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傾凝和蘇清影說話,有意瞞著紫玉流煙,所以先前那些他沒聽到。


    當紫玉流煙聽完煌侯的意圖,心中難免有些吃驚,世上竟有吞噬狐妖抵擋情劫成神這種事,他居然都不知道,於是問道:“你如何得知這事的?”


    修道者對如何能晉級和如何能規避天劫的事情都比較敏感,紫玉流煙想要追根究底也屬正常。


    偏偏蘇清影不肯告訴他傾凝的事情,便敷衍他一句:“我就是知道!”但語氣卻異常堅決。


    然後話題轉移:“煌侯平白無故給我靈石礦助我修煉,根本就是要圖謀我的性命。”


    紫玉流煙問不出來,便不再去打聽蘇清影消息的來源,心想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煌侯如此大方的給蘇清影三座靈石礦脈,目的肯定不會簡單。


    他沉吟良久才問道:“你有什麽把握弄死那個煌侯?”


    蘇清影一愣,心想:我找你想辦法,你反而來問我?我若是有辦法還要找你?


    紫玉流煙看他那樣子,就知道蘇清影心中打了他的主意,隻得無奈道: “若是要逃走,我還能幫你,但要打敗煌侯,甚至弄死他,恐怕有點難,我搭上幾個上等法器,最多和他平手,但問題是他府邸中還有其他的高手存在。我看過了,整個侯府,至少有五個小神境的強者存在。硬拚起來我們是要吃大虧的。”


    紫玉流煙精神力還算不錯,之前一到這煌侯府就到處查探過,發現有好幾個院子裏,都住著小神境強者。有了這種發現,他就意識到蘇清影招惹了一件很大的麻煩事,所以當蘇清影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卻不幫。他要隱藏著,在適當的時候救蘇清影脫身。


    可惜蘇清影不知道他的苦心。


    五個小神境?蘇清影心驚,這是不是太多了?什麽時候,小神境強者像大白菜不值錢了?


    看著他的錯愕。紫玉流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最小的也有六十以上了。估計是這個煌侯府長老一類的存在。”


    原來如此!蘇清影心中有了數。他知道這世界,每個皇族或豪門大家。總會有那麽一些修為高強的人在守護。這些人算是一個家族的底蘊或底牌。有這些人在,那些皇族世家才能在權勢紛爭中屹立不倒。


    很多修道者因為近神壽元隻有一甲子,因此都不肯邁過近神這個坎,把修為停留在了小神境後期,享受更長的壽元。也為了守護家族。想來煌侯府這些小神境強者就是如此。


    晚上,鳳辰煌夜宴,特意讓蘇清影出席,這是普通的家宴,除了煌侯的幾個弟弟和家臣,就是美姬。鳳辰煌沒有正室,沒有側室,但美姬卻多得讓人眼花。


    但從姿色上來看,那些美姬再美,也沒有誰能超過蘇清影。


    蘇清影很解風情地陪煌侯喝酒。那煌侯卻也奇怪。放著他這樣的美人摸都不摸一下,也不要那些美姬,居然隻是喝酒,仿佛謙謙君子一般。


    莫非他還真是君子?或者煌侯覺得他與蘇清影是合作關係,所以不想輕易輕薄他?


    怎麽可能?單憑煌侯要他當爐鼎這件事,蘇清影就覺得煌侯是個人渣。


    蘇清影想要好好探查一下,這煌侯究竟有什麽弱點。


    在席間,蘇清影開始瘋狂地給那煌侯灌酒。若是讓煌侯喝醉,紫玉流煙動手會不會容易些?


    紫玉流煙在寶石空間中嘀咕: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殺煌侯?


    這蘇清影膽子也忒大了,敢去算計一個小神境中期的強者。


    煌侯見他嫵媚多姿。有些的模樣,卻也沒有懷疑什麽,但凡他斟酒,便喝下肚。


    喝了一會兒。煌侯覺得沒意思,便道:“單是我喝有什麽意思,你也喝啊?這一晚上,也沒見你喝一杯酒。”


    蘇清影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似笑非笑地問煌侯:“您是要我當眾現出原形嗎?”


    煌侯一愣,然後嗬嗬一笑。便不再提讓他喝酒的事情。蘇清影繼續給他灌酒,而且還說:“以你的修為,再多也和喝水差不多吧?”


    煌侯點頭承認,自己不可能喝醉,因為修為太高。


    等夜宴結束,蘇清影讓侍女扶著煌侯去了寢室。他自己則是迴了雨晴公主的住處。


    他現在就在雨晴公主外屋居住。雨晴公主膽小,需要人陪。


    過了兩天,蘇清影在煌侯府橫行無忌地走了一個遍,並找了管事要他拿出點好酒來給煌侯喝。


    管事已經得到煌侯的吩咐,對蘇清影要客氣,他便知道蘇清影在煌侯那裏不是一般人。他們這些管事,一向懂得察言觀色,若是連主子的意思都摸不透,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當蘇清影要他拿出好酒來的時候,他稍稍猶豫便道:“侯府地窖中,有一些用妖獸骨頭泡的上百年的好酒,凡人喝了會死,修道者喝了會醉,但能增進修為。”


    蘇清影一聽,頓時眼睛放光道:“侯爺大婚,有好東西你不拿出來?又不是給我們喝,都是為侯爺準備的!”


    管事無語,隻得道:“那是侯府的私藏,需要經過侯爺同意。”


    蘇清影聽了擺手道:“你去跟侯爺說,就說大婚那天弄一壇來。喝不醉的酒,喝了有什麽用?”


    管事聽了汗如雨下。心想麵前這美女雖然極美,可說話也太肆無忌憚了,若是侯爺聽到了,會不會將他一掌拍死?


    等管事去稟報煌侯的時候,隻能撿著能說的說。他是想告蘇清影的黑狀,但現在蘇清影正受寵,別狀沒告成,還讓煌侯遷怒於他。把自己搭進去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煌侯正在書房看書,聽了他的稟報,連眼皮都不抬地道:“以後這種事不用迴稟本侯,他要什麽就給他。”


    管事聽了,再度汗如雨下。他預感煌侯府要出女主人了。


    消息不脛而走,煌侯府西禺瓊樓院中炸窩了,幾個豐神俊朗的中年人在院中討論著蘇清影的事情。


    “那個狐妖怎麽出現在侯府的?”一個聲音如珠玉。麵如淡金的中年人道。


    另一個長發如墨,身穿青衣的中年人道:“聽聞是辰煌帶迴來的。”


    又有一個身姿玉立的中年人道:“奇怪了,辰煌何時喜歡上狐妖了?”


    眾人默然半餉,才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簷下傳了過來道:“這些年。你們也給辰煌塞了不少女人,看來還是不夠美吧?”


    眾人迴頭, 隻見一位老者身穿上等褐色絲綢長袍,麵容枯槁,但眼睛卻透著精光。他的身姿有些微躬,倒有些像八九十歲的老人,可誰又能想到,他現在已經兩百多歲了。


    人類兩百多歲,活的時間已經算夠長的了,所以這老者,看著真是有些老朽的模樣。


    而院中這幾個中年男子,其實都有六七十歲,隻不過他們有修為又擅保養,看起來卻像三四十歲的模樣。


    眾人連忙躬身對那老者行禮。然後在最前麵的身姿玉立的中年人道:“大長老,人類女子的顏色哪比得過狐妖,可狐妖卻不能傳宗接代啊!現在辰煌膝下無子,我等為此都非常擔憂。”


    大長老道:“你們繼續為辰煌物色美貌女子,並跟辰煌說清楚,他必須要有子嗣,否則,就讓其他人代他的侯爵,今後侯府的資源,他也休想再用。”


    眾人神色一凝。這是大長老對煌侯下最後通牒了?


    幾天後,煌侯與雨晴公主大婚。雖然煌侯非常不重視這場婚事,但他手下的人可不敢怠慢,依著禮製一絲不苟。辦得非常隆重。


    拜堂之後,煌侯應酬完其他人。他雖然喝了很多酒卻也沒見醉,蘇清影便拉著煌侯,非要他把那壇妖獸骨泡的酒喝了。還口口聲聲對煌侯說:“侯爺可別忘了前些天承諾的事情。”


    煌侯以為他擔心自己說話不算數,便爽快地喝了他敬的酒安他的心,還連聲道:“你放心。本侯一向一言九鼎,答應過的,必然能夠辦到。”


    蘇清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杯又一杯地倒酒給煌侯,還連連誇煌侯好酒量,好氣魄。


    煌侯喝了侯府的秘藏酒之後,果然開始露出醉態了。真如那總管所言,修道者喝了會醉,蘇清影試探地聞了聞那酒,一下就覺得神魂不定,估計若是他喝一口,便會醉得現了原形。


    這樣的好東西還真是隻能給煌侯享用!


    蘇清影猛灌了煌侯很多杯,若不是那些個吝嗇仆人不再提供那種酒,蘇清影就能讓這個煌侯徹底喝成爛泥。


    瞧著煌侯搖搖欲墜的樣子,蘇清影湊上前去試探道:“侯爺答應的靈石礦脈改天帶我去看看。”


    煌侯頭暈乎乎地胡亂點頭,口中喃喃地道:“你放心,少不了你的。”一身的酒氣簡直要把人熏死。


    蘇清影點手對身旁的侍女道:“扶侯爺去新房。”


    兩個侍女上前,一左一右地撫著煌侯往新房走。蘇清影緊跟其後。


    到了新房,蘇清影讓侍女給煌侯更衣,便打發侍女出去。然後對坐在床上蓋著蓋頭的雨晴公主道:“今天侯爺喝醉了,你去別的屋歇吧,這裏有我。”


    雨晴公主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屋子,連忙扯了蓋頭就往門口去。


    在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一看,頓時都嚇了一跳,這哪有洞房花燭把新娘子攆出去的?


    剛有婆子要上前說兩句,蘇清影轉身一巴掌甩在她臉上道:“讓你們安排公主去別的屋,聽不到嗎?今晚我伺候侯爺!”


    婆子被打得眼冒金星,還被蘇清影一腳踹出了房間。雨晴公主乘機也出了房間。


    蘇清影在關門之前,指著門口那些丫鬟婆子道:“今天的事誰敢亂說,我讓侯爺拔了你們的舌頭,刺瞎你們的眼睛,把四肢砍了扔酒缸裏泡酒。”


    眾奴婢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喏喏地退出好幾步,連門口都不敢站。蘇清影在侯府得意了好幾天,大家都知道他是煌侯的新寵,不敢得罪,所以避而遠之。


    這個煌侯府,有眼色的人多得很,早就知道煌侯對那雨晴公主連正眼都不瞧,根本不在乎。這新婚夜就被趕出房間,大家也沒覺得有什麽驚訝的。


    蘇清影反手將門關好。


    看向煌侯,隻見他稍稍有些健康色的臉頰上透著些紅暈,看來是真的醉了。


    煌侯半靠在床上,一隻手支著昏沉的腦袋,搖頭晃腦地看了一會兒蘇清影,視線都是模糊的,他剛剛喝了一罐月狼獸骨泡的酒,任憑修為高,也是醉了。蘇清影穿著一套白色的衣裙,恍惚間,他就隻看到白衣墨發,他對蘇清影點手道:“阿心,你過來。我好想你,你怎麽才迴來?”


    阿心?這又是誰?莫不是煌侯新給他起的名字?


    蘇清影沒有上前,抱著手冷眼看著他問道:“阿心?”


    煌侯嗬嗬地笑起來,然後道:“你有什麽可生氣的?我跟那些女人不過是為了生孩子……沒有孩子,長老們不消停,阿心,你何必那麽小氣?”


    這不是在叫他。


    原來煌侯心中有人!難怪這幾天,他都沒碰過任何女人。癡情的人,眼中心中隻有一個人,碰也隻想碰一個人,莫非這個煌侯也是個情種?


    見蘇清影一直站立著不過去,煌侯悠悠歎了口氣,起身過來拉蘇清影道:“乖,過來,我想死你了。”說著就想一把將蘇清影推到床上。


    蘇清影哪會吃他的虧,一轉身讓他撲了一個空。


    猛然間,頭頂有什麽淩厲的東西直墜而下,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讓煌侯感覺很要命。


    出於本能,他一下祭出一件盾形的法器擋在了頭頂。


    “轟隆”一聲,一道炸雷劈下,正劈在盾形法器上,一下把煌侯壓得陷地八丈深。


    待炸雷過後,煌侯已經全身虛脫,那盾形法器也變成了碎片。


    蘇清影挪都沒挪位置,低頭看著趴在八丈深坑中一身虛脫的煌侯,居高臨下地道:“喲,居然有些能耐啊!天劫都劈不死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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