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看過蘇妍像今天這麽高興過,高興而自豪,她站立在車前,激動而歡喜,麵上的神采連天邊的晚霞也比不過。


    她小心翼翼,唿吸都跟著顫抖,“你買的嗎?”


    這一刻,我被蘇妍的興奮感染,不去想林靜,眼裏隻有蘇妍,聽到疑問,很肯定的迴答:“是我買的。”


    哇!


    蘇妍像個可愛的小女孩樣跳起來,伸手去拉車後門,我卻攔住,深情道:“夫人,您的座位在哪邊。”我用下巴點了點副駕駛位置。


    蘇妍樂不可支,向副駕駛哪邊跑,廠門口出來一輛紅色雪佛蘭,車窗降下,是卓力的臉,看著我,友好地點點頭,但笑容隻是一瞬,很快他就撇過臉去,踩油門走了。


    雜碎!


    喜悅會傳染,蘇妍的喜悅讓我也高興,她像個好奇的小精靈,這裏摸摸,哪裏戳戳,音樂怎麽放,天窗怎麽開,車窗怎麽降,安全帶怎麽係,一樣樣的擺弄,樂此不彼。


    什麽是幸福?


    我想,這就是幸福。


    車子快到樓下,蘇妍才想起來問,“你買車哪來的錢?”


    我說,我已經升到b級職員,有五險一金,我自己的存款,加上信用卡,湊了首付,就買了。本來想等下個月買,可是這個月我要開始跑單,不買不行。


    蘇妍抿嘴笑,點頭,“是該買的,老公,你單獨跑單?那是不是,會賺更多的錢?”


    我點頭,說是。


    蘇妍幸福死了,想撲到我懷裏,但被安全帶束縛,隻能伸手觸摸我的胳膊。麵上依然在笑,問:“晚上想吃什麽?”


    我沒迴答,蘇妍自己答:“你別說,我來計劃,今天晚上咱們要好好的慶祝。”


    到家門口,蘇妍興奮的指揮:“掉頭掉頭,去菜市場,我要去shopping。”


    看得出來,有了車,蘇妍興奮的話都不會說了,中文開始夾雜英文了。


    蘇妍去菜市場買菜,讓我在車上等,說是怕人貼罰單,讓我看著新車,別讓人蹭著磕著。


    看著她歡快離去的小女人背影,我頭腦一陣恍惚,不由自主泛起林靜的身影。


    和蘇妍不同,林靜是嫵媚妖嬈型女人,跟男人說話眼睛總是骨溜溜地轉,似乎隨時要弄個惡作劇出來。林靜在4s店裏那一番砍價,別說我,銷售員都佩服,很明顯,是個聰明又調皮女人。


    可是那個聰明又調皮的女人,怎麽甘願給人做情婦呢?


    我拿出手機,猶豫再三,給撒旦發信息:林靜現在怎麽樣了?


    撒旦迴複:你自己不會問?


    讓我自己問?這是有什麽含義?


    我猶豫著,思忖著,看到副駕駛上蘇妍的手機,伸手拿過來,用蘇妍的手機給林靜打電話,假若過去情況不對,我就說打錯了。王總打迴來,也是蘇妍接,他自然不會起疑。


    電話過去,那邊接了,我不說話,先聽那邊是什麽環境。


    撒旦沒騙我,我聽到了醫院裏才有的那種電子通知聲,開口問:“靜,現在什麽情況?”


    林靜咳嗽一聲,似乎在走動,低聲答:“老王心髒病犯了,剛送到醫院。”


    這事不稀奇,我也不關心,我隻關心林靜,問:“你呢?你怎麽樣?”


    林靜答:“我很好啊,放心了,不用擔心我。”


    很好?我表示懷疑,難道撒旦發給我的家暴照是假的?再問:“他沒有為難你?”


    林靜那邊怔了怔,深吸一口氣,換了愉快音調,“沒有,挺好的,別瞎問了,沒事我掛了。”


    我沒說話,那邊也不掛,我們就這樣,靜靜的等。


    良久,我說:“那我就放心了。”


    林靜嗯嗯兩聲,“拜拜。”


    掛了電話,我懸著的心也徹底放鬆下來,靠在椅背上,想著,林靜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我都看到老王手提皮鞭抽她的照片,她卻強裝無事,是怕我知道後擔心嗎?


    ……


    ……


    蘇妍做了四個菜,弄了瓶紅酒,又點了蠟燭,還別說,別有一絲浪漫情調。


    看著桌上四個菜,金錢蛋,福壽魚,醬牛肉,白斬雞,這四樣在平日裏可都是作為boss單獨出現的,今個兒倒好,四道菜全部聚齊,過年也就這水平了。


    尤其金錢蛋,擺的整整齊齊,裏裏外外疊了三層,從上往下看,是一朵金黃蛋皮排成的花,中間撒上香菜蒜泥點綴,色香味俱全,我正要伸筷子夾,蘇妍伸手擋住,“別急,我拍個照。”


    我立即伸剪刀手,結果蘇妍隻拍菜,讓我好生鬱悶。


    拍完蘇妍還發朋友圈,配文字:老公升職加薪,好開心,小慶祝一哈。


    一瞬間,我眼眶濕潤了,貌似同居以來,蘇妍第一次在朋友圈提到老公兩個字,以前她的朋友圈動態都是些風景,不明真相的人都不知道她有老公。


    吃完飯,照例是你儂我儂,深情款款。


    我想起魔鬼的約定,要拍蘇妍一張裸照。


    自從人類懂得看圖那天起,就不斷有人把女性身體美複製下來,供人欣賞。沒有照相機,人們就用筆畫,鐵達尼克號上的傑克之所以能贏的露絲芳心,就因為他是個畫家,能把露絲的美原封不動地拓印在紙張上,永久留存。


    後來有了照相機,也有了名噪大江南北的陳老師。


    對於拍女性身體,我是拒絕的,我喜歡欣賞,喜歡使用,但不喜歡跟他人分享,尤其是被我視為珍寶的蘇妍,她的一寸一豪,我都不想給外人看。


    但是拍照,就意味著要讓別人看,最起碼,魔鬼會看。


    想到這裏,我又有新的疑惑,魔鬼如果無所不能,無所不知,他為什麽會需要蘇妍的裸照?


    難道魔鬼也是個屌絲?會對著蘇妍的照片打飛機?


    我覺得不對,發信息問撒旦:你用蘇妍的裸照做什麽?


    撒旦迴複:你還有一個半小時。


    顯然,他不想迴答我的問題,他隻需要我履行承諾。


    我懷疑魔鬼的身份,但不懷疑他的能力,能讓人突發心髒病,無論是超能力還是其他,都是個厲害的家夥。


    作為契約的另一方,我應該履行諾言,不然,我可能會有很慘的下場。


    蘇妍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身上香噴噴,望著我,眼睛裏都是水。


    我看著她,心肝兒激動,深吸兩口氣,說,“解開吧,把你完完全全的打開來。”


    蘇妍嘴角微笑,轉個身,浴巾像風樣散去,整個人展現在我麵前,望著我笑,“你想怎麽樣?”


    就算她是我女朋友,就算我們同居一年半,我也沒感覺到我是她的主宰,因為我知道,我提的每個意見,她會甄別反駁,有時不高興,她會衝我發火,跟我冷戰,那種滋味,不是好受的。


    但在今晚,蘇妍變了,她成了真正的女人,一個屬於我,臣服我的女人。


    我讓蘇妍躺下,將燈光打開,展現出她最美最誘惑的一麵。


    我忽然想到一個點子,魔鬼說裸照,但對裸照沒有詳細說明,我是不是可以鑽個空子?


    比如說,蘇妍用手遮蓋最重要部位,然後拍照?


    講道理,蘇妍一絲不掛,的確是全裸啊,這沒毛病。


    想到做到,我親自動手,讓蘇妍雙手先後遮掩了上下重點部位,再用手機拍。


    蘇妍臉紅紅的,羞澀地笑,“你幹嘛呀,真人看著還不夠?”


    我咬咬牙,扯謊:“我想把你最美的時刻,永遠保存。”


    事實上,遮住重點部位後的蘇妍,比不遮的時候更美更誘人,就像影視明星拍的寫真。


    她的右臂擋著上麵兩點,左手擋著下麵,雙腿交織疊加,半遮半掩,再配上她的笑,優雅而誘惑,我瞬間立正,表示尊敬。


    拍完照,拿給蘇妍看,蘇妍笑,“美嗎?”


    我說很美,世界上最美。


    蘇妍伸臂挽著我的腰,臉貼著我胸膛,輕聲道:“你也是,世界上最帥的。”


    她的語音很低,像夜裏的風。她的秀發,拂過我的鋼槍,癢癢的。


    我去床頭櫃裏拿套套,蘇妍用裏抱住我,喘息著:“今晚不用了……就這樣來吧。”


    我說:“等下你又去馬桶上等。”


    蘇妍搖頭,“沒關係,你高興就好。”


    這是繼和蘇妍的初夜以來,我最歡快幸福的夜晚。


    ……


    ……


    蘇妍睡了,睡的香甜,我卻睡不著,看著天花板,腦袋一片雜亂。


    我想起了魔鬼的忠告,他說我不去找麻煩,麻煩也不會找我。還說,如果我要查他的底細,他不會給予懲罰,但是在追查過程中引發的不良後果,需要我自己承擔。


    那麽我和林靜私情差點被王總撞破,算不算不良後果?


    順序重新捋一捋,我本來是要問父母開口借錢的,結果臨時起意,要試探林靜和撒旦的關係,從而引發林靜來找我買車,兜風,去山上打野炮,結果炮沒打成,私情差點被撞破,最後交出蘇妍裸照才平息事件。


    反過來想,假如我不對林靜和撒旦的關係好奇,是不是不會發生這檔子事?


    這次事件用蘇妍的裸照平息,下次事件引發的後果會不會更離譜?


    這撒旦是誰,我還敢不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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