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去做的,一定是重要的事情,若是受傷,就說明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險,那麽,太後派魅影去幹了什麽又重要、又危險的事情?


    這些事情,與王爺是否有關?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嚴重,而後又懷疑起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但最後,他還是決定,在這種時候,想太多總比想太少好!


    所以,他一迴來,就將自己的發現和疑惑告訴了王爺。


    夜英弦聽後,沉默半晌:“不管他奉太後之命做了什麽,現在都沒法去查,你也切莫打草驚蛇,總之,先暗中觀察他,重點看他的傷勢隻是暫時還是長期。”


    若是長期,他就有除掉魅影的機會了。


    他不會忘記五年前,他在紫辰宮遇襲,差點身亡的事件。


    太後身邊的四個高手,是懸在他頭頂上的刀,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要了他的命,他得隨時做好防範。


    但在準備好之前,他絕對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綻,他所擁有的人力有限,不能輕易使用和浪費。


    離這座府邸隻有四條街的地方,一處不顯眼的宅子前,夜九一行已經住了下來。


    夜九和紅妝沒有告訴紅刃、啞巴和獨眼三個人到底要做什麽,隻是讓他們先熟悉整個固城的環境,隨時待命,而他們兩人,在熟悉環境的同時,也在打聽和收集有關逍遙王的消息。


    逍遙王住在城裏,而不是住在城外的軍營裏,於他們是件好事。


    他們扮成一對夫妻,每天都出去閑逛,采買各種東西,每次出門和歸來,都會路過舊將軍府的前門或後門。


    逍遙王的到來很低調,沒有告知城裏的大小官員,也不與城裏的官員見麵,官員們都以為逍遙王住在城外的軍營裏,這讓夜九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到逍遙王的蹤跡和住處。@^^$


    將軍府高牆深院,戒備森嚴,不允許外人出入,想進府邸,可能性近乎零。


    隻能在外頭伏擊了,但是,夜九和紅妝很快就發現,魅影和幽芒居然也在這城裏,而且還總是明著或暗中跟在逍遙王的身邊。


    夜九坐在酒樓上,看著他們,臉色冰冷,手中的刀叉,都被捏得變了形。


    影如霜真的想置逍遙王於死地!


    那兩個人,就是置在逍遙王身邊的炸彈,隻要影如霜願意,要取逍遙王的性命,並不是太難!!$*!


    一隻手,按在他的手背上。


    他收迴目光,觸到紅妝沉靜的目光。


    “我們會有機會的。”她微笑,麵龐透著令人安定的力量,“你在墨雲的時候,那兩個人就在追殺我,但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既然他們那麽危險,我們就想辦法將他們先除去就好。”


    夜九收迴那隻手,緩緩地道:“確實是要先殺了他們。”


    魅影和幽芒的出現,是個意外,也是個威脅。


    不先將這兩個人除掉,他們想綁走逍遙王,難如登天,另外,這兩個人對於逍遙王來說也是個威脅,將他們除掉,才能保護逍遙王。


    紅妝低低地道:“魅影的右手已經廢了,沒以前那麽棘手,但幽芒的毒,太難防了。”


    夜九道:“幽芒全身都是毒,近身反受其害,隻能考慮遠殺。”


    紅妝道:“他應該不會輕易出門的。”


    毒是很可怕,但一般隻適用於近身作戰,想遠距離施毒什麽的,幾乎不可能,所以,幽芒大多數時間都呆在主人的身邊或者敵人的身邊,要麽就靜靜地呆在一角,不會給人對他下手的機會。


    夜九道:“我們不能操之過急,還是要先觀察目標,慢慢尋找下手的機會。”


    紅妝點頭:“我也是這麽想。將軍府有三個出入口,前門、後門和側門,我想,最好在這三個門口附近布下眼線,全天觀察府裏的動靜。”


    夜九道:“你和紅刃一組,最不顯眼,就負責前門,我負責後門,啞巴和獨眼負責側門,若有什麽事需要即時聯係,就讓紅刃負責跑腿,她一個小女孩兒,不會有人懷疑的。”


    紅妝點頭:“嗯,我們現在就去尋找落腳點如何?”


    夜九想了想:“你去吧,我要繼續盯著目標。”


    紅妝點頭:“那我去了。”


    心中,有小小的遺憾,本來,她還想跟他一起走走的。


    她給夜九倒了一杯茶,才起身離開,緩緩地下樓。


    走了沒多久,天空就飄起了細雨,她便在路邊的小鋪子裏買了一把油紙傘,撐著,在雨中漫步。


    跟危陝關和天都相比,這裏對於埋名隱姓的她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清靜安寧之地。


    很久,沒有這樣悠然的時光了。


    細雨,變得淅淅瀝瀝起來,不大,也沒那麽小,行人少了,世界朦朧了。


    她走了好久,走到了將軍府附近,一點也不覺得疲憊。


    腳下的青石板被雨水衝刷得幹幹淨淨,兩邊的花草樹葉,也被雨水洗得透亮,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新的,她有些出神地看著被洗過的世界,腳步,愈發地放慢了。


    夜英弦從她身後的拐角處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背影,唿吸頓時一窒。


    那優雅從容的身姿,與他無數次在夢裏仰望的追逐的身影,是如此的相似……


    是在做夢嗎?


    他不由自主地跟上去,就像著了魔一樣,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


    走了好長一段距離,紅妝隱隱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著,加快腳步。


    看到“她”要跑了,夜英弦心裏忽然一緊,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姑娘”


    紅妝驚得轉過頭來,看到竟然是逍遙王時,呆住了,連甩開他的手都忘了。


    怎麽這麽巧,居然會在這裏遇到逍遙王,真是太意外了。


    她完全沒想到她會突如其來地跟逍遙王對上,該怎麽辦才好?


    她該說什麽?她該做出什麽舉動?她要怎麽解釋這一切?


    她忘了,她做了喬裝,她這張臉,又黑又長了痘痘,並不那麽像原本的那張臉。


    夜英弦也是呆了一呆,眼裏,流露出深深的失望與遺憾來。


    這張臉,雖然隱隱有幾分熟悉,卻不是他在尋找和思念的那張臉。


    他放開她的手,很客氣地作了一個鞠:“這位姑娘,實在抱歉,我認錯了人,唐突姑娘了,還希望姑娘切勿怪罪。”


    紅妝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喬裝,他沒認出自己來,趕緊迴禮:“無妨無妨。”


    夜英弦沒再說話,又鞠了一鞠,大步離開,心裏滿是自嘲。


    “她”已經香消玉殞了這麽多年,在“她”生前,他也沒有與“她”見過麵,隻是見過“她”的畫像而已,如今,卻還在想念至此,真是瘋了!


    紅妝舉著油傘,站在雨中,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一動:莫非,他還記著“她”?


    這會不會是一個機會?


    將他引出來的機會?


    她壓下這個念頭,狀似路過,將將軍府四周的地形、環境都好好地觀察了一番。


    反複觀察了一天以後,她記下幾處地址,迴去,將將軍府四周的道路、地形都畫了出來。


    兩人商量了一個晚上以後,次日,五個人分成三批,分頭行動。


    紅妝拉著紅刃的手,在將軍府大門斜前方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鋪門,裏屋住宿,外屋售賣手帕、香包等繡品,這幾年來,她繡了很多東西,無人可送,正好拿來賣。


    紅刃拿了一個高腳凳,坐在小攤子的後麵,一手托著腮梆子,一手拿著糖葫蘆,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行人,怎麽看都是一個好奇的大孩子,沒有人會懷疑她其實是個“探子”。


    她每天的任務,就是觀察將軍府的動靜,有哪些人進出、進出的時間與次數、他們的裝扮與舉動、可有可疑之處、規律等等,這些,紅妝都仔細地教過她,讓她學會從別人的舉動中觀察、推測別人的心理、性格與行動。


    而紅妝自己,隻要發現逍遙王外出,就暗中跟在他的身後,觀察他。


    逍遙王每次出去,不是去喝酒,就是去青樓聽曲,偶爾會上街走走,體察民情,並無特別之處。


    當然,他的身邊總是跟著東弦和西弦,要對他下手,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紅妝在心裏盤算,憑她和夜九兩個人,要同時對付這三個人,想將逍遙王無聲無自息地帶走,難度太大,若是加上啞巴和獨眼,應該能行,不過,她得趕緊找一個可以讓逍遙王長期住下的“好地方”才行。


    也許,成功“綁架”逍遙王後,她應該讓人將逍遙王帶到遠離是非之地的地方,不過,總不能將逍遙王用鐵鏈鎖著吧,但讓他手腳自由的話,誰能看得住他?


    想到就頭疼,她是不是應該調配一些藥物,讓逍遙王全身無力,無法逃走什麽的?那樣雖然有些對不起逍遙王,但至少,可以保證逍遙王不會被卷進這場也許是無一幸免的戰爭之中……


    她想得出神,忘了警惕,直到一股殺氣,突然向她襲來。


    糟糕了!她心裏大叫一聲,剛想離開,後頸已經被鋼鐵般的大手,給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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