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布魯斯平時的唇形是自然上挑著的,看上去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讓他迷人無比。而哥譚的黑暗騎士蝙蝠俠,他總之下壓著自己的嘴角,嚴肅而可怖。怎麽說呢……不愧是哥譚人?薩洛爾想道。這一瞬的思緒很快,他看向布魯斯。“你不該出手的。”他歎了口氣。趁著廷達羅斯獵犬剛剛經過躍遷來到這個宇宙,還沒能很好鎖定他們的蹤跡,薩洛爾三言兩語向布魯斯解釋了它們的出現。“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躲避他們的追蹤?”布魯斯皺著眉,低啞著嗓音問道。“它們通過‘角’的存在實現時空穿越,每一個線條的夾縫都可以作為它們躍遷的坐標,曾經有人試圖消除屋內所有的方角來進行躲避,他用石膏將每一處‘角’人為製造成‘圓’他幾乎成功了,延長了幾天存活期,但最後仍然失敗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地震讓那些石膏脫落。”薩洛爾迴憶著說道,“很難解釋那些震動從何而來,但我覺得是廷達羅斯獵犬製造的所以沒有人用這種方法成功過。”“而且我們現在製造這樣的空間已經來不及了。”布魯斯說道。自然界總能構成無數的“角”,或者說“圓”本身在這個世界是及難出現的。夾角縫隙之中,那黑色的煙霧又緩緩出現,是獵犬追來的跡象。“它們是不死的存在,唯一的方法隻有讓它們丟失目標,但時空躍遷是他們拿手的,除非……”金發魔術師此時正快速地思考著,他喃喃道,忽而他似乎有了想法,看向一旁的布魯斯。“你信任我麽?”他說道。信任。布魯斯很少聽到這個詞,他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懷疑與警惕,包括自己。他總會留下後手,他憑借著這項能力預防和解決了很多事情,事實證明他總是對的。當這個詞冷不丁從眼前人嘴中說出,讓布魯斯沉默了片刻。他的資料庫中還存著許多調查員的資料,而他甚至也有了一絲猜想,但此刻,他的迴答是。“我想,是的。”他嘶啞說道。無論是守夜人、聖職者,還是眼前的魔術師,甚至是他所想的那個人,他們都為了維護這個世界付出了很多。此時的他選擇信任魔術師。於是他看到金發的魔術師露出一個笑容,他聽到魔術師輕輕說了聲。“好。”下一刻,魔術師重新拉著蝙蝠俠,進行了又一次的空間躍遷。這裏是黑暗的洞穴當中,布魯斯發覺自己站在一處深淵之前,四周遍布著的是無數縱橫交錯的蛛絲,龐大複雜,又堅韌無比。如果彼得在這,一定能夠認出,這裏就是阿特拉克所織網的洞穴當中。幾乎是同一時間,阿特拉克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破壞,此刻巨大的蛛型怪物憤怒地朝他們爬來,而廷達羅斯獵犬也迅速趕到。他們的身後是阿特拉克憤怒地攻擊,和三隻蘊含著宇宙中所有邪惡的獵犬,而他們身前,是無盡的、充滿未知的深淵。恍然間,布魯斯感覺那深淵的無法看到光的深淵,似乎和薩洛爾那雙漆黑色的眸子一模一樣,光似乎永遠無法照進,隻留下一片深不可測的無盡頭的黑色。“跳下去。”身側的金發魔術師輕聲說道。他的左手仍然拉著布魯斯,通過漆黑冷硬的戰甲,布魯斯能感到他的左手仍然顫抖不已,而他的右手抬起,扶著頭頂的白色圓頂禮帽,而後輕輕躍下。迅速上湧的風將高頂禮帽下的金色發絲與白色西裝下擺吹起,兩人的身影湮於無盡的深淵之下。隨之而來的獵犬與阿特拉克在深淵前止住步伐。明明沒有經過空間躍遷,三隻獵犬卻發覺自己丟失了目標,它們有些迷茫地互相看了看,而下一秒,它們發覺了眼前的蛛型怪物。那是一名真正的邪神。進入了的領域,所要承擔的,是來自一位神的憤怒。第94章 薩洛爾此前從未去過幻夢境。那裏是一片奇異的空間, 獨立於各個宇宙之外,是由純粹心靈造出的奇異之物,而時間流速也與外界不一樣那裏的時間格外緩慢, 所以也曾有人試圖肉身進入幻夢境來換取長久的生命。曾經也有未調查員進入過幻夢境,在平安歸來後曾記錄過他在那裏的見聞但薩洛爾此時遭遇的, 和從那文章中看來的不太一樣。他的計劃裏, 自己和布魯斯一同進入幻夢境,這裏的物理法則和外界完全不一樣, 而自己也並不是通過時空躍遷前來, 借此機會擺脫那三隻廷達羅斯獵犬。而守於幻夢境之外的, 是一位真正的邪神, 那些躲閃不及的獵犬所迎接的是來自一位邪神的憤怒當然這些和薩洛爾又有什麽關係呢。急劇迅速的降落後,他感到一陣短暫的眩暈, 當他意識恢複後,他便來到了這裏。這是一片漆黑的空間,身周有無數懸浮著的散發著微光的氣泡,上麵閃動著微弱的畫麵, 薩洛爾此時並不能窺見其中的景象。而原本在身旁的布魯斯現在已然不見了蹤影。這和薩洛爾記憶裏, 對幻夢境的描寫完全不一樣。他打了個響指, 火焰自他手中升騰而起, 但那微弱的光芒瞬間被黑暗吞噬,並不能照亮他的身周。漆黑吞噬著一切。薩洛爾揮手熄滅了手中的火焰,他思索片刻, 伸手觸向了身周最近的一枚氣泡。接著, 他感受到了無法抵抗的吸力, 整個人仿佛沒入了氣泡當中。他的眼前景象扭曲起來,再睜眼時, 他發現自己似乎處於地球上的某處,但身周的人似乎並不能看到自己。他像是一個觀察者一般,看著眼前一切。很快,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年輕版的布魯斯。一瞬間,他似乎明白自己在哪裏了。他在布魯斯的記憶中,而那些氣泡,是布魯斯的一段段記憶。大概是他與布魯斯一同躍入幻夢境的原因,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讓他們互相進入了對方的記憶當中,而從這裏脫出的唯一辦法,是找尋到對方最重要、埋藏最深的記憶。人類的大腦內存在數十億個神經細胞,他們互相作用影響,形成記憶。如果找不到,那他將永久迷失在這龐大而複雜的記憶海當中。於是薩洛爾抬腳,跟上布魯斯的步伐。他跟著年輕的布魯斯遊曆無數國家,十幾年的光陰裏他都在遊曆世界各地,他偶爾會去不同大學的課堂中蹭課,或是學習著不同的格鬥技巧。在這些場景中,薩洛爾都會坐在一旁,仗著記憶中的人看不見他,上下打量著這個嚴苛對待著自己的青年,看著他一點點褪去青澀,長成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布魯斯韋恩。他有時候也在想,布魯斯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財富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他生來就似乎擁有了一切。但他似乎所求並不是這些。當遊曆結束,他迴到了哥譚,繼承了父輩留給他的財富,繼承了“韋恩”這個姓氏。而薩洛爾也跟著他,真正了解了哥譚這座城市。這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改變的城市,古舊的家族製度控製著這座城市,邪惡在這座城市紮根。他看著還算青澀的青年第一次喬裝打扮試圖對抗自己認為的邪惡,第一次笨拙地扮演這個城市的“恐懼”,試圖將整座城市拉迴正軌。他看著那個在外麵學了一身本事的青年一點點在這個城市成長,一點點在這個城市蛻變,從笨拙的應對一切,到後來沉穩著算無遺策。他白天是韋恩企業的繼承人,一點點供給著這座城市,夜晚化身為這座城市的“恐懼”,阻止著犯罪與邪惡。他試圖憑借一己之力,支撐著這座城市不陷入更深的淤泥當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薩洛爾似乎將每一個氣泡都看了過去,他沒有找到布魯斯掩藏最深的記憶,卻幾乎瀏覽了他的一生。他不明白,一直支撐著布魯斯的是什麽。最後,在最隱蔽的角落之中,有一顆微不起眼的氣泡,薩洛爾隱隱感覺,那就是他所尋找的。薩洛爾輕觸上去。那是黑暗的小巷,伴隨著槍響,珍珠項鏈斷裂開來。薩洛爾能夠清晰地聽到每一顆珍珠落地的聲響,因為那是記憶的主人刻進腦海的聲音。他看著獨自站在黑暗巷子裏的少年的身影,和地上已然沒有氣息的兩具屍體,最後他看到一群黑色的蝙蝠拍著翅膀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那是他深藏著的,最重要的記憶。第95章 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待了大約一分鍾, 布魯斯已經快速探查好周圍的情況了。他與魔術師莫裏斯一同躍入了光線無法抵達的深淵,而後當他清醒時,莫裏斯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檢查過自己身上的設備, 這裏的對外通訊已然斷開,沒有任何信號, 已經無法和阿弗取得聯係, 唯一的好消息大約是他們已經擺脫了廷達羅斯獵犬的追蹤。此時他身處於一個黑暗的環境當中,隻有眼前漂浮著的數顆氣泡散發著微光, 而透過自帶夜視功能的戰術目鏡也無法再看到其他東西。他試圖小心翼翼地繞開那些氣泡, 去往別的地方, 卻發現這裏似乎是一處沒有盡頭的空間, 無論如何前行,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當發現了這點, 布魯斯立刻停下,他沉思片刻,抬起手,輕輕觸碰上了那漂浮於空中的氣泡。他保持著高度戒備, 確保在有任何的異常情況發生時他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而後一股極強的吸力從氣泡處傳來。當布魯斯站定時, 他看到了薩洛爾他和布魯斯印象中的薩洛爾長得差不多, 但看上去更加年輕,更加稚嫩。這說得並不是他的外貌年紀,他的外表看上去依舊是二十四五的年紀, 有著一頭鬆散微卷的黑發, 與布魯斯記憶中的青年一樣。隻是他的行為, 一舉一動之間,都顯得比布魯斯印象中的青年更加稚嫩而青澀。布魯斯清楚這並不是他所認識的薩洛爾, 至少不是現在的薩洛爾。他們擁有著同樣的年紀與外貌,行為細節處卻有諸多不同。接著,布魯斯發現自己像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是觀察者,薩洛爾和周圍的人無法看到他,他也無法對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人或者物產生影響,甚至沒辦法遠離薩洛爾太遠似乎薩洛爾就是這裏的中心。布魯斯很快下了判斷。這裏是薩洛爾的記憶,或者是一個以薩洛爾為中心的幻象。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一切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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