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怎麽會既沒有上宗碟,又沒有上族譜?


    顧煙寒可記得她與席慕遠成婚第二日,席慕遠就拉著她將名字寫在這兩本冊子上,大聲且幼稚的宣布她是他的人。


    顧煙寒搖頭。


    秦少安雖然疑惑,但也鬆了口氣:“這就好,說明王爺並非對她很上心。你也不要提醒王爺。將來添些嫁妝,找戶好人家將她嫁了就是。一個庶女不會礙著你多少。若是個安分的,你便客氣些。若是不安分,光是這兩點你就能拿捏死她。”


    “表哥,這些不是你的心裏話吧?”顧煙寒問。


    秦少安笑著點頭:“是祖母的意思。我原本今日下衙後就要去看你,你來的正好。將她送去莊上,做的很好。”


    顧煙寒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這會兒有人直言支持她,心裏還是異常感動:“替我謝謝外祖母……”


    秦少安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往後有困難,盡管派人來忠毅侯府報信就是。王爺不在,還有我們!”


    又吃了幾口點心,秦少安匆匆去批閱公文。


    顧煙寒不著痕跡的挪到他身旁,試探性的問:“漠北的藥物送去的多嗎?”


    “多。”秦少安頷首,對著一張摺子上的數字打起算盤,一五一十的算著。


    秦雨涵拉著顧煙寒到一邊,低聲取笑:“母親說,哥哥如今不像個世子,反像是個是帳房先生。往後家裏的帳都要交給他去算呢!”


    顧煙寒笑著,眼神卻在案頭的公文上打轉。忽然瞥見一封漠北急報,趁著秦少安不注意便抽出來。


    這是一封軍報,大致說突厥大將阿爾諾已經被席慕遠親手斬於馬下,如今又變成唿延無雙領兵。


    席慕遠與唿延無雙有過幾次正麵衝突,但誰也沒討到好。如今處於兩軍僵持狀態。


    顧煙寒對這些沒興趣,略過去正要看關鍵部分,才看見“中埋伏”幾個字眼,信紙便被秦少安抽走。


    “煙兒妹妹,公務不能偷看哦。”秦少安將東西藏到身後,“你們還是迴家去吧。”


    “王爺真的沒事嗎?”顧煙寒又問。


    秦少安躲開她的眼神:“今日王爺的信使不就要到了嗎?你迴去看看就知道了。”


    被他一提醒,顧煙寒才想起這件事,急忙轉身迴府。


    信使已經等在王府。


    顧煙寒一把抽走他手上的信,看到上麵熟悉的字眼,這才稍稍放心。再看信的內容,無非是些天轉涼,讓顧煙寒記得添衣的囑咐。還誇讚幾句她上次寄過去的小魚幹。


    顧煙寒的心這才落地,將新做好的小魚幹等物和迴信一起交給信使。


    等信的日子裏,讓她漸漸明白了魚傳尺素和家書抵萬金的滋味。


    晚間,她一個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到席慕遠在喊她。


    顧煙寒好奇的朝四周望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血色之下。朦朦朧朧的,她什麽也看不見,可那一句句煙兒卻愈發的清晰。


    顧煙寒的心裏逐漸開始發慌:“王爺?”她唿喊,席慕遠的聲音卻消失。


    顧煙寒更加著急:“王爺!席慕遠!重麟!你在哪裏?”


    “本王在這裏。”


    虛弱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顧煙寒一驚,急忙轉身,卻被身後的血人嚇一大跳。


    她驚恐的後退,血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煙兒,是本王!”


    顧煙寒這才看見血人那雙狹長的鳳眼。再看他的身上,的確穿著席慕遠的鎧甲。隻是銀白色的盔甲此刻已經染成一片血紅,他的身上遍布傷痕,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髮髻淩亂,整個人狼狽不堪,隻有那雙眼亮著光芒,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王……爺……”顧煙寒駭然,一種名為崩潰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你怎麽了!”


    “本王好冷。”血人席慕遠怔怔的盯著她。


    顧煙寒本能的撲過去抱住他:“這樣呢?”


    席慕遠同樣迴抱住她,那厚實的懷抱一如當初緊固,卻冷的如同一塊冰。


    “席慕遠……”顧煙寒忍不住抽咽出聲,“你怎麽了?你告訴我……”


    “本王……”他自己好像也有些疑惑,“死了……”


    顧煙寒心裏那最後一根弦被掙斷,驚唿著:“不——”席慕遠的身影卻逐漸在她麵前模糊,最後化作一灘血舞消失不見。


    “席慕遠!”顧煙寒驚恐害怕的在原地追逐,卻發現周圍地動山搖,仿佛世界崩塌一般。


    “席慕遠!”


    “你出來!你別走!”


    “席慕遠!”


    “重麟!”


    ……


    “王妃!”


    “王妃你醒醒!”


    夏至的聲音將顧煙寒拉迴,她怔怔望著燭光下夏至的麵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死了……”


    夏至不解。


    顧煙寒忽地嚎啕出聲:“席慕遠……”


    夏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道:“王妃你做噩夢了!王妃假的!都是假的!那是夢!”


    顧煙寒怔怔的聽著她的話,夏至指著周圍道:“王妃你看,你還在王府呢!是做噩夢了!王爺那麽厲害的人,怎麽會有事呢?”


    顧煙寒這才慢慢的緩過來。剛剛那個夢實在是太過真實,她到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席慕遠的擁抱,還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冰冷。


    “夏至……我夢見王爺死了……”顧煙寒嘶啞著聲音道。


    上一世父母死後,她整日整夜都醒著。陸籬為了讓她休息,給她強行注射安眠藥物。然而,每一次都會被噩夢驚醒。


    穿越過來後,她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噩夢。


    夏至寬慰著:“隻是一個噩夢而已,王妃,您是太擔心王爺。奴婢在外麵守夜,聽見您喊王爺,就知道您是做噩夢了。夢都反的,指不定王爺哪日就凱旋迴京了呢!”


    顧煙寒強壓下心裏的不安,也沒了睡意,索性起身將席慕遠之前的信又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天亮後,換上洛北王妃的行頭直奔千禧宮而去,正好趕上太後用膳。


    太後見她沒什麽胃口,寬厚的問道:“你平素都喜歡吃什麽?哀家這就讓小廚房去做。”


    顧煙寒連忙擺手:“煙寒吃過才來的。隻是昨晚做了個噩夢,心裏不踏實……”


    “夢見遠哥兒出事了?”太後問。


    顧煙寒點頭。


    太後寬慰著道:“你呀,就是太擔心了。皇帝年前的時候,有一迴去江南,哀家也是幾夜沒睡好,就擔心他出事。結果你看,不好好的?你放心,遠哥兒在漠北多年,不會有事。”


    相比於皇後,皇帝更信任的還是太後。因此,有什麽大事他也都會跟太後說。


    顧煙寒今日進宮就是為了打探消息。她仔細觀察太後的表情,見她不像是撒謊,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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