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最終還是傳旨了下去班師迴朝。


    在站在一大撥黑壓壓的禁衛軍麵前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保家衛國誓死宣言之後,整個大軍的熱血簡直都要沸騰起來了。


    皇後是真的想知道,這群倒黴催的孩子,在滾迴京城外,看到那一大批穿著西疆皮,內底子講不定還是他們熟人的士兵時,應該是什麽表情……


    迴去的進程比出來的步子足足快了一倍。


    不過等到快到京城的時候,就連白行遠,都死活不讓皇後再衝到隊伍最前頭了。


    “娘娘,即便前麵並無番邦,但京城兇險,誰也不能保證會出什麽事,還請娘娘暫緩,待肅清前路之後再迴京麵聖也不遲。”


    禁衛軍統領跪在左邊,白行遠跪在右邊,這倒不是二人商量好了,而是禁衛軍統領是真的以為前麵有異族,皇後拋頭露麵算個什麽事兒,白行遠是覺得就算是謝慎行故弄玄虛,皇後去摻和一腳也不像話,不如等留在後頭,等著結果出來了再迴去也不遲。


    反正離京城已經很近了,不差這兩步。


    皇後頗覺遲疑的又猶豫半晌,才堅定而又決絕的搖了搖頭。


    “京城危險,本宮豈可坐視不理?”


    按私心來說,皇後是巴不得人滾得越遠越好,這樣她才好往反方向跑。


    但這種話也不能直說,她也不想背個什麽裏通外國的詭異罪名。


    “京城危急,娘娘擔憂實屬應當,但娘娘千金貴體,不宜以身犯險,還請娘娘保重自身。”


    皇後繼續沉默。


    於是禁衛軍統領越發急了。


    “請娘娘放心,我禁衛軍兄弟定當竭盡所能,必當護衛京城安全。”


    皇後:“……”


    真是傻孩子,還有五分之四的都被圍得和鐵桶似的了,你這五分之一迴去,要真的有大軍,你也沒法救啊……


    沉吟片刻,皇後終於鬆了點兒口。


    “你們多派人馬,本宮這裏無妨,留一隊人便可,剩下的你盡數帶去,若京城不保……”


    頓了頓,皇後剩下的話也就沒再說出來了。


    禁衛軍統領頓時叩頭不止指天誓日誓要保衛皇上安全。


    白行遠最後被留了下來,連同暗衛以及一小隊禁衛軍一起,把驛站圍了個水泄不通。


    皇後瞬間覺得越發輕鬆起來,連帶著胃口都好了不少。


    “收拾一下,明天出發吧。”


    禁衛軍走後第二天,皇後神清氣爽的把白行遠召了進來。


    後者看著皇後的目光不禁又奇怪了起來。


    皇後淡定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但總也得找一下,本宮才能安心不是?”


    白行遠想了想,相當鄭重其事的繼續看著皇後。


    “娘娘何以斷定,皇上一定在宮外?”


    皇後從善如流的搖了搖頭。


    “我不確定。”


    皇上如果真的是在宮內躲著自己,那她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但沒理由皇上能夠在宮內躲得住。


    東廠西廠隨時盯著,還有一個施尉和鬼似的東飄西蕩,皇上就是再聰明,幾年下來也得露馬腳。


    白行遠咬咬牙,繼續問。


    “那敢問娘娘,娘娘打算去哪裏找?”


    皇後繼續淡定搖頭。


    “我也不知道。”


    於是白行遠在出門收拾包袱時,臉上始終掛著兩條寬麵條淚。


    雖然說皇後身邊服侍的人是多,但皇後平日裏又要見大臣又要批折子,能夠真正貼身服侍的也隻


    有青扇和青蘿兩隻,剩下的全都是在鳳儀宮裏掃屋子打下手,平時也難得在皇後身邊轉悠。


    皇後在出宮之前又是打定了主意要外逃,便隻點了青蘿一人隨侍在側,剩下的就由範狗腿全權打理,也就湊合著上路了。


    這會兒禁衛軍隻留了兩隊人服侍,人手本來就不足,再加上一個外敵入侵,一幹人等還要分出一批去外頭值守,驛站裏麵反而是暗衛居多。


    皇後偷溜起來其實還挺方便的。


    “娘娘,我們這是去哪兒?”青蘿一直到皇後推她起來收拾包袱,還頗有些迷糊,收拾了一半,便迴頭看著還在叨念散碎銀子多帶一些首飾能丟就丟的自家娘娘。


    皇後便衝青蘿伸出手來。


    “收拾好了?”


    青蘿迷惘的搖了搖頭。


    皇後的手又放迴了膝上。


    “那就接著收拾,收拾好了本宮在告訴你,皇宮裏密道那麽多,到時候當心別跟丟了。”


    青蘿利索的應了一聲,連收拾包袱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皇後一直等著青蘿把包袱往自己肩上背好了,才揚聲喚了白行遠進來。


    “青蘿,你與青扇跟隨本宮多年,於情於理,本宮與你雖是主仆,但更情同姐妹。”


    輕輕歎了口氣,皇後難得拍了拍青蘿肩膀。


    “現在青扇沒了,本宮從塗府帶出來的人,就剩你一個了,此一行兇險非常,本宮可著實不想讓你也跟著枉送了性命。”


    白行遠一個手刀,幹淨利落的直接劈暈了青蘿,順帶還流暢無比的把皇後的包袱背去了自己肩上。


    暗衛守在門口恭請皇後出門。


    “讓人替她易個容,本宮一天沒迴來,謝慎行一天不敢動她,隻有在這裏才算真正的安全。”


    若讓人第二天就發現皇後不見了,隻怕亂子更大。


    青蘿多睡一會兒,還能拖個一兩天。


    白行遠屁顛屁顛就跟上去了,不死心的繼續問。


    “娘娘,往哪兒走?”


    “不知道。”


    “娘娘,皇上會在哪裏?”


    “不知道。”


    “娘娘,你想怎麽找?”


    “不知道。”


    忠心耿耿白大人,又落下了兩滴清淚。


    有了施尉前一天喊而不應的先例,皇後這迴學乖了,不等他自己現身絕不開口。


    免得白行遠再給自己請個郎中來,和看傻子一樣的被人圍觀一迴。


    有暗衛開道,白行遠隨行,袁有琴在外接應,又少了青蘿這個拖油瓶,皇後走得是順順當當毫無阻礙。


    不過還沒等皇後偷溜出城,暗衛就已經臉色詭異的攆上來,貼著白行遠親密無間的耳語了。


    再然後,白行遠的臉色……


    也開始詭異了起來。


    “娘娘,驛館……遭了刺客。”


    暗衛有一半送皇後出城,剩下那些個禁衛軍的戰鬥力,讓他們互相圍毆一下,陣勢大的弄出個人


    海戰術倒還行,但刺客來去本就快,身手不凡不說,禁衛軍的留守人數還不多,自然攔阻不住。


    “刺客?青……皇後是死還是不見了?”


    皇後穿的是普通衣物,和白行遠倆人盡撿小巷子走,夜裏不算顯眼,大概謝慎行也想不到皇後會趁這個時候溜出館驛,即便是刺客見著路上一男一女鬼鬼祟祟,最多也就當誰家小兒女私奔出逃,不會多管閑事。


    暗衛直接就在皇後跟前跪下了。


    “請娘娘恕罪,微臣護駕不力,青蘿姑娘……一刀斃命。”


    皇後登時便給楞了。


    不應該吧……


    謝慎行會把自己一刀斃命?


    還是說刺客發現了人是假冒的,所以才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


    但那也不至於啊,青蘿好歹是自己手下的首席大宮女,謝慎行沒找著自己,好歹也應該把青蘿弄迴去好打聽自己的下落才是,沒理由一刀砍掉。


    還是說謝慎行也弄了個假貨過來裝作死透了的樣子,再把真貨給運迴去?


    但假死藥不是刀傷藥啊……要真是謝慎行下的手,暗衛來報的也該是中毒身亡或者是暴斃身亡,不至於是一刀斃命這種外傷吧。


    “是誰派的刺客?”


    暗衛重重磕了個頭。


    “屬下無能,尚在追查。”


    白行遠往前小小踏上半步,剛巧把皇後遮在身後。


    “刺客殺的,到底是皇後,還是青蘿?”


    給青蘿易容的人就是袁有琴,丫從被貶斥出京之後,就一直在京城周邊轉悠,皇後出宮也始終遠遠跟在皇後鑾駕後頭,壓根沒跑遠,這會兒不過是先去城外給皇後張羅住所去了,不可能泄密。


    東廠知曉皇後出逃的就隻有他一個和袁有琴倆人而已,這事兒太大,他當然誰都沒有告訴。


    但即便是暗衛追來通報消息,在見到皇後之後,也不該如此淡定。


    更何況還能在什麽情報都沒得到的前提下,就知道死的是青蘿而非皇後。


    袁有琴沒機會招來這麽一幫子刺客,還能買通東廠原本的暗衛,


    唯一的解釋,隻有是這個暗衛本身就有問題。


    於是,幾乎就在白行遠話音剛落的那個瞬間,先前還低眉順眼俯首認罪的暗衛突然長身而起,輕叱一聲。


    當然,如果是在白行遠眼中,該枚暗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的從靴筒中掏出一枚匕首,電光火石之間毫無花巧的一招直取自己胸口命脈。


    但以皇後那超外行的眼力,也就隻能見到一刀白光狠狠衝著白行遠當胸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昨天寫好之後……突然………………


    斷網了額orz


    一直到現在網才恢複給跪了…………


    活活直接被憋在了word裏麵沒法發啊沒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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