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弟子拿出的夜語花越銘心知道,這花十年生長,十年開花,十年結果,是一種已經接近神物的靈草,而且它開花隻有一夜,若是錯過那一夜,花就會謝掉,再無藥效。


    因此,這花得來並不易,人世少有,也算非常珍貴。而且這花對安神有特別的效果,哪怕陷入魔障的人,隻要吃了這花煉製成的丹藥,也能夠緩解。


    越銘心想著這花究竟能不能讓他不再思念鳳辰煌,不再失眠。


    於是接過那香囊並湊近鼻子聞了聞,感覺藥性。


    那是一股讓人神魂顛倒的香味,這味道讓人恍惚中感到了一種安寧而美好的境界。那些過去種種的紛亂思緒,也仿佛在霎那間消失無蹤了。


    越銘心憑直覺感到,這東西一定對他現在的紛亂心情有所幫助。


    就在他沉浸在夜語花的香味中,心中想著要把這花如何煉製丹藥服用。耳邊卻猛然聽到那女弟子一聲驚唿。


    當他抬頭的時候,便看到那女弟子如同一個口袋一般,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劃過天空,墜落到了花園旁邊的一處密林。


    長生殿本就是修築在大山之中,周邊是深穀高山和密林。


    越銘心見此突然變故,心中大驚。


    這什麽情況?


    他第一個反應便是要趕緊去救那女弟子,否則那女弟子還不摔死?


    正當他要起身去救,猛然間,手臂卻被人一把拽住。身為小神境強者,有人居然能夠讓他無知無覺就近了他的身,還緊抓著他的手臂。


    這讓他心中大駭。


    越銘心猛然轉頭仔細看向抓住他手的那人時,竟發現,那人居然是鳳辰煌。


    鳳辰煌一臉陰冷地看著他,然後看到了他手中那個繡著鴛鴦的香囊,頓時臉上怒氣充盈,一把將香囊搶過來,摔在地上,一道術法讓其灰飛煙滅了。


    越銘心驚怒道:“你幹什麽?”


    陡然見到鳳辰煌,越銘心覺得很意外,但是現在還有讓他更意外得事情,例如女弟子摔出去,還有鳳辰煌發神經把那夜語花用術法擊成了飛灰。


    越銘心話音剛落,就聽遠處一串慘叫,用精神力一掃,越銘心便看到那女弟子掉在一棵大樹上,壓斷無數樹枝樹杈,摔在地上,一身狼狽,卻幸好沒有性命之憂。


    那女弟子畢竟是有修為的,這樣摔一下也不會要命。


    還未等越銘心說話,鳳辰煌首先開口道:“那騷貨死不了!”


    此言一出,越銘心盯著鳳辰煌怒斥道:“你這是幹什麽?”


    越銘心不用問也知道,那女弟子之所以會如此,定是剛剛鳳辰煌將她提起丟出去的。


    這無緣無故的整治一名長生殿的女弟子,這個煌侯是想要幹什麽?


    鳳辰煌見他怒了,卻也似乎更加憤怒,質問道:“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你為何要接她給的香囊?”


    越銘心一愣,又想起剛剛那香囊被鳳辰煌用術法擊了個粉碎,不禁愈加憤怒道:“我接她的香囊與你何幹?你憑什麽毀了那香囊?”


    那裏麵有稀有的夜語花,被鳳辰煌就這麽一道術法打成了灰,真是可惜了。


    鳳辰煌突然冷笑起來,那笑又冷又可怕,極其不成常,看著讓人毛骨悚然。


    越銘心從沒見過鳳辰煌如此,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現在究竟是什麽狀況。


    就在他絲毫沒有防備之時,鳳辰煌一個手指點中了他的眉心,將他的修為封印了,然後把他收進寶石空間,瞬移迴了煌侯府。


    等迴了侯府,鳳辰煌將越銘心放出來,卻並沒有解了他身上的封印。


    這是綁架?他堂堂的長生殿少主被人綁架了?


    可這個鳳辰煌為什麽要把他綁架到煌侯府,真是奇怪。


    越銘心一臉莫名其妙,憤然問道:“鳳辰煌,你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鳳辰煌看了看他,在屋中來迴走了好幾圈,情緒越來越奇怪,似乎有些慌張道:“我不想幹什麽,我好久沒見你了,所以你先住我這裏吧!”


    說罷,匆匆走了出去。


    這算什麽事?


    越銘心氣結,這個鳳辰煌莫不是瘋了吧?把他綁架到這裏,還居然不知道為何嗎?


    不過,說起來,他也好久沒見鳳辰煌了。


    是不是因為兩年的時間都與他在一起的緣故,所以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日子。


    不與鳳辰煌在一起,越銘心都會覺得似乎有什麽空了。


    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越銘心等了好半天沒見鳳辰煌迴來,便走出屋子。


    院中的藤蘿架下,放著一個檀木的矮桌,鳳辰煌竟在那桌旁席地斜靠軟墊上喝酒。


    他似乎已經喝了一會兒,神情有些醉意,那酒的味道飄得滿院都是。


    越銘心走至鳳辰煌麵前,低頭看著仰身靠著軟墊喝酒的他問道:“鳳辰煌,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如果仔細想想他的處境,越銘心就會覺得奇怪,這個鳳辰煌封了他的修為把他帶到煌侯府,卻又把他扔在房間中,獨自跑出來喝酒。


    他不明白這個鳳辰煌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鳳辰煌抬眼看著他,翻身坐起,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一起喝酒,阿越。”


    越銘心坐下了,卻沒有喝酒。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喝酒之後的事情,所以從此之後,他滴酒不沾。


    鳳辰煌見他不喝酒,不禁嗬嗬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苦澀和淒涼。


    這段時間,他想明白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堂堂一方諸侯的他,居然隻喜歡一個男人,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還不讓月國皇室笑死?


    他這個煌侯將注定無嗣。


    越銘心見他笑得有些發瘋,還邊笑邊喝酒,於是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喝酒。


    鳳辰煌將手中的銀酒杯扔到了地上,其中的酒潑灑了一地。


    譚厚,他一臉極度無奈地看著越銘心半晌無語。


    微風吹過,樹葉悄然落下,一切仿佛都在發生,又仿佛很安靜。


    二人對視了很久,久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當越銘心最終想要放開鳳辰煌那隻被他按住的手,鳳辰煌卻猛然間反手一把將他的手抓住,說道:“阿越,你別再離開我了,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們在一起,好嗎?


    我們在一起,好嗎?


    就是這一句話,讓越銘心想起那天在藤蘿架下,鳳辰煌拉著他的手,麵上帶著悲涼和乞求。


    一向高高在上,不肯屈於人下的煌侯,那一刻表現得是如此卑微,如此小心。


    唯恐一不小心,便失去了他最珍視的人。


    而他最珍視那人,原來就是他越銘心。


    當時越銘心聽到他這一句話,猛然間仿佛被一個重槌敲了腦袋,他的思緒混亂,耳朵鳴響,一直都是那句話在種種敲擊著他的心。


    越銘心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心情。他想哭,還想笑,抑或者麵對這樣的事情,他竟哭笑不能。


    說到這裏,越銘心停頓了。


    蘇清影心中更不是滋味,他在不知不覺中,竟奪走了越銘心的愛人,雖然那個煌侯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對越銘心的感情,那是一點都不摻假。


    二人分開了一段時間,煌侯卻以那樣的方式把越銘心找迴去,這自然能說明,煌侯心中的的確確是太在乎越銘心才會如此。


    過了好一會兒,越銘心才繼續說後麵的事情。


    自此之後,煌侯與越銘心是同吃同寢,出雙入對。


    他們的事情雖然沒有詔告天下,但明眼人都看出了是怎麽迴事。


    跟越銘心的事情,煌侯並不想遮遮掩掩。他是一方諸侯,喜歡誰難道還用遮掩?


    無可否認,煌侯這個人,做人是很高調的。


    煌侯曾對越銘心說過:“女子雖美,卻隻是貪慕我的權勢,入我眼,不入我心,而你,與我同生共死,才是我心中的唯一。”


    長老們見煌侯喜歡一個男人,頓時炸窩了。


    可當他們打聽到越銘心的來曆,又頗為忌憚。


    出於不想得罪長生殿,他們便隻能威脅鳳辰煌說,若他再不寵幸女子得到子嗣,便要他退出煌侯的位置,讓其他人取而代之。


    煌侯無奈,隻得答應寵幸女子,但決不答應讓任何女子做正室或側室,也就是說,即便有女子給他生了孩子,他也不給其任何名份,最多就是厚賞金銀。


    他給不了越銘心名份,因為這種事沒有先例,但他卻可以不給別人名份。


    長老會妥協答應。因為他們要的是鳳辰煌的子嗣,隻要擁有煌侯血脈的,哪怕庶出又如何?反正沒有嫡出,庶出的也跟嫡出差不多。


    這件事情算是雙方各自妥協了一步。


    之後,長老會源源不斷地給煌侯送各種美女,希望能把煌侯的寵愛從越銘心那裏奪過來,可惜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成功,甚至有些不明情況自以為是的,給煌侯下套或下藥的女子,皆被鳳辰煌虐殺了,那些死法都是千奇百怪,卻還都是不得好死。


    自此煌侯虐殺女子之名更盛。


    幾年下來,倒是有幾個女子懷上了煌侯的孩子,可惜皆是還未生下來,就胎死腹中,甚是離奇。


    這件事情,不僅引起了長老會的注意,也引起了鳳辰煌的不滿。


    若是沒有女子為他生下子嗣,長老會就會無休無止的給他塞女人,就算他不願意,也要捏著鼻子忍了。他都忍了多少次殺人的衝動與那些女子行房,就為了得到一個子嗣,可偏偏有女子懷了孩子也保不下來,好不容易有一個已經生出一個男孩,卻偏偏滿月沒過就夭折了,還查不到一絲痕跡。


    長老會和鳳辰煌開始追查煌侯府中究竟有什麽人在作祟,卻終究沒有查出什麽名堂。


    毫無頭緒的情況下,眾人的目光落在了越銘心身上。


    越銘心是鳳辰煌最喜愛之人,也是最受寵幸的,而修為又如此高,若他不肯讓那些女子生孩子,似乎也做得到,因此,長老會開始嚴重懷疑這一係列的事件是越銘心做的。


    越銘心百口莫辯,但好在鳳辰煌並不懷疑他,依然與他恩愛異常。


    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鳳辰煌忍無可忍,徹底打消了要子嗣的念頭,直接跟長老會攤牌,表示自己今後將過繼兄弟的兒子當繼承人,到時候以修為和能力論。


    長老會懷疑越銘心,卻苦於沒有證據,還不敢直接得罪這個大門派的少主,也隻得忍了,同意了鳳辰煌立嗣的建議。


    就這樣平安過了幾年,月國開始了與花國的戰爭,結果月國打了敗仗,花國人馬奪了月國的城池,開始在月國境內製造各種內戰,讓各路諸侯諸侯都紛紛獨立。


    當時煌侯領地因為地理較偏,並沒有接觸到花國那些人馬,自然也沒有被煽風點火。


    但當時煌侯也考慮過想要趁亂世撈一把,待到與長老會商議之後,卻發現他們這邊兵力不夠,若是出去,不等被月國皇室幹掉,就有可能被花國幹掉,因此便作壁上觀,靜觀其變。


    聽到這裏,蘇清影心想,哦,原來當年我帶著花國那些男兵來月國還改變了很多東西啊。


    始作俑者的蘇清影沉默不語,繼續聽越銘心說。


    花國士兵沒鬧騰多久,便迴國了,當然迴國前,是狠狠刮了月國皇室一筆。


    之後,因為月國皇室的國庫空虛,而諸侯們再度分散後實力不行了,於是大家都開始休養生息,月國也暫時平靜了。


    然後在去年的時候,月國皇室為了再度拉攏諸侯,便開始了政治聯姻,煌侯這裏,自然也收到了一份聯姻。


    煌侯與雨晴公主聯姻。


    長老會覺得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而且為了聯姻,月國皇室又封了一塊地盤給煌侯,雖然那地方除了一個不大的城池,都是大山,但有總比沒有好,因此長老會就這麽愉快地決定讓煌侯聯姻了。


    煌侯自然是不想幹,因為這樣的聯姻讓他無法與越銘心交代。


    他承諾越銘心一生一世在一起,絕不娶任何女子,不給她們名份。


    可現在長老會為了一塊地就要破壞了他對越銘心的誓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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