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仇她呢喃著,最後兩個字卻因為嗓子不好而沒有發出聲。


    洛風愈發的嫌棄:你要幹什麽都不行!要不是重麟發現你又快沒氣了及時來找我,你這會兒就跟閻王爺喝茶去了!


    顧煙寒被他說的一頭霧水,又見席慕遠眼底的擔憂,心中湧起一個不好的猜想。


    兩次都是她在即將得手之時被拉迴這個世界,還兩次都差點沒了唿吸。難道她要報仇,就是用自己這一世的命去換?


    已經死過一迴的她不怕死,可是觸及到席慕遠眼眸深處的情誼,她又動搖了。


    王爺顧煙寒開口示意他將紙筆拿來,在上麵清楚的寫道:我的確做夢了。


    席慕遠的眼中閃過一道詫異,將洛風打發出去後,應了一聲:嗯。


    他沒有問夢見了什麽,讓顧煙寒有些驚訝。低頭又繼續寫道:我夢見了自己的陵墓。


    夢都是反的。席慕遠立刻安慰。


    顧煙寒遲疑著又寫:那如果我早就死了呢?


    胡說什麽!席慕遠嗔了她一句,生死之事不得胡言。他向來不在乎這些,可卻不容許顧煙寒有半點不吉祥的徵兆。


    顧煙寒猶豫著又寫道:王爺,你有沒有想過人死後會去另一個世界?但也許還有機會能再迴原來的世界。在這個世界死去了,說不定就是迴了原來的世界?


    本王隻知道生死不可逆。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鬼,本王手染鮮血恐怕夜夜都要遭厲鬼索命。若是如你說言有什麽兩個世界,本王也隻知道在這個世界的你才能被本王保護,才能好好活著!


    顧煙寒的話讓他不安,你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再好,於本王而言也終究是死了。本王不想你死。


    他素來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語,但洛風也說,顧煙寒的病情明明已經穩定下來,氣息卻忽然弱下去,實在是奇怪。


    他怕這是顧煙寒給他的什麽暗示,頓了頓問:你若是有什麽想說的,不妨直言。本王不會怪罪。


    她想迴去殺了陸籬,哪怕是用這一世的性命來換。


    可是落筆之時,又想起席慕遠最後的話,生生沒有能寫出來,任由筆尖的墨在紙上渲染出一大團的黑暈,最後提筆寫了五個字:王爺,謝謝你。


    席慕遠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少惹些事,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便是對本王最好的謝。末了,又落下一個吻。


    顧煙寒笑笑,抱住了他,依偎在他懷裏:王爺,我不想死了。


    後麵的字因為她嗓子的緣故而沒有聲音,席慕遠低頭問:不想什麽


    沒什麽。她抬頭啄了席慕遠一口,我還是挺捨不得你的


    傻丫頭!席慕遠鬱悶了整整三天的心,隻因這一句話變得豁然開朗。


    什麽狗屁陸籬,如今在顧煙寒身邊的是他席慕遠!顧煙寒捨不得的人也是他席慕遠!陸籬滾蛋去吧!


    也許是對這個世界的羈絆加重了,又或許是不再日有所思,顧煙寒往後幾日沒有再出現那樣奇怪的夢。


    她的高燒漸漸退了,夏至幫席慕遠將洗淨的衣服放入衣櫃之時,無意間碰落了什麽。低頭一看卻是雙鞋子。


    夏至撿起就要放好,一碰卻是臉色大變,忙送到了顧煙寒麵前:王妃!您快看這個!


    不就是王爺的鞋子嗎顧煙寒不以為意,低頭又看手上的醫書。


    夏至的臉色更不好:這是您上次給王爺的定親迴禮!裏頭裝了釘子的!


    顧煙寒一愣,接過看了眼,鞋內側還沾著一點點不是很清晰的血跡,讓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當時隻想著要整席慕遠,沒想到他還真的會穿,肯定被紮的不輕。


    夏至比她還擔憂:王妃,您說王爺還留著這個,是不是等著做您的罪證呢


    以席慕遠的心胸,顧煙寒這點不擔心。隻是想著他的好。讓夏至將席慕遠定親之時丟給她的鞋樣子找出來,打算好好給席慕遠做一雙冬靴。


    屋裏地龍燒的暖烘烘,顧煙寒窩在炕上納鞋底,忽然看見顏夏指揮著丫鬟們打水進來。


    怎麽了顧煙寒望著進出淨室的丫鬟們。


    是煮酒大哥迴來傳話,說是讓奴婢們準備熱水,王爺一會兒就迴來沐浴。顏夏道。


    顧煙寒估摸著是席慕遠練兵出了一身汗,也沒多想。然而沒一會兒,看見席慕遠頭髮都濕了,不由得大吃一驚:王爺你落水了


    不是。席慕遠應了她一聲走向淨室,本王先沐浴。


    顧煙寒覺得奇怪,席慕遠就算是落水,他的衣服怎麽是幹的?


    夏至。去問問掃雪,王爺今兒個怎麽了。她吩咐了一聲,讓婆子將自己抱上輪椅,獨自推進淨室:王爺,怎麽了


    冬泳而已。席慕遠不以為意。


    顧煙寒詫異:你不是不會水嗎!


    你怎麽知道席慕遠奇怪的看向她。


    顧煙寒怕掃雪又被罰俸沒有出賣他。


    席慕遠自己也能猜到不是掃雪就是煮酒多嘴,也沒多問:你先出去吧。這裏滑。


    顧煙寒頷首:那我派人給您煮些薑湯驅寒。


    多備些。席慕遠道。


    顧煙寒應下出門,夏至已經等在那裏:王妃,奴婢沒有見到掃雪大哥,他也在沐浴。據煮酒大哥說,王爺今天跟掃雪大哥學遊泳去了。


    顧煙寒一愣:這麽冷的天學遊泳


    夏至點頭,低聲道:大概是上次您落水讓王爺著急了,他才想學遊泳的。


    顧煙寒的心宛若被外頭的暖陽照耀著一般。吩咐夏至將煮好的薑湯也與掃雪送些去。迴過神來之時,席慕遠已經從淨室出來。


    王爺可學會遊泳了她問。


    席慕遠挑眉:本王是那等蠢笨之人嗎


    幼年他嗆了水,因而一直繞著水走。又覺得常年在漠北那等風沙之地,就是不會遊泳也無妨。


    可如今,因為眼前的女子,他改變了心意。


    那等天氣暖和了,王爺也教我遊泳吧。顧煙寒一笑,隨即神色又暗淡下來。她的腿如今不能用,還不知道能不能學會呢。


    席慕遠卻是一口應下,第二日又帶了掃雪去冬泳。掃雪苦不堪言,偏偏煮酒個不講義氣的裝病,隻能他去。


    第三日下午的時候,席慕遠冬泳迴來,沐浴結束,正穿著雪白的褻衣與顧煙寒坐在炕頭聊天,驀然談起了她落水之事。


    人本王已經處理掉了。


    顧煙寒忙問:是誰做的。


    前院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廝。彈弓就是他的。


    話雖如此,顧煙寒覺得奇怪。小廝就算是沒見過她,也該看得出她的穿著,更何況她當時坐著輪椅,身份更是明了。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年代,一個小廝怎麽敢沖她用彈弓?還正巧就打掉了用來固定輪椅的剎車?


    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席慕遠道:下人都知道他彈弓玩得好,平素常用來打鳥。你出事後他就不見了。本王派人找了這幾天,才在乞丐堆裏找到了他。更何況。他已經承認那日的確去過花園。


    王府花園屬於內院,小廝沒有命令擅自闖進內院本就是死罪。更何況還惹上了顧煙寒落水的事。


    隻是再無其他證據,這件事也隻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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