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尉在謝慎行開口的第一時間,就自動自覺的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竄了過去,跑沒影之前還不忘拍了拍白行遠的肩膀。


    謝慎行必定是一路攆著追過來的,才能跟得這麽緊。


    施尉確定身後沒有視線範圍之內的人跟著,至於進了宅子之後有沒有人,雖然不好說,但好歹能藏一個是一個。


    畢竟那天晚上的知道有他這麽號人的暗衛已經被滅了口,剩下謝慎行安排在路上的多半以為他是東廠白行遠的手下,就是一個一個去查也不可能查到他。


    皇後對於施尉一向有人了就消失的行為表示出了極大的寬容和習慣,白行遠在驚詫完畢之後,也便恢複了正常,死死擋在皇後身前。


    “就怕那一家說漏嘴,娘娘打算如何處置?”


    皇後沒出聲。


    自己都被圍得和鐵桶似的了,還能怎麽處置別人?


    就算還有個藏著的施尉,但這貨對著皇上的芯子還不一定下得去手,皇上又是擺明了要護著這一家子的周全。


    大不了就讓謝慎行猜還有一個暗衛,讓他去東廠翻個底朝天好了。


    “好久不見,皇嫂一切安好?”


    謝慎行走得春風得意,一堆侍衛唿啦啦的把整個小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鐵甲開道,兵刃交錯,氣勢上就贏了個十足十。


    白行遠說話聲極低,口唇幾乎不動,遠遠看去,不過是因為緊張而下意識的半張著嘴。


    皇後定了定神,努力忍住自己想轉頭看一眼後堂的衝動,撥開白行遠,往前走了兩步。


    “勞王爺掛心,隻是本宮聽聞皇宮正處危難之中,還特命禁衛馳返京城,怎的王爺還能出得了京城?”


    謝慎行衝著皇後笑了笑。


    “明人不說暗話,皇嫂如今怎的糊塗了,還和本王打這啞謎?”


    皇後反手拉著白行遠,不讓他說話。


    “原來王爺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要來館驛行刺本宮。”


    白行遠的臉色頓時和謝慎行的臉色一起……變得很玄幻了。


    “皇嫂當真說笑,本王怎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本王派去的人還沒來得及到館驛,便聽得館驛之中混亂一片,說是皇後遇刺,本王這才心急趕來,索性皇嫂無恙。”


    摸著良心說,謝慎行在收到刺客加急送來的皇後遇刺身亡的消息後,著實還愣了愣。


    他的確是派了刺客去,不過派去的刺客還帶著假死藥呢。


    原先想做的不過是製造皇後暴病身亡的消息,結果倒好,刺客迴來直接說有人先下了手,皇後居然是被人一劍穿心。


    毒死的還能吃解藥救活,被捅了心髒難道還能粘巴沾巴把洞堵上麽?


    白行遠多多少少能夠理解,當時皇後在他麵前隱瞞施尉存在時的那種明知道答案但就是不能說出來的憋悶心情了。


    “你知道本宮未死,所以還派人在路上堵死本宮去路?”


    謝慎行說的是大實話,皇後一直盯著謝慎行臉色,也沒瞧出什麽破綻來。


    “皇嫂多心,不過是皇上著實思念皇嫂,所以本王才會派人在沿途接皇嫂迴宮。”


    皇後:“……”


    是啊,接,越接還離京城越遠了。


    分明就是防著自己落跑。


    “刺客不是你派的?”皇後微微往旁邊又挪了一小步,把白行遠擋得越發嚴實,“那你如何知道死的不是本宮?”


    謝慎行沒理由來得這麽快,即便是從京城裏一接到消息就往這個方向趕,還得保證一路絕不走岔才能在這裏追到自己。


    除非消息根本就還沒傳迴京城,謝慎行不是在宮中接到的消息。


    但也沒理由,這個時候謝慎行不在皇宮裏盯著皇上隨時準備接禪位詔書,跑出來做什麽?


    “本宮出來得急,於京中的消息竟是一無所知,看王爺的樣子,隻怕那圍城之兵早已散去,京城之危已解了吧。”


    皇後說完就知道這也絕無可能。


    若真的皇上禪位,現在謝慎行哪裏還能叫自己皇嫂,分明得叫自己太後了。


    但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釋他現在站在自己麵前?


    這個關頭,朝中怎可無人。


    別說他不能出來,就是自家爹也不可能放他出來。


    “不過有一事,就是臣弟也覺得蹊蹺。”


    謝慎行衝著皇後做了個請的手勢,側身讓出一條道來。


    “臣弟擔憂皇嫂安危,故漏夜從暗道出宮,混出京城,半道上便接到館驛遭刺客的消息,心急之下一路趕來,但臣弟在接到消息後已嚴令消息不許傳迴京中,以免人心大亂京城失守,但奇怪的是,臣弟剛剛接到的消息,是京城已然知曉皇嫂遇刺了。”


    皇後微微搖了搖頭,示意白行遠不要再扯自己袖子了。


    反正逃是逃不掉的了,皇宮裏密道多得是,到時候直接讓施尉再指一條摸出來也就是了。


    “依你之見,派人行刺本宮的,是另有其人?”


    謝慎行人還在宮外,不可能這個時候把這種不利於皇上的消息傳迴去,等下皇上大驚之下立刻就要禪位,找不到下家皇位旁落了那可怎麽好。


    沒了親兄弟,還有堂兄,至不濟還有表兄表表兄,多的是親戚等著天上掉餡餅呢。


    “皇嫂明鑒。”


    謝慎行落後皇後半步,剛巧把白行遠擠開。


    “白大人救駕有功,迴京之後皇上定有封賞,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馬車已經停在門口,甚至連趕車的都是熟人範狗腿,見著皇後恨不得直接跪下來把背露給皇後踩著上車。


    “你直說便是,那消息是誰散布出去的?”


    白行遠一出門就被侍衛軍團外帶西廠暗衛圍了個水泄不通,點穴外加五花大綁,直接塞去另一輛車中。


    總算謝慎行還顧念著皇後麵子,沒直接當著皇後的麵綁人。


    謝慎行跟著也鑽進了車中。


    “皇嫂當真想聽?”


    皇後瞄了謝慎行一眼。


    “若不是什麽好話,你不說也行。”


    東廠雖然號稱是屬自己管轄,但裏麵到底被多少人派了多少探子進來,誰都說不清。


    若說知道些什麽的,施尉算是一個。


    連他都繞過自己不說這個話,想必也不會是什麽自己想聽的名字。


    謝慎行被皇後堵了一下,臉色不變,依然笑吟吟的坐在皇後對麵。


    馬車行駛得平穩異常,雖說外麵看著挺普通的,但裏麵的布置竟也和自己出行的鳳車一模一樣。


    “那一家子不過是讓本宮停留一下,你不用下手殺人吧。”


    頓了頓,皇後決定換個話題。


    謝慎行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既然皇嫂開口,那便饒他一家性命。”


    皇後莫名其妙的覺得情緒有些焦躁。


    先前被壓抑住的感情瞬間翻湧出來,一點一點就把思緒給全盤占住了。


    “本宮從未覺得,你當這個皇帝,會不是一件好事。”


    輕輕歎了口氣,皇後漠然轉向擋著厚厚車帷的車窗,到底沒有掀開來看外麵。


    “你如何處置京城裏的那一位,本宮不會過問。”


    謝慎行挑眉看著皇後,索性挪了位置,坐在皇後身邊。


    皇後啪的一聲就打去了他正打算往自己手上伸的爪子。


    “看來皇嫂是知道點什麽?”


    皇後扭頭看了謝慎行一眼,便又把頭扭開去了。


    “京城裏的那一位,的確不是皇上,但真的皇上到底在哪裏,你找不到,本宮也找不到。”


    謝慎行肅然點頭。


    從前隻是自己和皇後說京城裏的大概是隻冒牌貨,皇後從未承認,自己也從來不敢說死。


    畢竟太醫診脈說那千真萬確就是皇上,人能造假,脈象造不得假。


    難得連皇後都這麽說,想必是有真憑實據了。


    “既然找不到,必定是他根本不想迴來,既然他心都不在這皇位上,你還找他做什麽?”


    皇後垂下眼,頗覺諷刺的笑了笑。


    “本宮出宮前,的確動過找皇上的心思,但現在想一想,找到也是無益,他既然不想,就是找到了,他也不會迴來,徒增傷感而已。”


    謝慎行往後看了一眼。


    “皇嫂,不是臣弟多心,難道皇上就在那裏?”


    皇後頗為詫異的扭頭看了謝慎行一眼,不置可否。


    大概自己還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那不過是一家子人,這方圓幾十裏的人本王都派人查過,這一家從未進京,皇嫂怎的覺得皇兄在那裏?”


    皇後隻覺得喉嚨幹澀已極,楞了半晌,才勉強啞著喉嚨吐了一句。


    “你想多了,本宮不過是想通了而已。”


    謝慎行皺了皺眉,並不再多糾纏這個話題。


    “皇嫂不是想知道是誰派的刺客行刺皇後麽。”


    勾了勾嘴角,謝慎行笑得甚是薄涼,甚至還伸手強行勾著皇後下巴,把皇後臉扭過來對著自己。


    “說起來,本王還要多謝那位,若非他出手,給了皇嫂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身死,本王還要想想,怎麽樣做,才能不露痕跡呢。”


    頓了頓,謝慎行手指用力,把皇後臉直接抬了起來。


    “是塗相。”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抽*啊又吞評!!!


    哪位大爺給奴家留了評嗷嗷嗷嗷我這裏隻顯示了一條被刪除啊根本連內容都沒來得及看到啊掀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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