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綿第一次參與命題,新鮮的同時,也給許大人帶來了一些現代命題的震撼。


    比如所熟知的備用卷製度。


    許大人一聽新奇,興致衝衝地拉著她出了一套,也給皇帝陛下過了目,本身沒想著會出問題,結果現在還真有機會能用上了。


    慶幸的同時,許大人對泄題的人產生了深深的憎惡。


    科舉考試已經是最能讓平民百姓翻身的機會了,還有人在裏麵動手腳,用心險惡可見一斑。


    說話間,謝琅趕到王府。


    夜色清冷,他卻在進府的瞬間收斂了身上的威勢,將自己偽裝成一副溫良模樣,看到與溫鶴綿已經聊開的許大人後,麵色才稍稍嚴肅。


    許大人連忙行禮:“參見陛下。”


    謝琅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溫鶴綿有特權不用行禮,端坐著沒動,看謝琅來,才沉聲道:“要換題。”


    “來前已經吩咐過,好在不算太晚。”


    謝琅視線掃了下,徑直走到溫鶴綿身邊坐下:“太傅心中可有懷疑人選?”


    溫鶴綿搖頭,來不及追究這些小細節,問:“許大人呢?”


    許大人歎氣:“也沒有。等第二場考試後,得知換了題,順藤摸瓜肯定有人跳腳。”


    科舉舞弊必定和利益相關,那些和荀思混在一起的舉子,大多非富即貴,花了錢,卻沒有得到正確題目,必定有人找上門去理論。


    溫鶴綿:“行,許大人先暫勿向外泄露消息,荀思那邊,自有人盯著。”


    許大人:“我知曉輕重,還請溫大人和陛下放心。”


    三人簡單談論了番,商討好計策後許大人先行告辭。


    大晚上的,讓謝琅再迴宮也不方便,這麽久來,溫鶴綿終於再一次開口挽留:“今晚在府中住下吧。”


    即便知道溫鶴綿留他絕對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謝琅眼眸還是亮了亮:“好,謝謝太傅。”


    正經起來的時候,倒是讓人打心眼裏疼他。


    溫鶴綿垂下眼,聲音淡然:“去早些歇著吧。”


    ……


    好在大昭的印刷術發展得還不錯,臨時改換題目,雖耽擱了些時間,加班加點還是及時印刷完畢,然後封存好被送入貢院。


    荀思提前得了題目,本該胸有成竹,然而不知怎的,今日心卻跳得格外快。


    等進了貢院,時辰一到,題目發下來,他看到上麵陌生的文字時,頓時覺得渾身發涼,終於明白自己的不安從何而來。


    渾渾噩噩答完了了題,從貢院出去,再遊魂似的一路往家走,還沒到地方,荀思就被人勾住脖子一把拖到了小巷子裏。


    拖住他的人狠狠給了他一拳,口中罵罵咧咧:“明明第一場的題都是對的,為何第二場就不對!你說,是不是你故意藏著掖著!”


    “就是,還收了我們那麽多錢,越想越氣,退錢!”


    來人不止一個,荀思立馬就被痛清醒了,連連求饒:“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啊,我得迴去問問我爹!”


    那些人看荀思的慫樣,麵上仍有猶疑,但他們也知道這事決不能傳出去,對視一眼:“我們跟你一起迴去。”


    荀思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見,隻好答應起來,帶著一群人繞了小路迴家。


    剛剛打開家門,就看見他爹和費大人坐在庭院中,麵色焦灼,似乎在討論著什麽,聽到動靜望過來,見他身後一大群人,雙方都愣了愣。


    荀思他爹立馬臉色一變,罵道:“你怎麽把人給帶過來了!”


    荀思剛要開口解釋,就聽外麵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瞬間將整個宅子都圍了起來,腰間配著彎刀,氣勢凜凜。


    霍平從牆頭跳下來,正好落在庭院中間,拿出腰牌一晃,似笑非笑的眼神掃了一圈:“禁衛軍統領霍平,受陛下旨令,逮捕科舉舞弊之人,諸位,請吧。”


    看到霍平出現,費大人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堆在門口的那些學子臉也白了,沒想到他們就是想來討個公道,結果誤打誤撞把自己送到了霍平手上。


    這一趟抓捕進行得相當順利。


    隻能說也挺趕巧的,荀思那天要是不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出動靜,也不會吸引陛下和溫大人的注意,這下一查,不得了!


    霍平對這群科舉舞弊的家夥沒有任何好感,把人押迴去丟進了牢裏,然後迴宮複命。


    次日,有學子連同考官科舉舞弊一事被報上朝堂。


    這下禦史頓時就炸了,七嘴八舌吵著要陛下明察,寧賀褚更是站在原地,麵色驚疑不定。


    溫鶴綿猜測了一下,難道這件事與他無關?


    不管有關無關,反正都要徹查。


    謝琅道:“此事多虧太傅與許祭酒提前察覺,才能臨時得以換題。牽涉此案的學子,全部除名待審,此外,除第三場考試重新命題,朕特命大理寺卿徹查,左都禦史輔監察之職,共同督辦。”


    科舉三年一屆,尤為鄭重,牽扯到的作弊,沒人敢小覷。


    皇帝一錘定音,大家也就沒再說什麽。


    整個過程,除了最開始的驚詫外,寧賀褚始終不動如山,保持置身事外的態度,看樣子是真的對這件事不知情。


    可他混跡朝堂中多年,早就是隻老狐狸了,溫鶴綿沒有貿然把他排除在外。


    要是毀了這場科舉,最大的受益人是誰不言而喻。


    散朝後,大臣們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繼續討論著這件事兒。


    寧賀褚抱著手臂,慢悠悠的走到溫鶴綿身邊,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嗬嗬一笑:“溫太傅莫不是懷疑這事,是我做的?”


    溫鶴綿承認自己沒有掩飾懷疑的眼神,她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隻是看寧首輔格外高興罷了,難不成科舉舞弊,對你來說是好事兒?”


    聽出溫鶴綿是在明著嘲諷他,寧賀褚倒是極好脾氣:“說不準。”


    溫鶴綿嘴角抽了抽。


    這麽綿裏藏針的和她掰扯,鬼知道寧賀褚打的什麽主意。


    她剛要抬腳走,就聽寧賀褚略帶深意地道:“在我印象中,淮陵王和王妃都是果決之人,溫太傅如此性格,倒讓我有些懷疑,你真是他們的親生子嗎?”


    溫鶴綿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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