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芷笑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想問問你那日送的頭油,胭脂水粉還有嗎,上次是我的不對,不該如此說你的,我這幾日瞧見榮家女眷們都在用這些東西,頭發那叫一個好,皮膚也是又白又嫩的,便討嫌的跟你要一些,上次都是我不好,你莫要放在心裏。”

    寶珠心中有絲怪異的感覺,“還是有一些的,小姨母若是想要,待會我讓丫鬟送過來給你。”

    “那真是有勞寶珠了,就知道寶珠最好了。”

    岑芷說話間,已經從外間走進來一個圓臉小丫鬟,滿臉的緊張,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杯茶水。

    岑芷喝斥,“快不快些,做事總是礙手礙腳的。”

    小丫鬟一臉惶恐的上前,走到兩人麵前正打算遞茶的時候忽然就楞了一下,看著手中的兩杯茶水,糾結不已,正想開怎麽跟姑娘開口的時候,發現姑娘正陰森森的看著她,到底什麽話都不敢話了,眼一閉,端了左邊的給了榮七姑娘,右邊的給了自家的姑娘,隨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寶珠疑惑的看了那丫頭一眼,岑芷笑道,“這丫鬟自幼就是如此,做事莽撞,認生,若不是自小就在我身邊伺候著了,真想發賣了她。”

    這叫銀兒的小丫鬟出去後手還在抖,心裏簡直怕的不行,她知道自己一向愚笨,方才姑娘說想請榮七姑娘過來坐坐,怕榮七姑娘不來,就讓口才好一些的金兒去請人了,她留下來倒茶就好了。隨後姑娘給了她一個小藥包,讓她把裏麵的藥粉倒在榮七姑娘的杯子裏。倒是倒了,可方才被自家姑娘一吼,她就傻眼了,忘記到底哪杯被下了藥。

    她自幼就跟在姑娘身邊伺候了,知道姑娘脾氣不好,可這下藥害人卻還是第一次。姑娘隻說這藥沒毒,就是讓身上起紅疹,幾天後便可自動消退了,隻是不想榮七姑娘進宮,她到底是姑娘的丫鬟,哪能不從命了。

    寶珠看了眼手中的白瓷茶杯,裏麵的茶水湯色很清淡,上麵飄著幾朵茉莉花茶,她放在鼻翼間輕嗅了兩下,其中並未有別的味道。說起來這幾年她一直服用乳液,身體的改變很x明顯,耳朵不僅靈敏了,就連鼻子和嘴巴也是如此,光是聞了一下她便知這茶裏沒有加其它東西。

    寶珠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把小姨母想的太壞了些,兩人不過隻是有些口頭爭執,算不上仇恨,小姨母又怎麽下藥害她。

    岑芷瞧寶珠隻端著杯子也不喝,有些急了,“寶珠,你怎麽不喝?莫不是嫌棄我這裏的東

    西不好?”

    寶珠笑道,“自然不是,這茶很好。”說著嚐了一口。

    “姑娘……”站在旁邊的碧玉忍不住低聲提醒著,這丫鬟大概也是看出了岑芷的不懷好意。那曉得寶珠隻衝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不必擔心,這茶水味道挺好的。”

    碧玉真是擔心的不行,自家姑娘性子單純,如何知道這後宅之中那些醜惡的嘴臉,有些人真是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

    岑芷鬆了口氣,也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若是喜歡就多喝一些。”

    兩人說了會話,兩杯茶水都見了底,寶珠這才離開了。岑芷瞧了眼空了的茶杯,忍不住冷笑一聲,“長的再好又如何,這次不能進宮,我看你如何跟我爭!”

    寶珠迴去後,碧玉瞧著自家姑娘並無大礙也是鬆了口氣。寶珠讓小丫鬟把岑芷要的東西送了過去,正打算過去找岑氏說說小姨母進宮的事情,明珠跟海珠又過來了,寶珠隻能先同兩個姐姐一起做了功課。

    寶珠院子裏三姐妹笑聲不斷,岑芷的院子卻一片混亂,岑芷根本不曉得怎麽迴事,明明是寶珠喝了下了藥的茶水才對,為何她身上也會奇癢無比,忍不住在身上使勁撓了起來,岑芷恨聲道,“快,快去把銀兒那賤丫頭給我找進來!”

    銀兒不一會就進來了,瞧見自家姑娘身上迅速起的大片大片的紅疙瘩,嚇的臉都白了。

    金兒喝斥道,“到底怎麽迴事!不是讓你給寶珠下藥嗎,為何姑娘會中了藥?”

    銀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道,“姑娘饒命,奴婢方才被姑娘一吼便手忙腳亂了起來,等端出茶水的時候有……有些忘記了到底是哪杯被下了藥。求姑娘饒命啊。”

    岑芷尖叫一聲,操起身邊的茶杯就砸在了銀兒的頭上,“你這蠢貨,你害死我了。”又轉頭罵金兒,“還有你這蠢貨,站在這裏作甚,還不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金兒出去請了大夫,銀兒一頭血跡的縮在邊上瑟瑟發抖。

    岑芷扭曲著一張臉,“不成,不能就這麽便宜的放過了她,我這就去找國公夫人讓她為我做主,寶珠暗害我,這事兒不能就這麽完了!”

    銀兒驚恐的看著她,到底是不敢上前勸說。

    岑芷實在不放心這蠢貨辦事了,隻捂著臉朝著狄氏的院子跑去。

    海珠正跟寶珠講解著她不懂的地兒,外麵狄氏身邊的沈媽媽就過來了,一臉的焦急,“七姑娘,老夫

    人找您,您過去一趟吧。”

    明珠上前道,“媽媽,祖母找寶珠作甚?”

    沈媽媽歎氣,“岑姑娘方才忽然跑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裏,一張臉上全是疙瘩,嚇死人了,一進來就說是七姑娘害了她,給她嚇了藥。”瞧著寶珠目瞪口呆的樣子,沈媽媽又道,“老奴知曉姑娘肯定是清白了,榮家誰不知姑娘的性子是如何,姑娘莫怕,老夫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海珠氣憤的拉寶珠的手臂,“寶珠,到底怎麽迴事?”

    寶珠把事情說了一遍,“四姐跟五姐來之前,小姨母找我過去說是有事情想跟我說,我也就過去了。隻說是想找我要頭油,胭脂和水粉的,之後讓丫鬟上了兩杯茶,我瞧著那丫鬟神色有些怪,也沒在意,不過那丫鬟有點魯莽,做事不大利索,那杯茶水我也都喝了,並無不妥的地方。”寶珠心想著莫不是那丫鬟把本來給她下了藥的茶弄混了給了小姨母?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報應啊。

    海珠也忍不住叉腰笑了起來,“這麽說肯定是那蠢丫鬟把茶給弄錯了,原本是要給七妹下藥的,竟然給了她家的姑娘。”

    明珠道,“好了,別樂嗬了,還是先趕緊過去看看,總不能讓她這麽隨意的汙蔑七妹。”

    三人跟著沈媽媽到了狄氏的院子了,過了會岑氏也到了,岑氏顯然已經知道了事情是怎麽迴事了,轉身看向岑芷,麵無表情的道,“你說你身上的東西是因為寶珠給了下了藥?”

    岑芷這會哭的厲害,手還是忍不住在身上撓著,“可不就是寶珠,二姐,我知道寶珠是你最疼愛的女兒,這次你可不能包庇她,你瞧瞧她幹的事情,怎麽就這麽恨的心腸了,後天我怎麽去參加宮宴!”

    狄氏也沉著臉,“岑姑娘,你說這話可有證據?我家寶珠可不是讓你隨意誣陷的,你倒是說說寶珠何時給你下的藥?據說我知,你們平日裏接觸的時候隻有三餐時,這會還沒用晚飯,也就是中午你們才接觸過,莫不是中午給了下了藥現在才發作?”

    “自然不是。”岑芷心裏都快恨死寶珠了,也不知身上會不會留下疤痕,“方才,是……是寶珠的丫鬟過來說寶珠要送東西給我,許是那時候讓丫鬟給我下了藥。”

    碧玉瞪大了眼,“岑姑娘,您這不是信口雌黃嗎,明明是你遣了你院裏的金兒來找我們姑娘,說是有事要跟我們姑娘說。我們姑娘過去後你就扯了一通沒用的,說想要一些頭油,胭脂和水粉。之

    後你家丫鬟上了兩杯茶水上來……是了,明明是你想給我們姑娘下藥,卻不想丫鬟是個愚笨的,把下了藥的茶給弄混了。”

    狄氏冷笑一聲,“到底是誰家的丫鬟先去找誰的,相信府中還是有人看見的,找人來問問就是了。”

    岑芷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隨即卻咬唇道,“都是你們榮府的丫鬟,想怎麽說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不過是欺負我一個外人罷了。”

    “是,你個外人!”岑氏冷笑,“你若是外人如何會在我們榮府住下來?你要是外人又如何會跟著姑娘們一塊學規矩,好一個外人,就這麽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的,想不到招了這麽個白眼狼,我真心實意的待你,你卻如此狠心想給我家寶珠下藥。”

    岑芷臉上的神色變換不斷,最後終於咬牙道,“明明是寶珠想害我,二姐說這話是認為我一個人在榮府無依無靠,這就隨意的汙蔑我嗎?”

    岑氏真是氣急,揮手就給了岑芷一巴掌,“卻不想岑家竟出了你這麽個心狠的東西!”

    狄氏瞧見動手了,這才淡聲勸道,“事情到底如何,不如把兩位姑娘的院子都搜一搜吧,也讓人問問到底是哪家的丫鬟先上門找人的,看看到底是誰心思歹毒!”

    岑芷一怔,麵上慌亂不已,狄氏已經道,“岑姑娘身子不舒服,你們上前好好扶著她,現在我們先過去寶珠的院子裏瞧瞧吧。”

    岑芷慌的不行,她給寶珠下藥的小藥包都還沒丟,甚至床頭下麵還壓著兩個沒用過的小藥包,如今想要過去銷毀掉根本不可能了,隻盼著銀兒這會聰明點,把東西都給燒了!

    一行人很快把寶珠的院子裏搜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麽異常,寶珠也鬆了口氣,那紫檀木小匣子她藏的隱秘,幸好未被搜出來,這也給寶珠提了個醒,以後玉瓶裏的乳液要藏的更加隱秘才行,實在不行就隻能放棄儲存乳液了,不然碰上這種事情被搜了出去,別人問是什麽東西,可真是無從下口。

    一行人又過去了岑芷的院子裏,婆子也找到了見證人,說是先看見金兒去了七姑娘院子了,隨後七姑娘才跟著金兒過去了岑姑娘的院子裏。

    岑芷慌了,狄氏又讓人在岑芷院裏搜了一番,很快把一個用掉的藥包和兩個未用過的藥包跟頭破血流,瑟瑟發抖的銀兒給搜了出來。

    狄氏指著地上的東西問,“岑姑娘,你還有何話要說?你雖是侯府的姑娘,可寶珠也是我們國公府的寶貝,不容你這般汙蔑。你若還不肯承認,不

    如就去官府報官,請承天府的官老爺來定奪到底是誰想害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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