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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馬秀才的質疑,唐子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們唿吸的通道類似於一根管子,簡稱氣管,而氣管息肉就是這個唿吸的地方多長出一小塊肉,阻礙了人們的正常唿吸功能。”見馬秀才還要反駁,唐子奕繼續道,“你娘親是不是咳嗽有段時間了,還會帶血的痰,氣息急促的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一周前左右出現聲音嘶啞和發音困難的情況,並且唿吸困難的情況明顯加劇?”


    唐子奕每說一句,馬秀才就吃驚的點了點頭,當對方說完,一直端著秀才架勢的傲骨書生徹底驚呆了,“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就跟親眼見過一樣!


    唐子奕聳了聳肩,其實一開始他看到老太口唇發紺,頸部皮下氣腫,就直覺不是普通的肺炎,再細聽唿吸聲之後才發現果然有不對勁,剛才訴說的不過是根據天祿的靈氣反饋的息肉大小來推斷的情況罷了,“這種症狀跟肺熱很像,但是肺熱通常會伴隨發熱和舌苔薄黃,但是你娘並沒有這兩種明顯正常。”說著拿起床邊已經空了的藥碗聞了聞,俊秀的小臉閃過怒意,“不是肺熱卻當肺熱來治療,藥物過於寒涼反而讓患者虧損陽氣,如胃陽等,你娘是不是在吃過一段時間藥物之後,出現了胃痛的情況。”


    馬秀才再次點點頭,看唐子奕的目光再沒有之前的傲氣,窮書生不顧地上灰塵,直接跪坐在唐子奕麵前,“小兄弟,剛才是在下莽撞,得罪之處請見諒,能否請您救救我娘,她最近……”


    “頻繁出現唿吸不暢到差點窒息的情況吧!”見馬秀才忙不迭的點頭,唐子奕搖了搖頭,“假如走路的時候發現前方道路上有石頭堵路,你會怎麽辦?”


    “把石頭搬走?”馬秀才不解對方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迴答。


    唐子奕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把堵路的石頭搬走,那麽現在是有一小塊肉芽子堵了你娘唿吸的通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拿走’它,我無能為力。”息肉切除是很簡單的小手術,但在這個缺少工具和醫療條件的古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馬秀才聽懂了唐子奕的話,絕望的癱坐在地上,“那、如果堵路的‘石頭’越來越大,會怎麽樣?”


    “你說呢?”唐子奕不置可否,原本想節約時間逮到個有困難的,迅速解決紙條上的任務之一,沒想到自己卻無能無力,對於一個醫生來說,明明有辦法救治明白,卻因為手術器材受限的緣故而不得不放棄一條生命,那也是相當鬱悶的一件事。


    現在馬秀才完全把唐子奕當作救命稻草,對方小小年紀就有這等醫術和見識,加上先前茶肆打擂時表現出的才學,肯定不是普通人,“求求您救救我娘,我知道您非凡人,肯定有辦法救我娘的!求求您了!”


    “我也覺得你有辦法,是否有什麽困難,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不知道何時,馬秀才家門口竟然站了兩個熟人,正是先前在茶肆裏跟唐子奕針鋒相對的王元陽和溫和儒雅的楊姓書生二人,而出聲的就是那楊姓書生,也不知道兩人在外麵看了多久。


    唐子奕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怎麽會在這裏遇到那二人,對方是衝著誰來的,他?還是一旁的馬秀才?不過這會事關人命,唐子奕沒有保留道,“想要救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氣管息肉切除。那麽我需要切除用的刀具等輔助工具,另外,這個行為過於冒險,也得馬秀才能夠接受。”看著周圍因為自己的話而驚到的幾人,唐子奕不得不殘忍訴述一個事實,“馬秀才,由於息肉越來越大,你娘隨時都可能會因為息肉堵塞氣管窒息而死,就算沒有發生這類不幸,以息肉的生長速度來看,完全堵死氣管也不過7、8天的事,換句話說,你娘可能就剩下7、8天的壽命,所以,是否冒險切除息肉,你自己決定,我住在城東的吉祥客棧,你想通了隨時可以找我。”


    說完這些話,唐子奕便轉身離開。一旁的楊姓書生連忙拉上王元陽跟上,“等等,小兄弟,唐家小兄弟稍等一下!”


    唐子奕走出馬秀才居住的這條巷子,才在路邊站定,“有事嗎?”這二人穿著雖然低調,布料卻不比陸炳最開始時穿的衣服差,而且口音明顯是京城的官家語言,估計是兩個私訪的高官之弟之類的人吧,但是當那楊姓書生自我介紹後,唐子奕差點沒樂噴了。


    “在下楊慎,這是我的同窗王元陽,剛才聽聞小公子一席話極為震驚,沒想到世間還有這等救人之法,便想多與小公子交談一二,不知在下二人是否有這等榮幸呢?”說完還拱了拱手,完全不會因為說話對象隻是個穿著粗布的七歲小娃,就有所怠慢。


    臥槽!楊慎!超級官n代啊!他老子可是手握實權的首輔大人楊廷和!這貨不老老實實呆在京城跟他老子學習如何當官,跑到江南做啥?唐子奕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楊哥哥想知道,子奕自當告知。”


    楊慎聽到唐子奕的稱唿,微微一愣,麵前的小娃娃看著並不太好親近,沒想到卻突然主動套近乎,若非楊慎確定當今官場並沒有哪家官員有這等早慧的孩子,否則真的會以為對方看穿了他的身份。搖了搖頭,對方就算再聰明,也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罷了,哪懂得那麽多官場之道,自己多慮了,楊慎將剛剛產生的疑惑拋出腦外,“時間將近正午,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呢?”


    一旁一直沒機會說話的王元陽聞言顧不得裝清高傲慢,扯開嘴笑得很欠抽,“我有個好地方推薦!”


    “這不太好吧!唐小兄弟才多大!”楊慎立刻明白自己這同窗的想法,想當初他也差點被這貨清高的模樣欺騙,結果同期進士中,就屬這貨滿肚子壞水,天天組織一幫同期進士聚會玩樂。


    王元陽又習慣性的高抬下巴,“這個時間段,除了事先預約好的那裏,哪還有合適的地方吃飯,再者那裏又是雅致之地,端看去者心態咯。”說著還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楊慎,這孩子明顯接下來要說的東西是非常有價值的,也隻有那個地方足夠安全。


    楊慎明白同窗好友的意思,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讚同了王元陽的建議,“既然王兄建議了,不如各位隨我來個好地方,那裏有不少美味的特色菜。”


    唐子奕不置可否,雷吉更是以唐子奕為主,他平日裏主要幫著收留他的茶肆老板鎮場子,教訓一些搗亂的家夥,除此之外就隨他自由,難得遇到個會說家鄉話的人,雷吉舍不得就這麽與對方分開,果斷黏了過去,美名其曰“當保鏢”。


    唐子奕設想過各種酒樓店鋪的模樣,怎麽都沒想到麵前的二位斯文書生會帶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來小倌館!大氣風雅的木製樓館上刻著三個大字——悅菊樓。真他奶奶的直白!聽說這類小倌館通常不是都放置空白牌匾的嗎?怎麽這家這麽囂張?


    另外,唐子奕輕咳了一下,難道他不小心暴露猥瑣怪蜀黍的內在,所以這兩斯文敗類體貼的請他來這裏吃飯?唐子奕表示很感動!


    楊慎不明白那表現極為出彩的孩童為啥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還以為對方餓了,連忙帶人走進悅菊樓,迎麵就走出一個氣質儒雅的中年大叔,對方先是拱了拱手,“楊公子、王公子,久候兩位光臨,四海廳已經準備妥當。”當看到楊慎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個孩童,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再定睛看清楚唐子奕長相和穿著布料後,心中了然,沒想到這二位也好這口,想到今天正要舉辦的一個活動,中年大叔臉上揚起了斯文有禮的笑容,“二位公子來的真巧,今晚恰好有‘賞蘭宴’,若是有興趣,不如多待一會。”


    這賞蘭宴是悅菊樓的一大特色,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推出幾個優秀的清館進行競價,可以選擇共度一夜也可選擇直接買斷,而且這些孩子多數各有才藝,甚至有的還會算數等技能,不但能伺候床上,下了床也是工作上的好助理,一舉數得,故而十分受歡迎。


    楊慎作為官n代,還不至於會買個身份不明的人到自己身邊,但不妨礙他偶爾附庸風雅湊個熱鬧,若是有合適的帶去京城當禮物送人也是不錯的,“好呀,有這等趣事怎可錯過,再者若是不答應,王兄也不會放過我吧。”


    王元陽也不在意楊慎,他從來不會刻意掩飾自己的真實性格,隻是天生了一副清高傲骨的外表,能怪他麽!至於陰沉沉的雷吉,直接被當作保鏢,沒人理會。


    這悅菊樓在東吳莊最西麵,距離揚州城已經相當近,而悅菊樓的主要客人也確實是以揚州文人雅士大官為主,距離揚州城雖然有點距離,也不過是好馬快跑一炷香的距離,還能避開熟人耳目,讓那些斯文人能真正卸下麵具。


    唐子奕跟隨在楊慎身後,一路上被不少店內客人用奇怪的目光注視,不過那些人看到楊慎和王元陽時不時為了配合唐子奕人矮腿短走路慢而放慢步伐,就知道這個漂亮的小娃娃已經被人盯上,便熄了念想,反正好貨色多著,也沒必要為此與人交惡。


    好不容易走進包廂內,唐子奕不客氣的坐在了主位,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包廂外大廳的情況,也是距離臨街窗戶最近的地方,“楊哥哥想知道什麽,小子知無不言。”


    話音落下,楊慎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雙方談話的節奏和主動權竟然被那孩童抓住,心中略微吃驚,“《三國演義》一書中曾寫華佗欲為曹操開顱取風涎治病,當時我讀後覺得十分無稽,剛聽聞你說治療那老嫗也需打開氣管取那什麽息肉,竟有異曲同工之妙,難道真有這等神奇的療法?”


    若是唐子奕那會直接說出這個治療方法,估計隻會被人當做小孩子童言無忌,但是唐子奕述說馬秀才娘親病症時,仿若親眼所見一般,這讓眾人不得不慎重對待唐子奕提出的治療方法,也許這個神奇的孩子真知道那種傳說中的治病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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