也是你!簡直是信口雌黃!”


    罷黜楚凡之事,本已板上釘釘,卻被周媛橫插一杠,瞬間反轉。周媛畢竟是當事人,比所有人都有發言權和解釋權,她說出的真相,其他不在現場的人根本無法反駁。


    想不到精心設計的這一個局,被周媛一句話就毀了,功虧一簣!


    令黎陽明更加想不通的是,周媛本是來退婚的,本來就說明她對被人視作廢物的楚凡沒有半點欣賞之意,甚至帶著鄙棄。但,她的態度與幾天前截然相反,從她堅定的語氣上來看,顯然有一層包庇楚凡的意思。


    莫非……那天在紫竹林,楚凡利用神秘大刀斬殺兇獸一事,讓她重新對這個人產生了好感?


    “我當時心情不好,錯怪了楚凡。我跟楚凡雖然退婚了,但仍然是好朋友。偷看的事情,純屬無稽之談。你們千萬不要因為這個誤會小題大做!——好了,說完了,我先走了。”


    周媛低著頭,往大門走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目送她那前胸後背不分的身影。


    臨出門前,周媛迴頭望了一眼,與楚凡四目交接,眼中藏話,似有無限含義。


    “現在,事實清楚了!”楚凡麵向眾弟子,大聲說道,“那件事,說白了,是黎陽明設計陷害我!這老東西居心不良,野心不小,一心謀算盟主之位!”


    “你……你胡說!”黎陽明再次召出紅色氣息,須發淩亂飛揚,氣得渾身發抖。


    “我胡說?那你這麽激動,又是為何?那頭發都氣得豎起來了,顯然是做賊心虛啊!這些年來,我在軒轅盟內受盡了黎陽明及其走狗們的百般欺辱,念在他是長輩的份上,一直隱忍。這老東西得寸進尺,竟想害我被廢,妄圖做盟主,真是陰險至極!”


    “你!”黎陽明指著楚凡,恨得咬牙切齒。


    其他長老都是滿臉震驚,即使心裏都有諸多疑惑,也不能說什麽詆毀的話了。無論如何,楚凡能將一向心高氣傲的周媛帶到這裏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澄清事實,就說明他本事挺大。到底是斬殺巨獸的實力令她折服,還是花言巧語打動了她,都已經不重要了。


    林奇雲心內暗暗叫好:凡兒,好樣的!原來你早就成竹在胸啊!


    這時,王青雲上前一步,怒視楚凡,厲聲噴道:“垃圾!你不要蠱惑眾人,誣陷二長老了!二長老一向光明正直,為軒轅盟盡心盡力,輔佐過兩任盟主了。他怎麽可能會陷害於你?你這個垃圾,肯定是用了什麽迷魂之術,讓周媛幫你來狡辯的!垃圾就是垃圾,永遠無法變得清白!”


    聽到此言,楚凡立馬就動了殺心,目中閃過一絲寒光。


    “你叫我垃圾,叫的很爽?你自己不垃圾?提著個狼牙棒,跟白癡一樣,剛才還想殺我?怎麽連我一根汗毛都沒碰到?除了當一條走狗,你還能幹成什麽?”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垃圾!”


    王青雲成功被楚凡激怒了。楚凡就等著他來主動攻擊。


    “等等!王青雲!你不能殺凡兒!當年如果不是盟主收留你,你會有今天?如今盟主過世,楚凡是軒轅盟正宗而唯一的血脈。你難道要恩將仇報?”林奇雲擋在王青雲麵前,勸阻道。他很清楚,王青雲的修為在武師第五重,楚凡也許找到了凝聚元力的辦法,但短時間內的修為絕對無法超過王青雲。


    “放心吧舅舅,我沒事的。”楚凡卻在他身後一笑,從容不迫道,“他殺不了我的!”


    “林長老,既然他們要切磋切磋,你也不必阻攔了。”這時,老謀深算的黎陽明摸著胡子,用陰冷的聲音對林奇雲說道,“就讓兩個人打一打吧。楚凡就算沒有偷看洗澡,但想成為軒轅盟未來的盟主,該不會連一點打鬥的勇氣和實力都沒有吧?”


    “這……”林奇雲猶豫不決,事已至此,也隻能祝福外甥好運了。


    “哼!那我們去比武場上一決高低!”將狼牙棒扛在肩上的王青雲,大踏步朝門口走去,斜瞅了一眼楚凡,不屑地道,“拳腳無眼。上了比武場,等於默認簽了生死狀!我今天必須把你砸成肉泥,然後喂狗!”


    “牛皮不是吹的,就憑你也想殺我?這個世界上想殺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就這樣,兩人一先一後走出了大殿。


    眾人也跟著走了出去,軒轅盟五百弟子,前往西南麵的比武場,準備目睹一場大戰。


    “這小子欠打啊,竟然敢於跟王長老單挑。”


    “應該是學會了凝元之法吧,但他的修為,也絕對不會超過王長老的,估計是要去送死!”


    “年輕、衝動、狂妄,勢必付出代價。”


    門外,晴空萬裏,陽光燦爛。


    楚凡從容行走,突然有人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角。


    “你真的不要命了?怎麽可能打得過王長老。”


    原來是小倩。


    她一臉焦慮之色,隻怕那悲劇性的後果。作為楚凡的密友,甚至是情人,小倩緊張的聲音在顫抖,手心裏都是汗。


    “不用怕,我早就想殺這個人了,正好遇到了機會。”楚凡安撫道,“這是我奠定盟中地位的時刻,我必須戰鬥。”


    楚凡很清楚,這一次如果打敗了王青雲,不僅能解了一口心頭惡氣,而且還能在眾位弟子麵前樹立威信,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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