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有多難?其實很簡單,不說愚昧落後的非洲,就說現代文明的我國,前幾年不是也有新聞爆出什麽全能神,輪子功,神道李一,大師王林,等等。


    人們對於自身不了解的事情就會產生好奇,再加以人為引導,很容易就被冠上“神奇”稱謂。非洲土著生病不吃藥,要靠跳大神,不就是對神的依賴?


    政府搞出一個莫洛女神還不簡單,奉旨搞迷信,新生神打敗老牌神,能有多難?


    酋長信巫師,政府就派出去許多吃皇糧的巫師,自稱是莫洛女神的信徒,到處給人看病,頭疼腦熱發燒感冒,把藥混在水裏說是聖水,讓病人喝,病人痊愈之後,就會衝巫師說神奇。


    再後來發展到全國各處建神廟,神廟裏麵供奉一座小小的女神像,神像內部藏了攝像頭和錄音機喇叭,和坎帕首都的女神辦公室鏈接。當有人跪在女神麵前祈禱時,辦公室人員就在屏幕前盯著他看。


    人們求神賜予食物,賜予金錢,甚至是賜予愛人。


    沒問題,神都答應,不過相對應的,神不會白白賜予你,需要人們付出一些東西。比如要食物的,神告訴信徒,你幫我修繕一間屋子我就賜予你多少食物。要金錢的神就賜給他一份工作,並且要好好幹,偷奸耍滑就要受到神的懲罰。至於愛人,神也會滿足,但相對付出的代價能大點。比如需要十頭牛奉獻給神。


    不過反過來講,有十頭牛的話,不用神也可以獲得愛人。


    這就是所謂的莫洛女神真相,她根本沒有神力,她就是把每個人的願望集中起來,讓他們相互幫助。


    比如a屋子漏雨,自己懶得修,跑去求神。正好b跑來求食物。神就在中間做個顛倒,讓b去修屋頂,告訴a說:我已經派人幫你修屋頂了,但作為對神的迴報,你要給我采集來多少食物。


    b修好屋頂,a覺得這是神的能力,高高興興地奉獻食物,神順手送給b,說這是你修屋頂的報酬。


    這神奇嗎?這一點都不神奇,就是簡單的等價交換,但當地人看不清,以為神好偉大一樣。想想也是,a不認識b,作為a來說,b憑什麽給我修屋頂?他又是怎麽知道我需要修屋頂的?經過交談詢問,b說,我是神派來的。


    a就說,哇,神好厲害,我隻是對著她大聲許願,她就真的感應到了,並滿足了我的願望,我要皈依她,膜拜她。


    如果他們聰明點,勤快點,根本沒有神的事兒。但愚昧和懶惰是生在黑人基因裏的,除了享受他們什麽也不會,也就造成了各種神仙巫師亂飛的情況。


    神不僅僅是能滿足日常生活願望,神還能治病,還能預測天氣,甚至能預測未來災難,比如有個名叫鬥丘的小部落,他們的部落位置剛好處於黃金礦脈,神州礦業的人跟他們談條件讓搬走,他們不同意,要跟礦產公司拚命。女神告訴他們,部落居住地不好,即將發生地震,並且準確告訴地震時間,幾時幾分都說清楚。


    人們起先半信半疑,等到淩晨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大家才徹底服了女神,這是真的會地震,都不用礦業公司的人說,自動搬離那片區域。至於世世代代守護的黃金礦脈?嗨,命都沒有了要黃金幹嘛?


    這手法很簡單,礦業公司的人用盾構機在山體後背挖隧道,埋炸藥,按照神的旨意準點爆破,搞的地動山搖,就足夠了。


    “知道我為什麽對莫洛女神這麽熟悉?”夏小青問,笑眯眯的。


    我搖頭,不知道。


    “因為莫洛女神就是我親手建立的。”夏小青迴答,笑容更甚。


    “你?”我的嘴巴張的雞蛋樣大,這是我和夏小青談話來的初次驚訝,我可以猜到莫洛女神的做法和撒旦類似,但我沒猜到夏小青就是莫洛女神的締造者。


    “這麽說,你就是莫洛女神?”我試探著問。


    夏小青歪歪脖子,眯著眼笑,“從某種意義上講,我的確是莫洛女神,知道我的嗓子為什麽這樣嗎?”夏小青仰頭看天,似乎陷入迴憶,“女神嘛,你知道的,除去神通廣大之外,也要給予男人一定程度的……幻想,你懂的。而這種嗲嗲的娃娃音,對男人而言無疑是殺傷力最強的,老少通殺。”


    原來如此,我懂了,夏小青不但外形是照著林誌玲整的,連聲音也是後天偽裝的。


    夏小青說著,攤著手,“其實一開始我沒想用娃娃音,但是女神行走人間,需要代言人,需要天使,我就被公司推了出來,擔任女神接線員,每天十二個小時都在講話,跟各種不同的人講話,講的我嗓子都啞了,最後隻好用假音,哪曉得,用假音的效果比真聲更好,後麵就再也變不過來。”


    我認真聽,表示欽佩。同時也明白,難怪林靜說撒旦怕夏小青,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是同一類人。


    不同的是撒旦裝神弄鬼做壞事,夏小青裝神弄鬼是政府行為。


    我卻不太明白,夏小青這麽能幹,都能造個神出來,幹嘛要迴國呢?


    “很簡單。”夏小青笑盈盈地道:“我年齡不小,該成家了。”


    迴國找男人結婚的?這個答案靠譜,國產美女,還是嫁給中國男人比較好,總不能真的便宜黑叔叔。


    說完,夏小青愉快地拍手,“關於女神的話講完了,現在輪到你了,把你和撒旦的事,都一五一十地交代吧。”


    我猶豫著,思忖著,要不要把撒旦的老底都揭出來?


    林靜當然不會是撒旦真身。


    就在我即將被夏小青提審的前兩分鍾,我在自己口袋裏發現一張紙條,折疊的整整齊齊,上麵隻有一行字:千萬不要自找麻煩,會害人害己。


    不用說,這張紙條是王軍放的,他是撒旦放在中安的內線,這事已經不需要考慮,簡單明了。隻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放進來的。


    撒旦自己都說了,王軍是他派來折磨我的鬼,事實上王軍也是這麽做的,他即是撒旦的人,又是夏小青的人,是個雙麵間諜。


    林靜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臨上車前還對著我笑,她說:阿華,謝謝你來陪我,我活夠了,需要解脫。你還有大好光陰要享受,要珍惜。


    我不想懂林靜所謂的解脫是什麽意思,隻是看到她被保安推搡著上車的姿態很狼狽,讓我憤怒,卻無能為力。


    林靜肯定是要替撒旦背鍋,所以她故意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說的那麽大義凜然,隻求一死。


    但我不這麽認為,該是誰的鍋,就必須讓誰來背,就算不是為林靜,為我自己,我也得把撒旦的秘密抖出來,不然林靜沒了,撒旦還在,他依然會控製我,脅迫我,威脅我。


    撒旦也怕我會抖出他老底,所以派人給我送紙條。


    最可氣的是,夏小青跟我談話,王軍就坐在兩米遠的右方,一邊吹著茶缸裏的茶葉,一邊眼睛斜乜著我,似乎不屑,又像是在示威。


    這個雜碎。


    撒旦的意思是讓林靜背鍋,林靜的意思也是自己背鍋,這件事似乎到此為止,但我不認同,我需要想個獨特方法告訴夏小青,撒旦另有其人。


    夏小青讓我交代,我不知道應該交代什麽,那些是該說的,那些是不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就屬於自找麻煩。


    所以我隻能閉嘴,不迴答。


    夏小青很納悶,“這樣可不行啊周先生,集團內部出現這麽大的案子,光聽一麵之詞可不行,如果你還是保持沉默,我隻能讓徐科長他們跟你談了。”


    話說的輕巧,但威脅之意濃厚,徐明遠會用什麽方式跟我談,耿小樂已經告訴我答案。


    我迴答:“夏小姐你不是會催眠嗎?”


    “你敢取笑我?”夏小青勃然大怒,雙目圓睜,人都跟著起身,手臂躍躍欲試,似乎想打我。


    我搖頭,弱弱迴答:“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就是提一句。”


    夏小青沉默了,她讀懂我話裏的意思。


    上次的催眠為什麽失敗?是因為中安裏麵混入內鬼,我之所以提催眠,就是想提醒她,那個內鬼還沒查出來。


    如果中安內鬼沒查出來,我是不敢實話實說的。


    夏小青靜默片刻,目光落在王軍身上,而後問我:“你是擔心王教官是內鬼?”


    我立即搖頭否認,同時對夏小青的智商表示懷疑,當著王軍的麵說他是內鬼,也是夠可以。


    同時,我也注意到,王軍麵上表情變臭,帶著鄙夷地笑,“你就別裝了,夏小姐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這裏沒人會把你怎麽樣,林靜都承認自己是撒旦,你還有什麽好擔心?”


    “沒有啊。”我迴答,“我沒什麽好擔心,我隻是不忍心,畢竟,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懂的。”


    言畢,夏小青皺眉,王軍撇嘴,兩人都不說話。


    良久,夏小青說,“我理解你的心情,換位思考,我處在你的立場,也很難相信,情投意合的情人會是魔鬼,但這就是事實,林靜自己都承認了。”


    “好吧。”我低下頭,開始迴憶,從怎麽認識林靜開始,到撒旦怎麽出現,如何作弄我,原原本本地敘述。


    除了去二廠偷赤陽的那一段。


    之所以要隱瞞赤陽,還是源於內心深處對撒旦的防備,那句不要自找麻煩的紙條壓著我,讓我不敢亂說。


    我說的,都是夏小青已經從耿小樂嘴裏聽過一遍的,並無太大出入。


    聽完我的描述,夏小青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大部分都能對上,唯獨有一點我很疑惑,你身上有什麽優點?能吸引到林靜?”


    “或者說,能吸引到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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