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算你識相,正是避火珠。


    有祝道友在此,你的火屬性功法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對我們完全無效。


    莫尋歡和黃九幽笑得無比燦爛。


    倒是他身旁祝融不動聲色,


    另一人煉獄的王閻卻是手握長鞭,陰陰笑道,


    “朱小白,你跟煉獄算是有點牽連,我也不想做得過分,聽聞你這把刀出自我們煉獄,今日我就替師尊收迴吧,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不殺你,你看如何?”


    “好,就依你,”


    朱小白將斷魂往空中一拋,


    就在眾人失神的當口,


    心中默念,


    九靈歸一,


    離園之草,生生不息,


    無數野草自石林地麵突兀地冒出,其中更是夾雜著無數的藤蔓纏繞著滋生,


    他噴出一口血霧,這些野花野草,頓時瘋狂滋長,


    向著眾人腳上,身上,卷了過去。


    不好,怎麽會,這是什麽功法?


    四人紛紛閃避,深恐被這些藤蔓纏住。


    但這些靈氣化成的藤蔓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瞬間便長成了密林,


    把眾人包裹得水泄不通。


    朱小白自從吞食了木靈珠後,對木屬性的功法也是頗有心得,在那九靈歸一功法之上,便記載有這些功法,今日也是首次拿來嚐試一下。


    他還不罷休,就在眾人急於脫身之際,


    一聲大喝,


    無邊落木!


    無數的巨木憑空出現,每一根水桶粗細。


    自天邊滾落,砸在地麵,激蕩起層層泥土。


    砰砰聲不斷,有的更是紛紛直接插入地麵。


    這些巨木似乎有千金之重,若給掃中,不死也要少了半條命,


    四名翹楚不斷閃避,疲於拚命。


    “好小子,好手段,居然玩陰的,”王閻怒不可遏,雙手長鞭卷起陣陣狂風,將那些巨木擊打在一旁,他功力也是頗為不弱。


    那火紅頭發的祝融也是手中一道道火焰發出,無數近身的藤蔓被他手中之火徹底焚燒,化為灰燼。


    莫尋歡和黃九幽顯然並沒有他們這般手段,


    但兩人聯手,合力之下,披荊斬棘,也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朱小白眼中寒芒一閃,大手一揮,


    北鬥七星陣,陣法現,


    隨著他一道法決打在一處早已布置好的陣眼,


    無數的靈光閃耀。


    這處空間,七個地方靈力閃爍不定,遙相唿應,


    居然憑空形成了一座靈力牢籠,其中蘊藏著玄奧難明的規則,


    將四人困在裏麵,


    四人立即感到不妙,似乎自己的靈力受限,明顯比此前行動更為緩慢,往往出手要花費更大的力氣。


    旁觀的修士見到這一幕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麽,他居然是想將四人困在裏麵,他究竟是什麽打算。


    這廝也太狡詐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了後手,這份心智當真是常人難及了,


    但這緩兵之計,真的有用麽?


    憑這四人的力量,就算是最強大的陣法,想要突破而出,一刻的時間足夠了。


    但高手相爭,瞬息萬變,朱小白爭的就是這刻,他眼光不著痕跡地望向一個地方。那是隱隱在流轉的洞府大門。


    就在這時,朱小白傳音入秘大喝一聲,


    “六耳走,按我說的做。”


    六耳聞聽此言,頓時一把抓過胡不歸胡芊芊兩人,放在坐騎。


    三人坐在金鱗之上,金鱗昂首闊步長嘯一聲,邁開巨大的腳步,蹬蹬越過人群,一時也不知道撞傷多少來不及逃的修士,但看情形,逃跑的方向正是來路。


    人群頓時嘩然,


    “不好,他們想走,


    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打不贏就跑麽。


    果然是毫無底線之人,


    我等還等什麽,剛剛被欺負得不夠麽,


    追啊,”


    這些修士實力不怎麽樣,但是痛打落水之狗的實力還是有的。


    當即,不少人跟在後麵喊打喊殺。


    朱小白也不戀戰,


    蒼龍之翼伸展而出,一個旋身,追尋著六耳而去。


    月清淺也料不到他是這個打算,心中暗暗鄙視,此人油腔滑調,剛剛還信誓旦旦,現在居然開溜,果然是毫無骨氣的人。


    烈長空軒眉緊皺,若是讓他就這麽逃了,自己的臉麵往哪裏擱。


    “朱道友留步,就這麽走了麽,”他大手一揮,一隻長劍憑空出現在手中,


    “後會有期,烈道友不必遠送,”朱小白不忘迴首招唿一聲,


    “還有,月清淺仙子,我輕薄你的事,我會絕口不提,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但願你和烈兄弟都不要介意過往。祝你們白首不分離。再會。”


    月清淺氣得牙齒都快咬碎,烈長空臉上隱隱露出黑氣,手中拳頭緊得快要把劍捏碎,


    朱小白說走邊走,一幹修士見識過他的厲害。哪裏敢攔,紛紛讓出一條通道。


    但總有一些不怕死的人,朱小白也毫不手軟,一刀一個順勢砍翻在地,


    “我想走,憑你們這些人還攔不住我,擋我者死。”


    人群驚恐不已,見到他這等氣勢,竟然是誰也不敢上前,


    “哪裏走,小子太猖狂,我烈長空的女人,豈是你能褻瀆,今日我便要你徹底閉嘴,”烈長空長劍在手,宛如一尊戰神,朱小白的話真的傷了他底線。


    是烈師兄出手了,這下這個小子要死翹翹了,


    人群紛紛望向那道偉岸的身軀,頓時目光無比狂熱,


    就連月清淺臉上也是紅暈漸生,一股被保護的幸福感驟然湧上心中,


    此刻,她的眼中隻有他,


    烈長空如鷹擊長空一般出手,眨眼便越過人群。


    手中長劍如龍,發出虎嘯一般的聲音。


    他真的怒了。


    出手便是指天一劍,一劍破蒼穹。


    這一劍霸道無比,強大的劍氣肆意而出,雖然朱小白拚命閃躲,但還是在地麵深深打出一個十丈的巨洞,徹底斷了朱小白的退路。


    他含恨出手,朱小白哪裏是他對手,如同枯敗的落葉一般,被他餘波打往一邊。


    一招見分曉,實力竟然相差如此之大麽,


    感到氣血一陣翻湧,


    但朱小白強忍著傷痛,一口鮮血被他吞咽入腹,“哈哈,不過如此而已,我倒以為你烈長空有什麽驚人手段。”


    “不過如此麽,讓你看看我真正的手段,即便這裏壓製了修為,我也讓你後悔遇到我。”


    烈長空怒發衝冠,眼前這個跳梁小醜真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若是以自己真正的實力,妖帝境,捏死他就如同一隻螻蟻。


    他周身發出烈焰,這烈焰似乎要將周遭的一切都點燃。


    他便如炙熱的光,天空的烈日一般閃耀,讓人無法睜開眼睛,他人劍合一,與那手中的長劍已經融合成一體。


    破天一劍!


    這一劍狂掃而過,風雲變色,虛空竟然居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如長虹經天,貫穿了數丈的距離,眨眼而至,


    這一劍比朱小白的那一刀,判若雲泥,高下立現。


    眾人皆盡想要膜拜,不少人已經被這一劍的氣勢震懾,這股氣勢,原來才是烈長空師兄最強的一招麽?


    這朱小白怎麽去擋,憑什麽去擋?


    就算他是妖孽,可惜他遇到的是烈師兄,隻怕這小子終究是要隕落在此了。


    朱小白確實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


    這種危機,他此前在同輩之中從未遇到。


    一瞬間,死亡居然離得如此之近,


    心道,


    為今之計,隻好一切都看天意了。


    他不敢有任何的保留,豬妖本體再現。


    青麵獠牙,


    龐大的豬妖懸浮在空中,手中斷魂爆發出最強的氣勢,一刀揮出,


    毀天滅地!


    兩道肉眼可見的靈力波動轟然相撞,


    可惜,剛一解觸,高低已見分曉。


    朱小白的靈力波動,無法抵擋那股長虹,不一刻,便頹敗,徹底消失在虛空。


    而那道劍之長虹,餘勢不減,直直朝著朱小白襲來。


    若是給劈實了,十個朱小白都沒了。


    生死攸關之際,


    朱小白義無反顧地逃了,


    沒錯,的確是逃了。


    人群一陣唏噓之聲,紛紛怒罵,


    “不知廉恥,果然是個廢物,哈哈,居然連烈師兄的一招都不敢接,先前還那麽狂妄,果然都是裝的。”


    月清淺暗暗皺眉,心道,這是我認識的朱小白嗎,他並非臨陣脫逃之輩,其心狡詐無比,莫非還真有什麽後手?不可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狡計都沒用。


    她望著烈長空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歡喜,也許隻有這般強大的男人,才值得自己托付終身吧。


    但她餘光一掃過朱小白的後方,頓時芳心一緊,莫非,莫非,不好,原來他竟然是打的這樣的算盤。


    她剛想出聲提醒,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烈長空最強一擊出手,朱小白在萬般無奈之下匆匆閃躲,他的那一擊,無巧不巧打在朱小白後背的陣法之上。


    原本那陣法的靈力已經接近衰弱,經這一擊,頓時停止了運轉,但其中似乎還有一道隔膜,


    電光火石之間,朱小白大喝一聲,“六耳,快,”


    他隨後丟出一蓬物事,一群蚊子樣的東西直奔那殘餘的陣法,


    一切都看你們的了。


    這些東西,正是他精心培育的嗜血魔蚊,這個東西能破除一切陣法,他是見識過的,這個也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成敗在此一舉,


    但他的確是賭對了,陣法在嗜血魔蚊的吸吮下,轟然瓦解。光華四散中,露出黑黝黝的大門。


    就在此時,朱小白站立之地,


    轟然一陣大響,地麵裂開了數丈的裂縫,六耳獼猴駕馭著金鱗從土中鑽出,直接奔向那洞口的大門。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竟然是聲東擊西,真正的目的卻是要進這洞府。


    朱小白見六耳將要進入洞府,龐大的身軀隻身擋住洞口,


    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他口中萬分焦急,“快走,我來擋住,”


    烈長空這時也冷靜了下來,淡淡掃視著眼前的人,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隱忍,原來你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削弱陣法的強度,有些甚至故意打偏,目的是攻擊陣法麽,你拖延時間,明知不是我們的對手,還要故意裝作毫不怕死,也隻是為了進入洞府麽?”


    他一步步走近,“你利用我情緒的波動,讓我含恨一擊,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但你若以為你真的能進去,那你便想錯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都是徒勞。”


    朱小白冷笑,“總之,不管怎樣,算是謝謝烈道友了,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他一個轉身,直接撲向洞府。


    “你敢,”烈長空挺劍而上,一道如龍般的縱橫劍氣自他手中發出,窮追不舍。


    月清淺飛身而起,想要擋住洞口,她早就暗自留心,想出聲提醒,朱小白一動,她早已經將要擋住這個地方。


    朱小白目光微寒,


    此情此景,當真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


    “哼,月仙子,即便你是個女人,也別怪我朱小白心狠手辣了,對不住了,”


    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目光中全是惡毒,深深地狠狠地看了月清淺一眼,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


    微一咬牙,一蓬毒質自手中揮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灑而去,這毒質形同黑霧,月清淺猝不及防下,已經吸入了不少,頓時花容失色。


    “好卑鄙,你對我做了什麽,”


    朱小白淡淡道,“比卑鄙麽,我還沒有仙子那麽厲害,此毒不過是尋常毒物而已,大不了會臉部潰爛,至少抓上三天三夜,死是不會的,當容貌卻是毀定了。”


    “你……”月清淺驚疑不定,她自然感到這毒物並不致命,但臉上火辣辣的,真恨不得用手去抓,也許是心裏作用,也許是女子本就重視美,比之生命更重要,她頓時呆住了。


    再加上他剛才的說話,還有那一下的猶豫,毀容之事多半是真的了,他好狠的心,之前他不是對我尚有好感麽,居然會下這樣的狠手。


    一時間,她芳心寸亂,愁緒萬千。


    朱小白當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她身邊擦身而過,距離那洞口不足半尺。


    “小子休走,拿解藥來,”


    烈長空聽到心愛之人中毒,也是心亂如麻,但他怎會放過此人,若是給他這樣進去,以後自己的麵子和威嚴往哪裏擱。


    想到此,他再無保留,


    口中默念出玄奧的法決,


    長劍立時化作一條長龍,在空中盤旋,


    他目光鎖定朱小白的後背,就當他準備脫手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候,


    腦中突然毫無來由的一陣刺痛,這股痛突入其來,他似乎感覺到朱小白轉身眼中散發出一道詭異的光芒,


    然後,便中招,幾乎停滯了一息,這股痛才徹底消失。


    這是什麽功法?


    就是這般緩了一下,自己的招式終究是沒有使出來,抬頭一望,


    那朱小白人影已經消失,隻餘下一個黑洞洞的洞府大門。


    他就這樣癡癡站著,目光中無悲無喜,隻是握著長劍的手越來越緊,緊得手臂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人群中不明所以的人,頓時爆發出陣陣感歎之聲。這個豬妖,這個計謀,果然是旁做夢都想不到的,


    他此前說的話,四個名額,居然真的做到了,這般心性這般隱忍,果然是常人難以企及,


    此人不除,必然是妖族大患。


    人人都是這般想法。


    蘇夜笙越眾而出,大聲唿喝,“烈師兄大仁大義,不想破壞這洞府,才放這小子進去而已,你們真當烈師兄不行麽,那是他老人家最後大發善心,放了朱小白一馬。”


    “我放你馬的狗屁”


    烈長空一口怒氣正無處發泄,頓時呸的一口濃痰吐在他臉上,一腳將他踢了狗吃屎。


    他麵色慘淡,伸手扶起旁邊的月清淺,


    “清淺妹子,你沒事吧。”


    月清淺這時才清醒了過來,怯生生道,


    “他,這隻是尋常的毒物而已,他騙了我,我定要將這個小子碎屍萬段。”


    烈長空微微點頭,“沒事就好,我們都太大意了,當務之急,還是先進去吧,至於餘下的青丘門人麽……”


    他不再說話,


    當先閃身而入,月清淺緊隨隨後,


    一幫修士麵麵相覷,莫尋歡等各大門派的翹楚早已脫身,也灰頭土臉地進入了洞府。


    一名普通修士嚐試著一腳邁進洞府,隨後露出狂喜之色。


    有一便有二,幾百名修士紛紛進入。


    隻是他們心中都有個念頭不敢說出,


    原來,這裏並非是他們所說有名額限製,居然人人都可以進,這些人,隻怕別人搶了自己的機緣而已,誰強大,誰便是規矩的製定者。


    許久後,一名普通修士打扮的人現身在洞口,此人麵目猥瑣,他輕輕一歎,


    “這朱小白好深的算計,老夫本來想幫一把,看來他是以前都算好了,根本不需要老夫出手,


    不過,那最後的一擊,聞所未聞,似乎並不是靈力的功法,難道是天階功法麽,類似於定身之類?此地非同尋常,老夫倒又手癢了,好久都沒試一試身手了,”


    說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形便如鬼魅一般飄進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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