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派被朱利厄斯抱著坐到駱駝上,剛才柔軟的一吻,感覺還凝在嘴唇上。

    人貴在自知之明,樊派卻不知道,在朱玨的心裏把樊派放在何處。

    樊派活在演藝世界的電影劇本中,現實世界裏,朱玨如果沒有台詞還會跟他說話嗎,朱玨拋開角色還願意接受他的親吻嗎,朱玨會在休息的片場偷偷看他嗎,朱玨會有男朋友會半夜跟人發聊天信息嗎?他不知道。

    從穿越後,樊派與現實世界再無聯係。係統指派的影視劇本工作一個接一個地來,他簡直單純但快退化城單調函數,所有他遇到朱玨後的一見鍾情、怕失去的惶恐、受挫,像個一直隻活在自己出生家庭的小世界的孩子,直到碰到世界才發現,長久以來在小世界的自己在新世界微不足道。

    河綠峽穀落水的一幕是劇本安排的劇情,但樊派沒說,他在激流中意外嗆水,水灌進喉嚨時的強烈刺激的刹那,腦海中曾相識的畫麵一閃而過,仿佛他不是第一次嗆水遇險。

    河綠的峽穀中暴發的水流席卷箭矢、石頭、甚至死去的戰士,在水流中分不清天昏地暗,凡納斯拚命伸出手,卻抓不住附著物被洪流壓在水麵下,水漫進鼻腔時,最後一口氣變成水中氣泡,手腳並用的樊派想起上一次落水——那時的他卻異常安詳,仰看著水麵,安靜地在水中下沉。

    “係統,”樊派倒吸一口氣,隻有一樣東西能洗刷淨的沉悶,“還有朱玨和我的吻戲嗎?”

    係統每天都麵對經常神經跳線的宿主。

    係統熟練地解決宿主的各種突發奇想疑難問題,迴答道:“最後,看台詞的話,在朱利厄斯出逃,和臨近行刑,這兩處像是有吻戲。”

    “這是什麽?”樊派心想,他發現自己在流淚,但水中落入眼淚無影無蹤。

    模糊的記憶在凡納斯沉入水中時,再次找上他,聲音是樊派自己的卻聽上去陌生又熟悉。

    “……我什麽也不想做了。”

    “那就留下陪我演戲吧。”

    樊派答應。

    “好。”

    唯一一樣能洗濯掉這份記憶的壓抑,讓樊派看見沙不再感到像看到自己人生的,就是,這個吻了!

    樊派還貪心地想確定,確實得到朱玨的許可,他也在她的世界裏也是牢不可破、不可或缺。

    直到,樊派發現,吻是不能騙人的。

    那不是演員獻給熒屏的,那是留足夠了時間等待他迴應的吻,在熒屏看不見的舌尖依依不舍,在最後時刻才分開,隻留給樊派的吻,是以,他終於能夠安心了。

    這樣,樊派才敢相信,朱玨的世界裏他也占有一席之地。朱玨會有自己的任務和工作,他們是不一樣的兩條軌跡,但樊派的緊緊跟隨,不是那種會被朱玨的世界拋之腦後、可以遺忘的背景。

    在駱駝背上,閉著眼睛的樊派抱著(啊不應該是被抱著)朱玨,癡癡想,或許這個吻還意味著更進一步的意味呢?

    莫名有點雞凍呢!?(??《?)?

    重新振作。

    朱利厄斯摸摸懷裏凡納斯額頭,避開額頭上磕的傷口,平日凡納斯一直膚色透白,現在臉卻特別紅。朱利厄斯的手放在凡納斯頭上,卻也試探不出到底熱不熱,沙漠裏烈日炙烤的溫度,讓兩人的皮膚都摸起來滾燙。

    駱駝加快行進速度,朱利厄斯心疼地吻在額頭上,說:“撐住,我們很快就迴城市裏。”

    閉著眼的樊派:噢~~~親到了~再親一下,再親一下~~~

    然而,演藝世界這裏畢竟是還在演電影,劇本如果安排親一次,那親過一次就沒有份額了。

    並且,演藝世界這裏畢竟是還在演電影,樊派沒等到在親一下,時間就一晃而逝,轉眼間,他就坐著朱玨的駱駝,迴到有醫生在的城邦中,他躺進了在河綠城的診所的被窩中。

    樊派:(⊙_⊙)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

    樊派:還我駱駝,朱玨還沒抱夠呢。

    樊派心裏板著手指:算了,來戲了,再等等吧,吻戲還會有的。

    朱利厄斯用酒給他的王者擦拭額頭和上肢,又把人扶起來,輕輕喂藥喂了一點母菊浸汁。

    凡納斯睜開眼醒來,頭暈地發現自己醒來還活著,太陽已經落下,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不知是多晚的深夜。

    “朱……”玨。樊派咬住舌頭,差點脫口而出的名字。

    從第一次跑龍套領便當起,樊派從沒如此失態過,隻要是他不故意念錯台詞,他的戲從不在台詞上拖後腿。

    樊派將名字含混過去,說:“是你?”

    朱利厄斯端著藥汁的碗,聽到王的問話,他手中的碗裏藥汁隨著手微微抖動,藥汁的水麵也在止不住的微微波動。

    朱利厄斯點點頭,想到放出鷹找人、帶迴阿裏克王的人是他。

    凡納斯的眼睛瞬間紅了。河綠峽穀的意外,在凡納斯經曆完被洪流衝走失散,在烈日下暴曬,以及傷口發炎之後,他在漫漫無邊的沙漠中等待救援,幾乎脫水暈死幾乎差點就在沙漠中的絕望,等待在這一刻值得了。

    絕望在化解,凡納斯抱住朱利厄斯,用緊緊勒進身體的力道擁抱住他。

    “我沒白撿你。”

    朱利厄斯的手不知落在何處,被擁抱著,他卻反而像不知道如何擁抱的樣子。

    凡納斯靠在他肩頭,像是筋疲力盡,但他終於找到了庇護港:“時間,人,除了變成黃沙,我們到底在做什麽?”

    朱利厄斯幾次嚐試,最後雙手落在他尊敬的阿裏克王的背後,相擁著說:“我知道你想要實現的是什麽。”

    朱利厄斯迴想戰車上的對話,他的阿裏克王不想挑起戰爭,想要足夠強大的城邦、不需要靠戰爭和掠奪壯大自身、不再有悲慘的戰爭孤兒遺孀,凡納斯要建立的,是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沒有戰爭的繁盛城邦。他的王不隻是一個征服者,還將是,給更多城邦帶來安定的治理者。

    因此,偶爾也會感受到王者的不安,朱利厄斯堅信,這樣柔軟的人才能有如此溫柔的家國理想。

    朱利厄斯也將他的王緊緊抱在懷中。

    “係統,有時候,一個人累了,他並不是真的站不起來。”

    他和凡納斯相似,但是又不同。

    樊派心裏想起了上次死亡的迴憶,迴憶內容異常晦暗,但他和凡納斯不一樣,他有朱玨在等著他。

    樊派想,有朱玨在,自己大概克服一切都不成問題(⊙v⊙)!

    樊派:不想放開,再抱一會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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