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臉色大變,這會也顧不上其他,隻臉色發白的吩咐小丫鬟先去找大夫來,看也不看地上尖叫連連的雲姐兒,跟著進了房。

    榮家人都跟了進去,隻留下老太太那邊的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外麵,還是老太太先迴了神,抱著地上的雲姐兒大哭了起來,“我可憐的雲姐兒啊,這是怎麽迴事啊。”

    旁邊的有個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喝斥道,“大嫂,瞧瞧你都幹了什麽好事,可別再嚎了,這七姑娘要是有個什麽好歹,咱們可都不用活了!”

    大老太太迴了神,抱著雲姐兒罵道,“你這死妮子,怎麽迴事?你好好的跟那寶珠動手做什麽?”

    這一眼看過去,兩人都倒在地上,雲姐兒頭還破了,肯定是以為兩個小姑娘打架了。

    雲姐兒哭道,“外祖母,我也不曉得是怎麽迴事兒,寶珠突然朝我栽了過來,我頭都被撞破了……”

    榮家人進屋後,榮琅已經把寶珠放在床榻上了,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都還以為是寶珠被欺負了。

    岑氏問了明珠和海珠是怎麽迴事,兩人當時雖然站的遠,可也注意著寶珠那邊的情況在,兩人並無爭吵,是看著寶珠突然直愣愣的朝著雲姐兒倒了下去的。

    岑氏聽裏,心裏反而更沉了,瞧著床頭如同睡著了一樣的女兒都快心疼壞了,覺得為何這小女兒就這麽多的磨難了。

    榮四老爺扶住搖搖欲墜的岑氏,饒是心裏再害怕也安慰道,“別怕,寶珠不會有事的,咱們寶珠肯定是有大福的人。”

    榮家人都沉默,狄氏也實在擔心的很,出去跟那些親戚們說了幾句就讓她們離開了,走的時候更是直言說寶珠不舒服,不希望有人上門打擾了。

    那些老太太們也怕狄氏把這事怪到他們頭上,慌慌張張的就離開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替寶珠把了脈,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怪哉,怪哉,這脈象平穩有力,不該如此的,為何會昏迷不醒。”

    “大夫,我家寶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岑氏這會也急了,“之前都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昏過去了?”

    大夫歎氣,“太太,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姑娘脈象很沉穩,身子很健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可為何會如此真說不上來,老朽也無能無力,太太不妨還是迴了京城在找大夫瞧瞧吧。”

    岑氏懵了,大夫搖頭離開。

    狄氏當機立斷,也不打算在歇下去了,立刻啟程迴

    京。

    榮家其他人先迴去,狄氏陪著老祖宗做牛車在慢慢的迴去。

    老祖宗也是擔心寶珠,讓岑氏他們趕緊帶著寶珠迴。

    丫鬟裏立刻收拾了起來,不到一個時辰全部收拾妥當,岑氏抱著寶珠上了馬車,一路朝著京城而去。

    海珠和明珠跟著岑氏一塊坐在馬車上,兩個姐姐的擔憂的不行,海珠更是懊惱,哭道,“要是我守著寶珠就好了,興許她就不會出事了。”

    “不關你的事兒。”岑氏疲憊的道,“也不是那雲姐兒的原因,我瞧著寶珠的情況和正月十五掉在湖裏後的情況有些相似,身體沒什麽大礙,足足念了三天的經才醒過來,那大師就曾經就說過寶珠三魂中的命魂有些不穩,最好送去尼姑庵靜養一段日子,我那時舍不得寶珠,卻不想……”

    岑氏真是後悔極了。

    明珠勸道,“娘,您也別自責,迴去後我們請大夫瞧瞧,若實在不成,隻能請了平安寺的大師來念經,寶珠不會有事的。”

    岑氏攥拳,心裏卻是害怕的厲害。

    三天的路程隻要兩天就迴了京城,卻不想的是迴去的時候城門快要關閉了,到底還有一段距離,看著城門快要關閉,一想到還昏迷不醒的女兒岑氏都絕望了。

    另外一輛馬車上的榮琅哪兒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城門關閉,甚是下了馬車朝著城門揮了手。奈何守城的士兵隻當沒看見,眼看著城門要被關閉上了,卻戛然而止,堪堪停住了,留下能夠同行一輛馬車的位置。

    榮家人鬆了口氣,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進了城門,國公爺跟守門的士兵道了謝。

    士兵慌忙擺手,“國公爺要謝就謝蜀王吧,蜀王也是方才迴城,要不是蜀王跟我們說,我們還沒認出國公爺呢。”

    榮元福道了謝,看了眼前麵已經駛遠的馬車。

    榮家人很快到了榮府,妙玉這次並沒有跟去,得知寶珠昏迷不醒的消息嚇的臉都白了,等把人安置下來,岑氏立刻讓人去請了大夫。

    大夫來後得出的結論跟石榴鎮的差不多,脈象沉穩,身子無大礙,至於為何昏迷不醒恐不是醫術能解決的範圍了。

    天色太暗,這會又不能出城,岑氏隻能等到明日一早在去平安寺請人了。

    蜀王出城辦事,迴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進城的時候城門差不多都要關閉了,眼看著城門快要關閉的時候,後麵似乎響起了唿喊聲,他迴頭看了一眼

    ,瞧見那榮家四爺了,挑了挑眉,他是知道榮家迴老家祭祖去了,不過這往迴趕的也太急了點。

    盯著榮琅看了會,蜀王看的出來他真的很焦急,這才讓守城的士兵緩一緩,等他們進城再說。

    迴去宮裏後,蜀王才發現自己的心思還在榮家人身上。

    沐浴過後,換上了綢軟的袍衫,蜀王終於還是沒忍住,喚來了子騫,“你去打探打探榮家出了什麽事情。”

    子騫沒多說話,到底還是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出去,或許連主子自己也不知他對榮家那小姑娘有多關心吧,既然是關心著的,當初為何要把救人的功勞讓給了盛家小子,不然如今隻怕與榮家小姑娘定親的就是主子了吧。

    也不知主子後悔了沒,子騫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他自幼就跟在主子身邊了,隻比主子大了三四歲的模樣,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了解主子的性格,至少這十幾年來,沒看主子對哪個姑娘如此關心,也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子騫在第二天就把榮家的事情打探清楚了,迴來跟蜀王報告了,“榮家在老家祭祖後,榮家七姑娘突然陷入昏迷,請了大夫也是無用,已經去平安寺請了大師,說是可能中邪了。”

    中邪,蜀王蹙了下眉,他是記得正月的時候這小姑娘也是昏迷了三日,找了大師念了三日的經才醒了過來,這次又是為何?上次可能是因為落水導致受了驚嚇,那麽這次了?子騫收集的情報裏並沒有其他,那麽這次是因為什麽原因?

    蜀王靠在藤椅上坐了會,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了,閉上眼睛,眼下有淡淡的陰影。過了會,蜀王又睜開了眼,自嘲一笑,喚了子騫進來,“你去查查榮七是怎麽迴事,怕是被人下了咒,查查是誰動的手。”

    子騫點頭退下。

    榮家人這幾日也是焦心不已,她們已經請了妙真大師來念經了,這已經幾日了,寶珠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岑氏夜以繼日的守在寶珠的床邊,隻盼著她能早點醒過來。

    這幾日岑氏會給寶珠喂食流質食物,說說起也奇怪,喂進去的食物寶珠都吞咽了下來。大夫也讓岑氏每天記得把寶珠身上捏捏,按按,活動一下筋骨。

    這幾日寶珠就跟睡著了一樣,麵色平和,紅潤。

    越是如此,岑氏越是難受。

    妙真大師已經念了七日的佛經了,這日佛經完畢後,秒真大師道,“施主,小施主隻怕是給人下了定魂咒,這

    咒不會傷人性命,隻會讓人昏睡,需小施主用過的東西才能下咒,又因小施主三魂中的命魂極其不穩,這才如此輕易的中了咒,老衲如今也不敢肯定能幫小施主解了咒,隻能盡力,若是玄空師父在便簡單多了。”

    玄空即是那曾經給了寶珠玉簡的得道高僧,如今在外雲遊,已經十年沒出現過了。

    岑氏急了,腦子都有點空了,“誰……誰會對我們寶珠下這種東西。”又急忙問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妙真頓了下,“除非下咒之物毀掉或下咒者死掉。”

    岑氏閉眼,腦中一團混亂,既必須是寶珠用過的物品才能被下咒,可見是寶珠身邊有丫鬟被收買了,不一定是內院的丫鬟,也可能是外院的,那幾日剛好榮家人都去了石榴鎮,府中看管怕是不嚴。又隻需寶珠用過的物品即可,不一定非要貼身的,就算是不要的舊衣裳都是可以的,隻不過就算是舊衣也隻放在內院……不管如何,這人她一定要查出來。

    過了會又聽見妙真道,“施主,老衲上次的提議施主最好接受,小施主三魂中的命魂極不穩,最好能夠在庵裏修身養性一段日子。”

    岑氏疲憊的道,“若是寶珠能夠醒來,我自會送她去庵裏去修養一段日子的。”若寶珠真能醒來,似乎不去都不成了,上次她隻想著尼姑庵裏清冷,又隻能食素,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怕寶珠吃不住這個苦頭,如今來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宮裏頭,蜀王給子騫的任務並不好解決,大半個月後才查了出來,也去跟蜀王稟告了,“殿下,是長安公主所為,公主喜歡盛家那小子,不滿榮七姑娘與盛名川定親,便找了人買通了榮七姑娘外院的一個丫鬟,取了榮七姑娘曾經用過的物品找人下了定魂咒,這咒不會傷人性命,隻會讓人沉睡不醒,怕也是想攪和了榮七姑娘和盛名川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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