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開始實施,我偷偷去見唐總,擺出萬分沮喪的神色,開門見山表明,“唐總,我知道這麽說有點過分,但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關係到蘇經理以後的人生。”


    唐總很稀奇,示意我慢慢說。


    我拿出手機,給唐總看杜公子的照片,“這個人叫杜維,英文名叫羅傑,他老子是友華的董事,氣大財粗,很有勢力,他喜歡蘇經理,為了得到蘇經理,不惜動用職權壓迫。”


    唐總看著照片,皺眉,“這個人……是得了甲亢,還是腦部發育有問題?”


    “是腦癱,哦不,他看著像腦癱,但有八歲孩子的智力。”我鄭重解釋,“蘇經理很危險,這個腦癱開出一千萬的價格,要求蘇經理做他的妻子,並且,給出的條件很誘人,隻要蘇經理幫他生一個孩子,他就放過蘇經理。”


    唐總拿著手機,疑問:“這樣的人,有生育能力嗎?”


    我調出視頻給他看,雖然隻有短短一分鍾,但能看出開腦癱和蘇研的搏鬥有多激烈,看的老頭子唿吸急促,手腳發抖,“這,這,這麽大膽?為什麽不去報警?”


    “他是殘疾人,而且沒有實質性得逞,家裏又那麽有錢。”


    “太放肆了,太無恥了。”唐總嘴唇哆嗦著,憤怒起身,拿出手機,“我要給蘇經理打電話。”


    “不可以!”我製止他的行為,“千萬不能問蘇經理,她是個要強的女人,除非你打算一輩子不想讓她見你。”


    唐總緩下來,問我:“你想我怎麽做?”


    “很簡單,給她一個能活下去的空間。”我說著,起身,表情肅穆,“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想來找你,我和她同窗四年,最了解她的心性,我不願意她對你有好感,但我更不願意她嫁給那個腦癱,兩廂比較,我決定來找你。”


    “什麽意思?”


    “言盡於此,該怎麽做,唐總您自己拿主意。”說完我要走,唐總攔著,“到底要我怎麽做,你說清楚。”


    我正色迴答,“沒有人要你怎麽做,誰都沒要求你,至於你怎麽做,全看你自己。”


    我前腳出陽光,後腳唐總的信息就過來,很關切地問:蘇經理,你遇到什麽困難嗎?


    他不知道的是,蘇研今天去練車,我拿了她手機。


    我迴複:沒什麽啊。


    老唐的信息一條條不斷,蘇經理,我們是好朋友,是知己,你忘了嗎?如果你有困難,記得要告訴我。


    我迴複:沒有,我很好。


    老唐再問,我就故意發脾氣:幹嘛這樣問?你知道了什麽?


    老唐:我什麽都知道了,關於杜維。


    我迴複:這是我的私事,誰告訴你的?


    老唐:是不是我把訂單給你,就能幫到你?


    我迴複:謝謝,不需要,先生依著本心做就是,我很好,能照顧自己。


    老唐:何必這麽要強?


    我:這件事不要再提,我們還是談談詩詞歌賦。


    老唐:知道你的事,我的心亂了,什麽都不想。


    這就惡心了,一大把年紀,我搖搖頭,不迴複,直接刪掉他的微信。


    不多時,唐總的電話打進來。


    我拒接,連續打了六個後,我迴信息說:先生,如果我們還是朋友,就請不要幹涉我的私事,我能自立,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我對你有好感,是敬佩你的為人,而不是因為你可以給我帶來利益。


    這信息發出,立即把他的短信列入黑名單,讓他連短信都發不出。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著急。


    不多時,唐總的電話打到我手機上,問我:“蘇經理現在什麽情況?她不接我電話,也不迴我信息。”


    我裝傻愕然,“唐總,難道我沒告訴過你,這件事千萬不要問她?她那麽要強的女人,你問她,那是自掘墳墓啊。”


    很難想象,唐總六十多歲的人,此刻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那麽無助,“我也是著急才問的,你就告訴我,她人在哪,我想見她,跟她見麵談。”


    我告訴他蘇研今天在駕校學車,學車地點也說清楚,另外特別叮囑,“你去見她可以,但是千萬別再問她杜維的事,不然她翻臉,別說我沒提醒。”


    打完電話,我先一步到駕校練車地,手機還給蘇研,並告訴她:“剛才姓唐的一直騷擾你,我氣不過,就把他拉黑屏蔽了。”


    蘇研翻翻白眼,“小家子氣。”


    我又道:“姓唐的打電話給我,說他要來看你,我跟他說了你在這練車。”


    蘇研氣的瞪眼,“你有病啊,又不喜歡我跟他聯係,又告訴我地址?”


    我悶悶不樂,“我就是吃醋,等會他來,你對他態度冷淡點,我就在遠處等,你打電話我過來接你。”


    蘇研長聲歎,“要不,就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他吧,也免得別人掛記。”


    “不要,千萬不要。”我說:“這個訂單我還在跑,你和她感情斷,我可不想斷。”


    蘇研道:“說的容易,你等下來接我,人家會不知道?”


    我說:“放心好了,就算我來接你,他也看不出名堂。”


    下午五點,唐總果然來了練車場,要約蘇研吃飯,蘇研看看遠處的我,不好跟唐總多說,隻能拒絕。


    兩人站在路邊,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麽,我卻等不及了,生怕蘇研說的多,說漏了嘴,趕緊發車,到蘇研跟前,降下車窗,“阿妍,我們返屋企啦。”


    一口很不標準的白話,嚇傻了蘇研,也嚇傻了唐總。


    因為,此刻的我,臉上戴了假麵,成了腦癱兒杜公子。


    蘇研氣的麵紅,跺腳,看著唐總,很不好意思。


    唐總半張著嘴,嘴唇哆嗦著,問蘇研,“他是誰?”


    蘇研麵紅耳赤,心慌意亂,不知怎麽迴答,跺跺腳,衝我嚷,“你神經病,你這是什麽樣子?”


    眼見要穿幫,我趕緊接口,“哦,不喜歡我接你,那好,我讓周華來接你。咦,這個老頭子是誰?”


    蘇研氣的胸喘,衝我嚷:“要你管?!”


    我連忙賠笑,“好,我不管,我不管,你別生氣,五分鍾,最多五分鍾,我就讓周華過來。”說完立即發車走,一刻不耽誤。


    開車在路上繞一圈,把假臉揭了,再次迴到哪裏,姓唐的在苦口婆心說著什麽,蘇研側耳聆聽。


    我心裏有不祥預感,快速過去,按下車窗,“唐總好,蘇經理,老板讓我接你。”


    蘇研白我一眼,對唐總告辭,而後上車。


    後視鏡裏可以看到,唐總鐵青著臉,雙手攥著拳頭,似乎要拚命一般。


    我問蘇研:“姓唐的跟你說什麽?”


    蘇研表情陰暗,轉臉看我:“那倒是要問問你,周經理,你在背著我搞什麽陰謀?”


    我看她一眼,迴答:“沒什麽,我隻是不想讓他把你勾|引走。”


    “白癡!”蘇研說,搖搖頭,“他一直纏著我問我有什麽困難,說什麽隻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幫。”


    “別搭理他,偽君子一個。”我說“他要是真君子,就該把訂單給你。”


    迴到家,還是想著不靠譜,為了防止我的計策穿幫,再次檢查蘇研手機,微信刪除,聯係人屏蔽,確保姓唐的再也聯係不到蘇研,然後靜等電話。


    姓唐的找不到蘇研,肯定會聯係我,這是必然。


    夜裏九點,唐總電話過來,問我:“周經理,我不明白,你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


    “沒什麽,我隻是給人打工的,老板怎麽說,我就怎麽做,糊口而已。”


    “是不是,我把訂單給蘇經理,就能幫到她?”


    “是。”我懇切迴答,“會幫她度過難關,不用受人擺布。”


    “那好,你讓蘇經理自己跟我說。”


    “屁嘞!”我直接電話裏嗆聲:“蘇經理什麽個性你不清楚?要她開口求人?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偽君子,這件事一開始就沒必要告訴你,訂單你愛給誰給誰,以後別給我打電話,被我老板知道我做二五仔,還弄的我裏外不是人。”


    說完掛電話,同樣是微信拉黑他,聯係人屏蔽他。


    做完這些,很沮喪,老唐是老狐狸,我忙活這麽久,他都沒上當,非要咬住肉才鬆口,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


    林靜卻說:放心好了,最多不過三天,他就會乖乖上門,這樣的男人,我研究透了。


    我半信半疑,哪裏知道,根本沒要三天,第二天下午,唐總就帶人到友華機械,提出合作協議。


    整個協議過程,唐總都沒看蘇研一眼,隻是和高總經理李紈副總經理談笑風生。


    合同簽訂完,中午吃的慶功宴,宴會上唐總多喝兩杯,用筷子敲瓷盤,說什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酸的不能再酸,惹得我發笑,倒是旁邊的高總和李紈,兩人對視一眼,感觸頗多。


    高總端起酒杯,誠懇道:“我平時不喝酒的,難得今天遇到唐總,一見如故,來,我敬你。”


    唐總起先不懂,看到高總後麵深情款款的李紈,瞬間明悟,豎拇指讚,“高總心願已了,祝福。”


    唐總喝多幾杯,臨走前,和我握手,“周經理,你說的對,幫不幫誰,在於本心,請勞煩老弟幫我轉達一句:做朋友的,隻能幫你到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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