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子的位置離高琨還有些距離,皇後欣賞完高琨從青變白,又從白變紅,最後從紅變黑的臉色之後,一口一個奴才的又笑盈盈的對準了一臉痛心疾首的賀欣然。

    先前還是情敵烏眼雞,恨不得把對方一巴掌扇死,這會兒倒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入了梨園當舞姬,你的教引姑姑沒有教過你從此是要自稱奴婢了麽?”

    女人多的好處就是,很多時候不用皇後自己出麵,自然會有人替她把話說完。

    德妃正愁著皇後最近不怎麽待見她,聽得皇後語氣稍稍有些不樂意,當先便竄了出來。

    “當真不懂規矩,臣妾私以為,舞姬不懂宮規,固然該罰,但其教引失職,亦是大錯,不知皇後娘娘認為是否妥當。”

    皇後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皇上。

    “皇上覺得德妃如此處置,可好?”

    皇上隻恨不得眼珠子都盯去李月婉薄紗之下的小肌膚上去,皇後犯不著在這時候給皇上添堵。

    尤其是德妃自己湊上來當槍使,那就更好了。

    德妃唰的一下又出了一背的冷汗。

    平時都是隻有皇後,這會兒皇上忙著看美人沒工夫說話,她竟然還把正主兒給忘了……

    “民女並非宮中舞姬,隻因思慕皇上,一心為皇上獻舞,故而行此大逆不道之舉,但草民對皇上並無半分惡意,還請皇上明鑒。”

    李月婉恰到好處的又開了口,剛好把正瞪了一眼德妃打算開口的皇上的火氣給憋了迴去。

    “草民今日得以入宮,實屬湊巧,若皇後娘娘不賞宴,民女也不能入宮,民女叩謝皇後娘娘圓民女夙願,如今獻舞已畢,民女出身微賤,怎配留在宮中侍奉,自當出宮,永世不入京。”

    “是哪位李大人教導出如此乖巧的一個女兒?本宮竟然半分都不知道?”

    皇上剛想順著杆子往上爬把人留在宮中,皇後便又淡定的開了口,同時還不著痕跡的伸手拍了拍皇上的手,示意他用不著這麽急。

    都跑來宮中獻舞了,難道還缺了一顆爬上龍床的心麽?

    “果真是深閨不露,隻怕是寶貝得緊呐。”

    即便現在把一個外人居然能混進宮內梨園的事兒翻出來講,皇上隻怕也是一句若非如此怎能成就朕與婉兒今日良緣,說不好還要重賞那群玩忽職守吃裏扒外的完蛋玩意兒。

    她就不信李

    月婉還敢把她是塗相的私生女這種事拿到大庭廣眾下來說。

    就算是塗相滿心想要保了她,也要考慮一下自家娘親在上一輩的京城名媛圈裏的影響力。

    一個私生女的名頭就夠被人戳脊梁骨了,但凡塗夫人再錦上添花的放出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出來,整個京城估計也沒有哪個姑娘小姐的閨閣圈子敢放她進去。

    進了宮不能和九嬪混在一塊兒一點一點往上爬,混上個美人采女有什麽意思?

    皇上新鮮勁兒過了,多得是人得踩死她。

    高公子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皇後沒點名,便坐在椅子裏沒動彈。

    倒是賀公子在憐憫萬分的看了李月婉幾眼之後,又開始死死瞪著高公子,活似那是一隻為了爬進朝廷不惜拿著心上人當墊腳石的大型*白眼狼。

    “青扇,這位月婉姑娘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啊,本宮倒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當真是本宮的不是。”皇後瞄了一眼高公子,又順勢看了下賀公子,便迴頭把青扇給拖了出來。

    投奔了謝慎行又如何?

    難道青扇還敢在這種場合來拆自己這個皇後的台?

    便是再為了心上人肝腦塗地,也得先留著自己這條命,才能和謝慎行雙宿雙棲不是?

    否則她還打算讓謝慎行奉一塊靈位當正妃?

    青扇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才默默走到皇後桌前跪了下來。

    “迴稟娘娘,今日奉旨入宮的小姐中,並無一位李月婉小姐,奴婢失察,不知這位姑娘是哪家千金,還請娘娘恕罪。”

    高公子終於坐不住了,推開椅子走到李月婉身邊,衝著上頭一磕就是三個響頭。

    “草民有罪,請皇上皇後恕罪,月婉姑娘是草民帶入宮中,並非哪家小姐。”

    皇後瞄了一眼皇上,見他終於把目光稍稍從李月婉身上挪開了一點,又分了點心看向了高公子,才微微笑了笑。

    “原來是高家侍女,如此說來,得以入宮倒是情有可原,隻不過高公子也是妙人了,尋常人入宮,便是隻帶一個侍從,怎的高公子會如此風雅,帶來一個侍女,還主動為皇上獻舞?這是否是高公子授意,還是高大人的意思呢?”

    皇上剛想張口,皇後一眼看過去,頓時又給閉了嘴,往椅子裏縮了縮。

    青扇麻溜的又站迴了皇後身後。

    高琨跪在地上,低著頭,倒也看不清楚到底作何

    表情。

    “迴稟娘娘,婉兒並非高家侍女,帶婉兒入宮,也並非家父意思,實是草民自作主張,還請娘娘恕罪。”

    皇後輕輕拿手指敲了敲桌子。

    “你說著恕罪,這便是篤定了本宮還不能先治你的罪了,明知宮中不許隨意帶人出入,你還寧願違抗宮規帶她進來,想必是另有隱情了?還是說這位婉兒姑娘的確是有一心為皇上獻舞之想,所以高公子憐她一片赤誠,替她了了夙願?本宮倒是今日眼拙了,沒瞧出月婉姑娘竟有如此心胸。”

    皇後從上往下看,是看不出什麽臉色來,但白行遠占著坐在下首,清清楚楚的瞄到,皇後話音還沒落完,高琨的臉,那是著著實實的給青了……

    盡管明麵上挑不出什麽錯兒來,但皇後這話……

    著實惡毒。

    高琨若是說自己帶李月婉進宮是為求賜婚,皇後憐倆人一片真愛,或許就放過去了,但擺明了皇上會直接大怒。

    但高琨若說自己是真憐惜李月婉一片求見天顏的真心,皇上是龍心大悅了,但皇後正好趁機賜你一個違抗宮規萬一此女是刺客豈非你高家心存不良的罪名。

    左右都是個死,連帶著把李月婉也一塊兒牽連進去。

    大概皇後是動了真怒。

    別的女人來分龍床也就罷了,你一個莫名其妙跑來的妹妹,先分了爹不說,連相公都要上趕著來摻一腳……

    高琨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大概就是自己作死,跑去聚賢樓裝逼了……

    如果不去聚賢樓,就不會認識婉兒,如果不認識婉兒,就不會替她出頭,不替她出頭,就不會把她接進府裏,不接進府裏,也就不會被她灌下這麽多碗*湯,先是忍了她和賀欣然私奔,這會兒還把整個高家都牽扯了進來。

    薛昭儀恰到好處的輕輕點了高琨一句。

    “高公子,皇後娘娘問你話呢,怎的如此不知禮?”

    賀欣然看著高琨的目光,終於從譴責切換到了同情。

    先前高琨不出麵,他還心存僥幸那是人家高琨逼良為娼……啊呸呸,是逼良為妃。

    但現在皇後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擺明了高琨是結結實實的被擺了一道。

    幸好當時他把人追迴去了。

    否則現在跪在下麵承受皇後x皇上雙重怒火疊擊的就是自己了好麽……

    “迴稟娘娘……草民實

    是不知如何開口,請皇上皇後恕罪。”

    一直到後來很久,皇後迴憶起來,還忍不住稱讚高琨實在是一個京城中難得的實誠人。

    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居然還能如此大智若愚的爽快認慫。

    皇後往下瞄了一眼一群伸長了脖子等著聽八卦看戲的公子小姐們,終於側了身子,恩準了皇上開口。

    “臣妾覺得,高公子或許另有隱情不便當眾說出,為求公正,臣妾懇請皇上與臣妾一同聽一聽,皇上以為如何?”

    反正這種湊出來的宴會,大家也就是進來相個親,規格小姐和公子們互相搭個訕拋個小媚眼,何況還有德妃淑妃鎮場,皇上皇後在上麵戳不戳著,其實問題也不大。

    皇上是巴不得有新鮮玩意兒聽,當場便讓小樂子往偏殿去準備,拉著皇後就要跑。

    還是皇後匆匆說了句讓各位小姐盡興。

    皇後臨走時特意又往謝慎行的空位上看了一眼,白行遠趁著青扇愣神的功夫,微微衝皇後點了點頭。

    最近東廠收到的消息,謝慎行雖說是和各家小姐打得一片火熱,但到底對穆青霜又略微有些不同,這會兒倆人一塊兒不見了,就算是有宋橋盯著,隻怕他過會兒還得親自走一趟給皇後迴話,才算得保險。

    否則以宋橋的性子,迴頭憋得臉紅脖子粗的,也隻憋出個相談甚歡來,皇後非掀桌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meteorying3315

    妹紙啊……腫麽說呢……

    你的評……

    咳咳咳咳

    明天我去問問客服看看…………

    忒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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