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鶴綿不明所以:“沒去什麽地方啊。”


    謝琅語氣酸溜溜的:“太傅身上,是什麽味道?”


    “?”


    溫鶴綿被問得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抬手聞了聞,樂了:“出來時,遇到了阿麗娜,她身上的香氣太濃了,可能沾了些。”


    謝琅擰眉:“那蠻族來的公主?”


    “嗯。”溫鶴綿點頭,接著看向已經查驗完畢,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的太醫,“酒有問題嗎?”


    宮中人人都知道溫大人脾氣好,不是單獨麵對帝王,太醫都鬆快不少:“迴溫大人,酒中摻有致幻的毒,並不致命,哪怕喝了也隻會讓人恍惚半炷香,中藥之人不仔細的話,可能自己也發現不了。”


    怪哉。


    “費這麽大勁兒,就為了下這毒?”


    溫鶴綿疑惑。


    可如果沒用,大費周章下這毒做什麽?


    等等……


    身體反應快過腦子,溫鶴綿迅速往後撤了一大步,語氣有些急切:“氣味,是我身上的氣味。”


    有萬物相生相克,有些看似毫不相關的兩樣東西結合到一起,就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醫毒皆是如此。


    否則就算是原書中的謝琅,在滿是危機的環境中長大,訓練也該訓練出來了,怎麽會那麽輕易就中招?


    溫鶴綿話音落下的瞬間,謝琅也意識到了什麽,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溫鶴綿搶先一步:“先不急,我去偏殿沐浴,陛下,另外找位太醫來,看看是不是我猜測的那樣,順便也讓他給你看看。”


    也不一定是非要喝下去,氣味在空氣中揮發,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樣產生效果。


    反正溫鶴綿現在不敢貿然和謝琅繼續接觸。


    謝琅明白這個道理,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點頭了:“行。”


    他將安排吩咐下去,並暗中加派人手繼續盯著阿麗娜。


    溫鶴綿見事情井井有條進行著,也不再耽擱,快步前往偏殿沐浴,這邊有方天然的池子,常年恆溫,倒不用臨時準備水了。


    宮中萬事需小心謹慎,尤其是在溫鶴綿隱瞞自己身份的前提下。


    好在她偶爾會留宿宮中,也備著幾套衣裳,她吩咐了一名暗衛去拿,又讓剩下的暗衛守好周圍,才放心脫下衣服去沐浴。


    可惜了這好好的官服,才穿一天就遭此無妄之災。


    溫鶴綿感歎一聲,暗道自己命運多舛。


    她沒敢鬆懈,仔仔細細地把身上都給洗了一遍,確認真的沒有殘留氣味後,才換上暗衛帶迴來的衣裳。


    耽擱的這點時間,足夠謝琅那邊出結果了。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沒錯,這二者結合在一起,還真的能產生些不太好的效果,而作為唯一一個都近距離接觸過的倒黴蛋,謝琅不幸中招。


    不幸中的萬幸,因為劑量很輕,一副藥下去,就沒問題了。


    “看來他們為了不讓我們發現,也是煞費苦心。”


    飄散在空氣中的氣味是最難防的,謝琅隻要碰了酒,哪怕在接觸到阿麗娜時,意識到她有問題,那也晚了。


    謝琅也去沐浴了一番。


    露過麵就行,外邦使臣還用不著他們親自全程招待,他們都不準備再迴前殿去。


    “但我覺得,那個阿麗娜公主,好像和他們不是一條心。”


    想起在出殿門口時阿麗娜奇怪的表現,溫鶴綿還有點疑惑。


    謝琅坐在溫鶴綿身邊,聽完後,道:“也許,不過他們敢對你我動手,就留不得。”


    謝琅眼底醞釀起淡淡的殺意。


    “我知道。”雲清沒反駁他這話,冷靜思考,“我隻是覺得,阿麗娜可以利用。”


    正常人要下毒,至少也不會弄得那樣一身香味,隔老遠都能聞到,溫鶴綿有預感,阿麗娜是故意的。


    世界瞬息萬變,溫鶴綿就沒指望過未來的發展能和原書一模一樣,此刻愈發肯定,中間發生了她不知道的變故。


    想著,溫鶴綿側眸,打量了下自沐浴迴來就不怎麽吭聲的皇帝陛下,提議:“要不陛下,你裝個病?”


    宴會上,皇帝出事,在場人都逃不了嫌疑,就更別說那些外邦來的使臣,順理成章不就能監管起來了?


    太醫還在盯著煎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毒的影響,謝琅莫名覺得身上有點發熱,直到溫鶴綿看過來,他才開口:“嗯。”


    聲音低低的,細聽帶著幾分啞意。


    溫鶴綿立馬就發現了他身上的異樣,神情複雜起來:“認真說起來,也不算裝病。”


    謝琅苦笑一聲:“太傅,你別打趣我了。”


    溫鶴綿麵無異色:“我這叫闡述事實。”


    今晚防守嚴,霍平在處理完自己手上的事後,緊趕慢趕來了這邊。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來就見兩人都換了衣裳,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陛下,溫大人。”


    溫鶴綿冷不丁丟下一個炸彈:“陛下中毒了?”


    “什麽?!”


    霍平反應不慢,作為一開始就跟在謝琅身邊的人,他膽子也比別人大,抬眼在謝琅身上看了許久,沒發現有不對的地方,但也明智沒有開口問。


    謝琅緩了緩,終於將目光挪到了他身上:“朕要你帶人,去將驛館圍起來。”


    霍平心領神會:“微臣領命!”


    陛下和帝師肯定又商量了什麽,霍平不用管,他按吩咐辦事就行,理由都給了。


    霍統領磨刀霍霍,看上去已經迫不及待。


    謝琅擺手,讓他走了。


    宮宴順利結束,賓主盡歡,看似風平浪靜,散宴後大家都各迴各家。


    但沒人想到,當天晚上,皇帝中毒的消息就從宮中傳了出來,禁軍統領領命進行調查,馬上就帶人將驛館給團團圍了起來。


    使臣們驚惶不已,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敢說話,但還是有脾氣躁的,忍不住質問:“大昭皇帝陛下就這麽不講理嗎?我們問心無愧,憑什麽把我們給看守起來?”


    “是不是問心無愧,等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火把光芒跳動之中,有人從禁軍身後走出,穿著一身黑色衣裳,腰佩彎刀,氣勢凜冽。


    鷹隼似的目光緩緩掃過,霍平皮笑肉不笑:“例行調查罷了,你不心虛吼個屁。”


    冷厲的拔刀聲傳進耳朵裏,頓時,大家都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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