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天兒”

    “誰,你是誰!”弘天驚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滿臉大汗,唿唿喘氣。

    又是這個聲音,二十多年來,每年的這個時候弘天都做著同樣一個夢。一片樹林裏,模糊的聳立著一座大殿,大殿內陰氣森森,一陣陣邪氣讓人十分壓抑。大殿兩側豎立著許多幹屍,似乎已經經曆了千百年的歲月洗禮,幹屍殘敗不堪,隻剩下幹黑的表皮包裹著骷髏身軀,那一陣陣的邪氣就是從這些幹屍身上散發出來的,仿佛預示著他們並沒有真正死亡,而是在熟睡。

    大殿的盡頭是一條悠長的通道,彎彎曲曲的通向地下。沿著這條狹長的小道而下,隱隱的就能聽見這個充滿磁性的男人聲音,聲音包含著親情與關愛,讓弘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

    沿小道下到幾十丈距離後,就被一扇沉重的大門所阻擋,弘天使勁全力也不能將大門動之分毫。他隻能站在門外靜靜的聽著那名男人的唿喊,卻無力將那大門推開,失落與傷感的情緒衝上了心頭。

    “唉!”弘天坐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麽滋味。

    早在弘天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做著這個夢,起初弘天沒當一迴事。隨著年齡的增長,弘天越來越覺得這個夢做的是那麽的真實,真實的讓自己感覺不出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裏。

    弘天始終覺得夢中的男子一定和他有著血緣關係,不然每次做夢時,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感傷和失落。好象自己最親的親人正遭受著什麽磨難,自己卻束手無策。

    父親,父親這個詞語對弘天來說是陌生的,但每次做完這個夢的時候這個詞語卻又那麽深動。弘天漸漸覺得夢中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父親。

    弘天曾無數次的問撫養自己長大的大娘,自己的父母親究竟是誰,自己究竟是怎麽來的。大娘每次都是說自己是從深山裏撿來的,父母是誰,她也不知道。

    望著大娘閃閃爍爍的眼神,弘天自然不肯相信。大娘一輩子勤儉節鋪,為人總是和善,慈祥。但一旦提起自己父母的事情,大娘總是刻意迴避,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秘密。

    弘天自小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即使雙親不在人世,也要找到他們的遺骸,他要向村裏人證明,他不是野孩子,他也曾有父母。

    弘天無心再睡,披上一件衣服下了床。走到尤力床前看了看,床上被單整齊,空無一人。尤力跟莫然修行已經一個多月了,幾乎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常常連續好些天都見不到他一麵。

    “這小子,還挺刻苦的。”弘天苦笑的搖了搖頭。在他心裏,尤力就是一個地痞加無賴,遊手好閑,吭蒙拐騙樣樣具全。每次修煉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不知道莫然這個老頭子是怎麽讓他能這麽用功,實在是奇妙啊。

    弘天拿起龍淵劍走出院子,在這片宿舍小區一邊亂晃悠,一邊還在迴味著剛才的那個夢。不知不覺走到一片小花園,花園不大,卻很精致。園子裏栽了許多奇花異草,一陣真芳香撲鼻而來,讓人頓時神清氣爽。一聲悠揚的蕭聲傳了過來,蕭聲中滿是哀怨和憂傷,讓人聽了也不知不覺的陷入其中,迴憶著過去的困苦與磨難。

    “誰?”蕭聲嘎然而止,一個苗條的人影夾帶著一陣清香飄落在弘天麵前。

    弘天一下驚醒了過來,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一見之下,隻覺腦子轟然一聲,天旋地轉,口幹舌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女子低首垂眉,一雙玉手握著一個瑪瑙製的蕭笛,一身素衣白如冰雪,月光斜斜的照在她臉上,那張臉容如她蕭聲一般淡遠寂靜,空穀幽藍。

    弘天心中一片空白,天地萬物一片死寂。隻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不斷加速,越來越響。心中喃喃自語:“天下竟會有如此絕色女子,一定是仙子了。”

    女子見失魂落魄的緊盯著自己,微微皺眉道:“公子?”

    弘天年值十四,五歲,正是情竇初開之時。此刻看見白衣女子,刹那間情根深種。心中不斷的對自己說:“鎮靜,一定要鎮靜。我須得讓仙子看見我英姿勃發的樣子,可不能這麽一副膿包樣!”當下一挺胸膛,負手而立。突然想起:“對了,我還是側著身子比較好看。”於是又微微側過身體,雙目炯炯的望著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見他不時扭動身體,片刻擺出數個造型,心中不解,正待相問。突然看見弘天手中龍淵劍,口中“咦”了一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突然迷離了起來。看著弘天微微一笑:“公子這柄劍從何而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暖花開。看的弘天膝下發軟,差點一膠坐倒。他自覺失態,頗為懊惱。當下站直了身子,向前微微欠了欠身體道:“不瞞仙子,此劍是我偶然在天頂山下洞穴所得。”

    倘若別人問起,弘天還要考慮種種事端,如今仙子問起,他哪裏還有半分隱瞞。當下便將那日情景詳細的描繪了一遍,說的口若懸河,吐沫橫飛。重點突出自己如何英勇,獨戰大犀,最終成功降伏。

    白衣仙子微側腦袋,雙目凝神,若有所思,道:“公子可否把寶劍借我一觀?”

    弘天二話不說,倒轉劍鋒,用手指捏住劍刃,恭恭敬敬的遞到仙子手中。白衣女子伸出左手,月光下看來玲瓏剔透,軟玉溫香。弘天正在心中讚歎不已,忽見那纖纖細指如蘭花般張開,一道白色真氣自指間緩緩溢出,包住劍柄,徑直送迴白衣女子手中。

    弘天心折不已,他雖也已能將真氣化做各種形態。但卻不能這麽細膩的控製實質化的真氣。

    白衣女子左手握住劍柄,右手不斷撫摩劍身,口中輕輕練出一段咒語,一陣白色光芒從劍身爆射而出。伴隨著一陣吼聲,大犀破劍而出。大犀站穩腳跟,望了望弘天,瞪大眼睛不滿的朝弘天吼了兩嗓子,似乎在責怪弘天把它封印在劍身中這麽長時間。

    弘天大驚不已,這段封印語可是從逆天上學來的啊。麵前這個仙子怎麽會知道。弘天摸了摸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白衣女子摸了摸大犀的腦袋,怔怔看了許久,突然一顆眼淚掉了下來,落在劍鋒上,沿著劍鋒滑落在草地。

    弘天大吃一驚,大為著急,不知她為何事傷心,想要詢問,卻又不敢開口。

    白衣女子低聲道:“劍有鋒,人已去。此劍為我族鎮族之寶,丟失已有幾千年,沒想到沉寂在崖底。”說完,看著大犀道:“多謝你族一直鎮守,現在你族已經完成使命,可以去了。”

    大犀似乎明白了白衣女子所說,匍匐在地,口中不斷悲鳴。隨後竟然半跪下前蹄,朝白衣女子拜了三拜。

    弘天雖一時聽不明白白衣女子所說,卻也明白龍淵劍一定與她和她的族類有著莫大的因緣。見她睹劍傷情,心中也十分難受,說道:“既然這把劍是姐姐一族的,那就還給姐姐吧,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白衣女子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此劍在崖底沉寂幾千年,被你得到,可見上注定此劍和你有緣,我族也已衰落,這把劍你就留著吧。”她左手一展,龍淵劍又平穩飛迴,恰好插進弘天腰間綠色劍鞘。

    白衣女子凝視弘天:“此劍本是我青族鎮族之寶,不知公是哪族?”

    弘天茫然道:“哪族?我自小漂泊,我也不知道是哪族,也許還沒族。”說罷,嘿嘿一陣傻笑。

    白衣女子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公子以後就說是青族人,避免惹出一些麻煩。”

    弘天見白衣女子關心自己,心中一陣甜蜜。心中開心的要爆炸一般,癡癡的應喏。

    “我剛進武學殿,姓弘名天。不知仙子能否告之姓名,還有此劍究竟有何來曆。”弘天呆呆的望著白衣女子問道。

    白衣女子側過身子,抬頭望了望天下的彎月,答道:“我叫冷月,是你的四師姐。我已經好幾年沒出過這裏了,不知道師傅太老人還好嗎。”

    “好好!他老人家能吃能喝,舒坦著呢。”弘天趕忙答道,生怕失去了說話的機會。

    “他老人家身體好就好,這幾年多虧三位師兄照料了,我也沒盡到孝道,唉,再等半年我就可以出關了,到時候在侍奉他老人家左右吧。”冷月接著說出了龍淵刀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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