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總也覺得菜有點素,問李紈,“來客人了,你看是不是來點硬菜?”


    李紈眼皮都不抬,點著蘑菇炒肉,“這菜還不硬啊。”又道:“行了,周華天天跑業務,那天不是跟著客戶大魚大肉,也吃這些調節下腸胃。”


    我這才知道,不是人家節儉,人家要的就是這個勁兒。


    高總在旁邊苦笑,“哎,以前窮的時候吃不起肉,現在有錢了又不讓吃肉,咱這命就那麽苦。”


    李紈眼裏翻翻,冷笑,“誰叫你年輕時候不節製?現在想起來後悔了?”說完,指著蘑菇對我道:“你年輕你能吃,多吃點,這道菜就是給你準備的,不吃浪費。”


    這番話說的,讓人不敢細想,尤其是那句年輕時候不節製,似乎是特指什麽。


    假若把女人比作肉,年輕的時候有好身板,卻沒有女人可以爽。等老了有女人,自己身體卻跟不上。正應了那句老話:少時不知精金貴,老來望b空落淚。


    眼前的高總,難道不是這樣?


    再看李紈後麵的話,你年輕你多吃,不吃浪費,不正應了今天的景兒?


    我傻笑點頭,伸筷子夾菜,吃一口就發出誇張驚歎,“哇塞,味道好極了,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蘑菇。”


    高總也笑,“這就好吃了,來,再嚐嚐苦瓜,你就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廚藝。”


    苦瓜?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苦瓜,小時候吃過一次就發誓永遠不吃,這玩意對我來說不亞於中藥,我都懷疑,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重口的人,喜歡苦瓜這類食物。


    但是老總說讓我吃,我不敢不吃,別說是苦瓜,就是一坨屎,他敢嚐第一口,第二口我就必須得吃。


    當下猶豫少少,懷著慷慨赴死的心情,夾了小片苦瓜放進口中,舌頭和食物接觸瞬間,我先愣了,不是苦瓜嗎,怎麽是甜的?


    甜味持續半秒,酸味又來,味道還真不錯。


    旁邊高總見我發呆,連忙指導:“別含著,趕緊咬,要咬著吃才夠味。”


    我依言而行,發動牙關,咬碎苦瓜片的瞬間,淡淡的苦味流出,和酸甜混合在一起,別樣的感覺。


    不好吃,但絕對不難吃。


    嚐過第一口,沒法形容那種味,又去嚐第二口,這次有經驗,入口就咬,酸甜苦鹹一起湧出,再加上苦瓜做的生脆,感覺就來了,四種味一起在舌尖上繞,不說好吃,不說難吃,就是覺得新奇。


    吃完了感慨,“太神奇了,這幾種味道是怎麽調出來的?”


    李紈笑而不語,高總得意道:“這是紈紈的絕招,一般人不會,這涼拌苦瓜,有個名目,叫做人生百味,本來是要和洋蔥配合在一起,這樣酸甜苦辣鹹全都有,隻是我忌辛辣,所以這裏少了一味辣,要不然,這道菜會更好。”


    哎呦我去?到底是富貴人,吃個菜都有這麽多講究,對我來說不過是拌苦瓜,他這裏人生百味一出,這苦瓜立時變的高雅。


    雖然隻有五種味,可人生不就是這樣,酸甜苦辣鹹悉數登場,相互交織包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至此,再看李紈,就發覺這女子不同,她不再是那個平日裏那個高冷刻薄孤傲的女強人,骨子裏,也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經營的小女人。


    以前,她在我眼裏是不近人情的機器,此刻,給我的感覺,她是個人,跟其他人一樣,普普通通。


    當下道:“長這麽大,這是我第一次吃苦瓜,這道菜怎麽做,迴頭我自己也在家裏嚐試做。”


    李紈笑,“吃過了還不會做嗎?按著味道來就好。”


    高總則道:“今天這苦瓜還不算最好,不夠脆。”


    不夠脆?


    李紈眼睛看我,笑,“周華平時在家也不買菜吧。”


    我點頭,是沒買過菜。


    李紈笑,“買苦瓜就要買嫩的,嫩的口感脆,細品有股甜,老的比較瓤,而且比較苦。”


    我點頭受教,“記住了,下次好好挑選,隻要嫩的。”


    隻要嫩的?這話又被我想到溝裏去。


    在老總家裏吃飯拘束,不敢多吃,一碗飯扒完就推說吃飽,謝謝高總款待。


    高總批示,“訂單要抓緊,公司業務該怎麽運營你應該知道。”


    我說知道,我們老大已經交代過了。


    高總點頭,“好好幹,是為公司謀利益不假,但本質上,還是為你自己,有問題及時匯報,你們老大解決不了的可以找我,知道嗎?”


    我說知道,而後告辭。


    要走,高總坐在位置上不動,繼續吃飯,李紈則送我去門口,交代:“路上注意安全。”


    臨出門,看到高總正舀湯,心裏按捺不住,去抓李紈的手。


    李紈瞬間變臉,如吃人樣,目露兇光,嚇得我趕緊鬆手,惶惶後退。


    道歉的話還沒說,卡塔一聲,門在我麵前關上。


    這……就讓人費解了,李紈頭先明明是對我好的,怎麽一頓飯功夫,又換了嘴臉?


    這女人心裏是怎麽想的?


    正疑惑,一隻手搭上我肩膀,嚇我一跳,原地蹦起,迴頭看,是牛二和楊林兩個,黑頭黑麵地看我。


    “哥哥,下迴去哪能不能說聲,你嚇得我兩不輕啊。”牛二不滿地道,眼光往李紈門上瞅。


    我瞬間想通,這兩暗地裏跟蹤我,除了肉眼看,肯定還有電子設備,我在李紈家裏這麽久,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他們找不到我,所以著急。


    我招手走,電梯裏一番說,讓他們知道,這是高總情人的家,我來這裏沒有別的事,就是來取經的。


    楊林道:“業務運營方麵我們不懂,我們隻負責你的人身安危,這是上麵的命令,你要是出事,我兩也跟著完蛋。”說完頓了頓,猶豫著,“哥哥你看,是不是要給你配個警報器?”


    見我黑臉,連忙解釋,“別誤會,警報器不是竊聽器,警報器沒有竊聽功能,隻有定位和報警作用,中安外出執行任務人手一個,方圓三百米內可以精確定位,遇到危險按下報警,安保人員就能第一時間趕到。”


    牛二也補充,“你們友華的大老板身上時常都有,真的,很方便,給你來個,這樣下迴你再消失,我們也不會抓瞎。”


    我想了想,迴答說可以。道理明擺著,就算我說不行,他們也會想辦法給我身上裝,就像上次給我鞋跟裏塞東西一樣。


    之前我還能用檢測儀掃出竊聽裝置,可現在呢?他們的裝置升級,檢測儀掃不出來。


    與其讓他們偷偷摸摸做,不如大方點,把問題做在明處。


    開車迴家,一路上心神蕩漾,歡喜不已,今天跟李紈這一場,實在是舒暢,尤其是想到李紈那種欲拒還迎的羞怯樣,心裏成就感十足。


    就算她事後對我黑臉,但男女這種事,一迴生二迴熟,三迴四迴不用愁,等我多來幾迴,早晚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我要她規規矩矩,心甘情願地對我把屁股撅起來,而不是像今天這般,每換個動作她都要假裝逃跑。


    複又奇怪,李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說她騷浪,表麵卻是高冷孤傲,說話做事一本正經,尤其是在財務發票方麵,更是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


    說她正經吧,床上那做派,很是懂的男人心理,知道什麽時候該收,什麽時候該放,收放自如,跟她做一場,不僅僅是身體上舒暢,心靈上更是有極大的滿足。


    我感覺,跟她好,比跟蘇研都來的帶勁。


    難道說,這就是那句老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為什麽跟蘇研我就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從李紈延伸到蘇研,又是別樣想法。


    蘇研相貌純潔如白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除去我之外,還有許多男人追求。這裏又想起句老話,叫做淫人妻女者,妻女必為人淫。


    我在外麵跟別人的老婆好,那我老婆呢?


    李紈在高總麵前一個樣,背過高總又一個樣,並且高總毫不知情。就像今天的晚飯,高總竟然笑嗬嗬地跟我高談闊論,根本沒料到,坐在他麵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人已經偷了他的女人。


    同理,蘇研每天跟我相親相愛,背地裏是什麽樣,誰能知道?尤其是胡蓉說,她跟著唐總去爬山。


    銀屏山不高,那也是莞城第一峰,山路曲折,台階眾多,年輕人無所謂,老年人上去並不容易。在爬山過程中,李紈會不會攙扶著老東西?又或者,老東西老而彌堅,扶著蘇研?


    甚至是,兩人手拉手?


    這不能怪我多想,爬山嘛,又是單獨兩個人。


    別說蘇研眼光多高,唐總多老,以我的目光看,女人在審視男人方麵,年齡並不是問題,現實中的老夫少妻多之又多,尤其是有錢人會打扮會保養,六十歲的人外貌上跟四十歲沒區別。


    別的不提,就說李紈,三十左右的女人,看高總還不是脈脈含情?訓高總時候也跟訓兒子差不多。


    以前的我肯定不會懷疑蘇研,但經曆的事情多了,難免心裏有鬆動。從外觀上看,每個女人都是貞烈不二的,比如林靜,比如李紈,這兩女人若不是我親身體會,打死我都不信她們會背著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啪啪。


    同理,這道理放在蘇研身上也可以,看看她最近的表現,釣魚去爬山不告訴我,晚上手機聊天也不讓我看,這不是有鬼這是什麽?


    我很不願意懷疑自己的女人,但現實讓我不得不防。


    迴到家,蘇研竟然不在,打電話問,說是去市裏買幾件衣服,讓我自己弄點東西吃,等會迴來。


    看看時間,已經快八點,即將天黑,她去哪逛要逛這麽久?


    我電話裏道:“那我過去接你。”


    蘇研迴:“不用了,等下我打個滴滴。”說話間,我聽旁邊有好聽的男人聲說:小姐您好,這是您點的餐……


    “你在吃飯嗎?”我連忙問。


    蘇研笑道:“是啊,逛街餓了,在這裏吃牛排……哎哎,趙麗這是你點的吧?”


    趙麗?


    果然,話筒裏傳來趙麗的聲音,“不是啊,我沒點這個。”


    如此我就放心了,原來是和趙麗一起,於是道:“那你們吃,吃完早點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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