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此刻,一片詭異的安靜。


    轉賜族中?


    三大軍團上上下下都知道殘王的九王妃已從蘇家叛出,此時卻聽到皇上說這樣的話出來,個個都是錯愕的。


    皇上不知道?怎麽可能!


    軍中的所有事情都會有專人上報到朝廷,皇上先前把每個人的英勇之處描述的都無比細致,豈能不知道蘇悅兒和蘇家決裂的這個在軍中覆蓋多日的事兒嗎?


    立時這些鬼精靈的老臣們,就覺察出不對來,當下個個閉口不言,沒人去傻到提及叛出決裂的事。


    而他們不提,蘇堤竟然也不提。


    雖然他似乎對點到他有些錯愕,但他還是站了出來,且站在了蘇悅兒的身邊恭恭敬敬的說著:“臣替蘇悅兒謝恩。”


    什麽叫厚顏無恥?


    蘇悅兒這會兒切切實實的看到了。


    一個是心知肚明卻裝傻的皇上,一個是沒臉沒皮的無良渣爹,兩個人這麽一唱一和的就沒了她的事兒。


    “九王妃,您也得謝恩那!”一旁的太監出聲提醒,蘇悅兒眨眨眼,折了身:“蘇悅兒謝皇上賞賜!”


    她說完卻一轉身看向了蘇堤:“蘇將軍,我與你決裂之事,看來皇上不知情,但今日的賞賜轉賜蘇家我是沒意見的,因為我再是心頭對你們諸多不滿,但也到底是在蘇家長到了這個年歲,所以……”


    蘇悅兒衝著蘇堤行了一個福禮:“我們就此在皇上的麵前斷絕關係吧,也請皇上做個見證,我蘇悅兒今日起自立門戶,與你蘇家從此毫無瓜葛,而這些賞賜之物,包括封賞的名爵,也都給你們,就當還了你們的養育之恩了,當然你們用在我身上的,決計是不到這裏的十分之一的。”


    蘇悅兒用不卑不亢的一句話擺明了她和蘇家的分裂,也沒有去爭搶這些賞賜。


    皇上用這招裝瘋賣傻,無非就是逼她兩個選擇,要不就閉嘴不言,要不就撕破臉的和蘇家決裂要封賞,那麽她的結果無非就是吃暗虧,和吃明虧,至少後者她的名聲會被弄的很爛。


    而現在,她不要這些封賞,都給蘇家,但也要和蘇家徹底的斷裂開來,她實在不想和這個沒有人情味的家有任何的聯係。


    “你們這是……”皇上依然做戲,哪怕演技浮誇,眾人也都是當眼瞎沒看出來的:“好好地一家人怎麽如此了呢?”


    家醜外揚了,又是錯,不解釋,她就背。


    一步一個坑,蘇悅兒很清楚,但也無奈:“是我不孝。”


    背吧!隻要脫離開來,這個栽,她認!


    她想著,隻說了這四個字,而蘇堤在這四個字後卻是抿了唇朝著皇上折身:“皇上,臣家教有誤,讓您看笑話了。”


    “這……”靳螭一臉為難的表情:“家和萬事興,沒有什麽不能調解的事,朕可不能勸離的,所以你們還是……”


    “皇上!”蘇悅兒此時對著靳螭折身:“蘇悅兒沒有什麽雄心壯誌,也不打算令蘇家人為難,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骨氣,自己的堅持,所以有些事是絕不會妥協的,還請皇上您見諒!”


    話直白到如此,靳螭便看向了夜白:“夜白,你還不勸勸你的九王妃,畢竟家是一體的怎能散了呢?”


    夜白此時站起了身,他還在原位,且言語清冷的很:“心若散了,再是攏到一起也是沒用的,悅兒她不喜歡,皇上就請順了她的意思吧!”


    這一句話,看似說的是蘇悅兒這件事,但又何嚐不是他們之間的事呢?


    “你真的勸散不勸和嗎?”靳螭一臉痛惜之色。


    “心若是一起的,即便不是一家,也會似一家,心若相害,就是拴在同一屋簷下,也還是為敵,所以夜白覺得,形式不重要,皇上實在不必為他們強求!”夜白言罷之後,便衝蘇悅兒直接招了手:“來!”


    蘇悅兒一愣,看了皇上一眼後,還是直接挪去了夜白的跟前在她的心裏,夜白是超越了皇上的,所以她這會兒根本不理會失儀這事,完全隨心了。


    剛一到夜白身邊,夜白就抓上了蘇悅兒的手,繼而衝著皇上言語到:“皇上,夜白喝得有些多了,想要迴去休憩片刻,所以還請皇上準許夜白先行退宴。”


    這話一出,百官驚愕,但依然都是個個悶著聲,而靳螭則是蹙眉:“胡鬧!朕還要賞賜你呢,你就跑了,那朕著凱旋宴豈不是沒了重頭戲?”


    “皇上,夜白不為賞賜,夜白所作隻為守護烈武,這是夜白身上的責任,不敢推也更不敢領賞,更何況,賞賜,夜白真不需要,因為下個月夜白就要去聖堂為師了。”


    “什麽?”靳螭驚愕起身:“你為師?”


    “沒錯,傅先生為夜白解了一時不適後,便說烈武需要更多的精英出類拔萃才行,他聘了夜白為大課師,夜白不敢辭,已應了,所以至少要去那裏授課三年,皇上若一心要賞賜夜白,那不如等三年後吧,到時若再有獸潮,那等夜白敗了獸潮,護住了烈武再一並賞賜吧!”


    夜白說完直接衝著靳螭一折身,繼而便把蘇悅兒當了拐棍的一摟,就要走……


    “等一下!”靳螭立刻言語:“你的賞賜要晚些領,朕依你,不過朕還與蘇悅兒有些交代!”


    蘇悅兒聞言看了夜白一眼,隻得轉身過去欠著。


    “朕聽聞你治療術了得,且武魂堅韌無比,所以想聘你擔任太子的專職教習,陪同他提升修習……”


    “皇上!”夜白連靳螭話都沒說完就直接替蘇悅兒給迴絕了:“很抱歉,蘇悅兒她是接受不了您的這個任命了。”


    “嗯?”靳螭立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蘇悅兒她得和我一起去聖堂。”夜白一臉平淡,可這話卻是石破天驚!


    聖堂那是什麽地方啊?各類精英學子好不好?


    雖然蘇悅兒也是很厲害,他們不否認,可是,她是殘王的妾室啊!她一個都嫁人為妃了的也能去聖堂?


    “夜白!你當聖堂是什麽地方?你說去,她就去?”在眾人的驚愕裏,靳螭已經極為不悅,而蘇悅兒則是看著錯愕的看著夜白。


    作業他說過,她當時其實真沒多想,反正他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唄。


    可這會兒,看到皇上震怒,蘇悅兒這才想起聖堂那地方似乎很難進,畢竟,霍驚弦也才有幸進去一年而已。


    所以她能感受到夜白護著她,因為他說過,一定不能暴漏草魂的再生能力,否則就會淪為太子的陪練。


    可是當時傳送門那塊,夜白已經狂暴,她要是不捆,夜白就會殺戮眾人,她完全是本能的本心之舉,根本顧不上這些,而如今看來,那一站,她還是埋下了禍端。


    至少太子還是打起了讓她當陪練的主意。


    此刻蘇悅兒的心裏有些堵的慌,而此時夜白卻不慌不忙的伸手在儲物袋裏掏了掏,隨即拿出了兩個卷軸直接向前一捧:“皇上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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