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遠頷首。


    我爹這會兒得急死了吧。皇上這會兒在氣頭上,誰涉及這事就殺誰全家顧煙寒想起每日那一批批被送去砍頭的囚犯就覺得心驚。


    席慕遠卻不以為意:礙不著你。至於顧國公府,你忘了你爹在丁憂?那日提出要起復他的就是吳王,他肯定是嗅到了什麽,才早早的躲開了。


    顧煙寒想起他那日來王府,也是囑咐著她別出門。


    王爺、王妃,突厥五皇子來了。顏夏忽然在門口通報導。


    席慕遠的眼中閃過一道惱意。顧煙寒放下粥:我去看看吧,他重陽那晚也救過我。


    席慕遠冷哼。


    顧煙寒無奈又端起了碗:那我等你吃完這碗粥再去好不好


    不許去。席慕遠冷臉。


    顧煙寒無奈,這些天來她忙著給席慕遠幾個看傷,一直都沒好好謝過唿延無雙呢。


    唿延慶雲以突厥有急事為由,帶著唿延心淳在重陽第二日後便不辭而別。被留下的唿延無雙與其說是使臣,倒不如說是質子。


    瞧著她粉嫩的小嘴唇不快的撅起,席慕遠到底還是心軟了:本王去看看,你不許去。


    那王爺您幫我好好謝謝他。顧煙寒忙狗腿的道。


    席慕遠輕輕咬了她一口,這丫頭隻有諷刺他和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用上尊稱您。


    吃過粥,又換了身衣服,席慕遠這才磨磨蹭蹭的出門去。


    顧煙寒心裏不放心,怕他帶著一身傷和唿延無雙打起來。他走後沒多久,又匆匆跟了上去。


    她剛躲到前院外,就看到席慕遠一拳打在了唿延無雙的臉上,語氣滿是惱怒:本王與你的交易都沒有完成,你還有臉來


    唿延無雙罕見的沒有還手。


    席慕遠又是一拳下去後,冷哼著鬆開了他:本王不食言,東西會給你,但也隻給你。


    唿延無雙毫不在意的伸手擦去唇邊的鼻血:你其實該知道,就算你不與我做交易,我也不會看著她死。


    本王的女人不需要別人保護。席慕遠冷聲。


    這迴倒是輪到唿延無雙笑了: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把她帶到那麽危險的地方?帶進去了又後悔,寧願拿一座城來交換,讓我保護她一晚


    顧煙寒一窒。


    本王的事你少管。席慕遠抬步要離開。唿延無雙喊住了她,我是來看煙兒的。


    滾!席慕遠大步出門而去,看到了躲在月洞門外的顧煙寒,腳步驀然一滯。


    我真的是擔心你的傷勢才過來的顧煙寒努力表示著她不是故意偷聽。


    席慕遠側頭瞥了眼正笑逐顏開的唿延無雙,扯下自己的披風將顧煙寒從頭到腳兜住,抱起她就往迴走。


    唿延無雙氣得在後麵追:洛北王你太小心眼了!看一眼都不行啊!


    不行!


    顧煙寒被一把放在了床上,她剛扯下披風,席慕遠的身子就壓了上來:聽到多少


    顧煙寒撇撇嘴,不敢看他:聽到王爺通敵叛國


    沒良心的。席慕遠用自己的鼻尖輕蹭了蹭她,本王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


    漠北邊關的每一座城池席慕遠都親自守護過,如今卻


    王爺我覺得我真的可能有當妖妃的潛質你看,我現在就已經是個禍水,又是讓你在太和殿退軍,又是讓你送人城池的


    你是禍水本王就是個鍋,專門兜著你。你要成一代妖妃,那估計得等本王登基了。不過,那也是妖後。


    王爺,你這話大逆不道,要誅九族的。顧煙寒煞有介事的告誡著她。


    席慕遠不以為意:那咱們一起去黃泉,也不寂寞。


    王府內其樂融融,皇宮內,皇帝一想起席慕遠那晚為了顧煙寒退兵就氣得心絞痛,忍不住跟皇後罵了席慕遠一頓。


    皇後對顧煙寒能這樣被寵愛其實是很羨慕的,一邊安慰著皇帝,一邊問:皇上,年輕人難免衝動。您別跟個孩子一般計較。


    哼,孩子?那晚若是他再進一步,這天下就改姓席了!


    可到底遠哥兒還是您教導出來的孩子是不是?他傷的這幾日都不能出門,您也就多寬容些皇後說著頓了頓,長嘆一口氣。


    你怎麽了皇帝端起她送來的參湯抿了一口。


    臣妾想起咱們的孩子了皇上,皇兒若是在,這會兒也該跟遠哥兒一般大。那晚,說不定就是他帶兵救駕了說起傷心處,皇後低頭擦著眼淚。


    皇帝心裏也是惆悵,又想起顧煙寒與秦子魚,更是煩躁,驀然問:你說,若是顧煙寒沒了,遠哥兒是不是也就沒了這條軟肋


    皇後一驚。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皇帝當年對秦子魚的狂熱,如今,竟然要殺她的女兒。


    想起那晚顧煙寒那忙前忙後為人處理傷口的模樣,皇後低聲道:皇上三思,洛北王妃救了太後,又是忠毅侯的親外甥女。她若是沒了,遠哥兒要是一蹶不振,不正好給了外邦機會?唿延慶雲這會兒可是虎視眈眈的盯著咱們呢!


    皇帝猛然驚醒,一時也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陰險。轉念之下,又生一計:皇後,你去幫朕挑幾個美人兒。


    十月初的時候,皇帝總算是殺夠了人,開始封賞有功的大臣們。忠毅侯府自不必說,但忠毅侯與秦少安都臥病在床,沒有能到殿。


    席慕遠也是一樣抱病在家。重陽那晚他鋒芒畢露,這會兒的確是低調些的好。


    封賞卻還是一樣不落的到了。


    顏夏拿著禮單在念,忽然白了臉。


    原本正在與席慕遠下棋的顧煙寒不解的看向她:怎麽了?賞下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了


    皇上念及洛北王府子嗣一向單薄為洛北王府香火考慮,特賜下侍妾五個給王爺顏夏一路大喘氣才敢說話。


    顧煙寒一瞬間胸悶到了極點,挑眉看向席慕遠:恭喜王爺喜得佳人!妾身這就給禦賜的五個侍妾去準備院子,可得要個大一些的院子才是,不然都住不下了呢!


    她說著要起身,被席慕遠一把拉入懷中:別鬧。


    顏夏紅了臉,席慕遠從她手中將禮單扯過掃了眼,順著顧煙寒的掙紮鬆開了她。


    本王去退了。他站起身來,瞥見顧煙寒那炸毛又拚命忍著的小模樣,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會讓王妃吃醋的。


    哼!顧煙寒白了他一眼。


    席慕遠轉身大步出門去,沒一會兒夏至便倆迴稟,說是席慕遠將皇帝賞賜的所有東西,連同那五個美貌侍妾全部帶出去了。


    顧煙寒想起重陽那晚皇帝因席慕遠退軍而怨懟的眼神,揉了揉眉心。等了半柱香,她驀然道:夏至,去幫我找條白綾來。


    夏至一愣:您要那個幹什麽


    顏夏臉色蒼白:王妃您別想不開!死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顧煙寒斜睨著她:那你還不去忠毅侯府報信讓舅母與雨涵來勸我


    顏夏一愣,不敢耽擱,絆著腳就跑出門去。夏至雖然還是不懂,但乖乖拿來了白綾。


    顧煙寒挑了個順眼的地方將白綾一拋,幾次都沒成功,無奈又將掃雪叫了進來。


    掃雪臉都白了,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顧煙寒氣得肝疼:你傻呀!再不幫我將白綾掛起來就晚了!快做好了這事去告訴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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