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不經意劃過天空,


    留下的是風的歎息,


    任性的不隻是你我,


    天地也是如此,不可留的,始終是無法留住。


    天長地久有時盡,美夢再好終須醒。


    木之境,雲之巔。


    ”嗯,好香,好看。“有男生似夢囈。


    ”你壓我頭發了,“女聲輕哼。


    “啊,那個真不是故意的。”


    “啊,你沒死,你這個豬頭,滾開啦,重死人了,都壓得我透不過氣來了。”


    盈盈一腳,


    朱小白厚實地落在地上,激起一地的塵埃。


    盡管菩提樹上本無塵埃。


    “不要這麽狠吧,你忘了剛才是誰不顧一切的救你了。“朱小白露出無辜的表情。


    月芽兒俏臉上罕見地出現一抹羞紅,“誰要你救了,你自作主張,怨不得誰。”


    朱小白突然驚奇道,“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正常的事。”


    “咦,是啊,我怎麽感覺壓製之力也消失了,好奇怪。”月芽兒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


    “對了,機會難得,趕快去摘道果。”


    朱小白望著那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道果,口水直流,剛跨出一步,


    頓時樹枝一陣搖動,隨後,整個樹幹都仿佛在搖動,


    這是怎麽迴事,


    不好,這樹要倒了,


    不是吧,朱小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道果就在眼前,怎麽會這樣,難道上天注定自己真的跟道果無緣?


    “你看那些道果,都快掉了,”月芽兒也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朱小白抬眼一瞧,發現那些道果果然在一個個掉落,而且有的似乎都在迅速枯萎,


    這怎麽玩,有沒有天理啊,自己可是一個都沒摘到。


    他眼巴巴的望著道果,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時,一陣劇烈的震動,


    整個樹傾斜一般,


    兩人都再也站不穩了,


    “快走,”月芽兒高喝,


    “不行,我一定要摘一個再走,”朱小白非常不甘心。


    “命都沒有摘什麽啊,若是我估計得不錯,這個空間都要塌陷了,剛剛似乎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麽,莫非,朱小白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這裏是靠精力維持的,自己將精力吸收完了,自然這裏就會消失了麽。


    不管怎麽樣,不能白來。


    “要走,你先走,我要摘一個,”


    “你怎麽這麽頑固啊,算了,我陪你。”月芽兒對他頗為無奈,這人腦子不好,一根筋一樣的。


    朱小白眼中盯上了一個大大的桃子,這個桃子鮮紅鮮紅的,想必是個非常好的道果,


    就在他剛剛靠近的時候,啪嗒,桃子一下就掉了下去。


    我去,玩我啊,


    “朱小白,再不走來不及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啊,”


    “好吧,”朱小白暗歎一聲,當真是天意啊,


    月芽兒早已祭出了紙鳶,這紙鳶雖然沒了紫色光罩,但飛行的能力還在,她看準朱小白的方位,


    一個盤旋,在萬分危急的時候,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將他提了上來。


    朱小白伸著手,欲哭無淚,看著那掉落不見的道果,望眼欲穿,嘴裏喋喋不休,“我的道果啊,我的道果,”


    說來也巧,突然,天上掉下一物,落在自己手中。


    朱小白一看,頓時眼珠子都鼓了出來……


    菩提古樹下,四大惡帝跟吳道德已經全部倒在地上。


    大概是喝高了,醉倒的。


    總之是橫七豎八,也不知道是誰在上誰在下,


    又或者是誰的腳壓住了誰的臉。


    “老四,把你臭腳拿開,”


    “嗯,大哥,我們是在做夢麽,怎麽感覺天搖地動一樣的。”


    “你怕是喝暈了吧,”


    “不對啊,暈不是這種感覺啊,”


    “不是是什麽啊,繼續睡繼續睡啊”


    四人含糊著說話,也分不清誰是誰,


    吳道德被他們吵得醒了過來,醉眼朦朧的一望天空,


    頓時臉上都變成花了。


    “喂,四個老頭,醒醒,天上掉道果了,快來撿啊,好多好多。”


    四大惡帝立馬清醒了過來,“哪裏哪裏,真的有掉嗎”


    果不其然,那些五彩繽紛的道果像下雨一般,


    撲撲往下掉,


    幾人立馬衝了過去,


    但那些道果似乎剛掉落地麵,就消失不見,


    幾人也不知道撿到沒有,


    便在這時,天地搖動更加猛烈,


    不好,這裏空間要塌陷了,快逃,


    幾個老怪物也是見多識廣,知道若是被留在這空間,那麽永遠會被禁錮,永遠無法出來了。


    “大哥,那兩個娃娃還沒出來,我們不管了麽。”


    “哎,自身都難保了,管不了了,”


    “老三,快出手,”


    隻見李鐵拐鐵拐向天一揮,天地突然出現一道裂縫,


    幾人一個閃身,吳道德也緊跟其後,消失在裂縫……


    而在高空,朱小白看著手中的異物默默出神,


    這是一枚道果,他非常確信,


    但這顆果實皺巴巴的皮,紅棗大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果子。


    眼看就要枯萎。


    於是,一口吞了下去。月芽兒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你幹嘛現在吃道果啊,這地方怎麽悟道,會死人的。”


    “我不是看他快消失了嗎,沒辦法啊,隻好吞了。”


    月芽兒暗歎,


    此時,一道裂縫突兀出現,


    隨後,無數裂縫出現,


    整個空間像破碎的鏡片一般,開始碎裂。


    “不好,空間塌陷了,快,那邊有一道裂縫,我們鑽進去,抓穩了。”


    其時間不容發,


    完全是在拚著速度,


    生與死都在一瞬間決定,


    但因為兩人的重量實在太重,飛行速度明顯受了影響。


    眼看離那裂縫還有數丈的距離,


    但似乎那裂縫快要消失。


    抓緊我的身子,要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裏,月芽兒目露擔心。


    “來不及了,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千鈞一發之際,朱小白眼中露出決絕,鬆開了手,


    他知道,與其兩個人死,不如成全月芽兒。


    集中自己最強的靈氣,注入那紙鳶,


    眼看著紙鳶以極快的速度衝入了裂縫,


    他長舒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的聲音迴蕩在無數的碎片中,“月芽兒,答應我好好活著……”


    而他的身子漸漸掉落深淵,被無情吞噬。


    另一個空間,


    月芽兒望著那漸漸閉合的裂縫,


    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她就這樣默默望著那道孤單的渺小的身體,


    無助地墜落深淵,


    這一眼,萬年,


    永遠停留在那個少年的身上……


    似乎在無盡的黑暗中遊蕩,


    冥冥中,有個聲音,蒼老悠遠,


    近在耳邊,


    “少年人,恭喜你獲得了主人的道果。”


    朱小白聽到這個是樹精菩提的聲音,


    睜開眼,


    這裏是一片綠色的空間。


    藤蔓相連,


    “不用看了,這裏是我用僅存的力量開辟的空間,在菩提樹心。”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拄著拐杖出現,他長長的胡須似乎都連著地麵。


    朱小白躬身道,“見過前輩。”


    老者頷首,“少年人,不需多禮了,


    “其實,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中,一切都是命數了,若不是你們可憐那舍身鳥,也不會止步在中部,其實中庸也是最好的選擇,


    一切還得看自己的能力,


    若是好高騖遠,飛到越高,那麽你們會被壓製之力徹底毀滅。


    其實得失,有時候真的是看自己本心的,自己認為夠就夠的,知足常樂,絕不可貪心啊。“


    “小子受教了。”朱小白如被當頭棒喝,轉而問道,


    “前輩,此前聽說你主人的事,他究竟是誰?”


    菩提老人眼神悠遠,像是迴到了從前,半晌後才緩緩道,


    “主人麽,他曾經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人妖巫鬼魔五族,都在他的統治之下,任何地方都有他不可磨滅的足跡,


    若不是出現一些變故,主人也不會消失。”


    “主宰麽,這麽強?”


    朱小白呆立當場,暗暗咂舌,沒想到居然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遙想當年,這個人是何等的強大。


    菩提續道,“主人將我種在這裏,讓我吸收天地之精華,這些果實,其實也是精氣所化,並不同於靈氣,但這是這天地至真至純之氣,主人也是修煉的這般功法,“


    “其實,晚輩也是得到他的一點傳承,九靈歸一法決前輩想必也知道”朱小白老實答道。


    “嗯,你能找到主人的兩處足跡,果然是有緣之人”


    朱小白點頭,問道,


    ”還有一事,請問前輩我得到的是什麽道果?“


    “道果既然選擇了你,那就是你的機緣,這顆道果嗎,好像叫舍得,”


    “什麽,舍得,這是什麽奇怪的果子,很強大麽。”


    “呃,也可以這麽說吧,嗯那個,還算是強大吧,”


    完了,朱小白聽他口氣,顯然這個是雞肋。


    菩提安慰道,“哎,其實沒什麽關係的,這個主人以前好像說過,這個隻是小道而已,”


    “小道麽,那大道是什麽。”


    “大道麽,以你現在境界根本接觸不到的,大道存在於天地之間,每個修士的悟性不同,得到與否全看天意了,有的人一日就能窺探,有的悟了一生一事無成。


    唯一的是,每個人隻能參悟一種大道。”


    “大道麽,那究竟是怎樣的,是有形還是無形?”


    “其實,我也不知道,想必主人是能參透的吧。那些年,她一直在追求天道,想必如今也,,哎,不提了,如今這裏的精氣被你吸收完了,我也要消失了。”


    ”對了,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跟主人那時候一模一樣。


    莫非也是精氣?“


    ”是的,前輩,“


    ”哈哈,天意啊,原來主人真正等的人就是你。


    那些年,他總念叨,


    那個有緣人,我隻希望他不會來。不會卷入這是是非非。


    若沒有舍棄一切的決心,那麽終究不要突破天地的桎梏。


    既然你得到主人認可,也算是有緣人,那最後的寶貝也留給你好了,“


    一個墨綠的圓珠漂浮在空中,


    菩提道,


    “這個是木之靈,代表生生不息,”


    他話沒說完,這圓珠瞬間就衝進了朱小白的身子。


    朱小身體一震,隻感覺渾身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包圍,


    並沒有此前吞噬火之靈那麽的痛苦,


    想反,非常的舒服,


    柔和的力道,生生不息地滋潤著經脈,


    那些以前難以發現的舊疾似乎都暗暗愈合,


    而身體像枯木逢春般,煥發著新的生機。


    “好好努力,若有機緣見到主人,待我問好,告訴他我沒有辜負他的使命。”


    “對了,那個猴子也算是有大機緣之人,你想摘的桃子,被他撿到,你也算是我半個徒弟,日後,你多多照顧吧。”


    “啊,什麽猴子,”朱小白一時摸不著頭腦,轉頭一望,這空間不遠處似乎是有個獼猴在那裏打坐。


    菩提道,


    “他是獼猴之身,但頗具靈性,經常在樹上為我抓蟲,饒癢癢,我感念其孝心,已經收為弟子,”


    朱小白暗暗打量這獼猴,


    一時有些吃驚,原來這獼猴正是遇到的受傷的獼猴,自己以前還為他治療過。


    “等你們修煉成功,這裏會消失,老夫等了這萬年,也累了。”老頭的光影漸漸消散在天地。


    朱小白一時有些黯然,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這菩提在此地萬年,到最後還是沒有等到主人的一顧,這樣的等待是不是值得呢。


    想了一陣,這才進入到修煉狀態,


    他要吸收這道果的力量。


    時光悄悄流走,


    三日後,


    朱小白突然睜開眼,長身而起,


    迴味著此前的經曆,心中默念,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嗬嗬,舍得舍得何其容易,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


    舍不得到了最後,也隻能是舍得了


    心境突然豁然開朗,


    那舍身鳥舍棄自己的身軀,義無反顧,為的是什麽,


    菩提前輩舍棄萬年的時光,又得到什麽?


    因為他們壓根或許都沒有想到得,


    隻舍而已,


    也許,舍得的意義便隻是舍,莫問得失。


    若不是自己舍身相救月芽兒,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機緣,也不會得到木之靈了,


    其實,我原本就沒想到去得到什麽,


    當時就遵從本心,


    毫無目的的去舍棄,


    舍棄一切。


    至此,他心境小成。


    又等半日,


    那獼猴漸漸轉醒,


    歡快地跑了過來,


    口中大叫,“師兄師兄,“


    “去,我不是你的師兄。“


    “老頭這樣交代的啊。“


    朱小白拍著腦袋,有些腦殼痛,


    嗯,這老家夥深謀遠慮啊,讓我和這猴子掛上關係,想不照顧他都不行啊。


    暗道苦也,


    這猴子囉裏囉嗦,日後還不知道惹出什麽是非。


    自己估計還要給他收場。


    “猴子,你修煉的什麽道。”


    “破壞之道,”


    “嗯,這個不錯。”


    “師兄,跟我玩啊,”


    “煩不煩啊,你話真多,一邊玩去”朱小白一腳踢開他。


    小獼猴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圍了上來,頓時不滿了,氣鼓鼓道,“師兄,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打我我也沒有話說,可是你不該打我這麽痛啊,你若是光打我還好,若是不小心砸到那些花花草草,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那些花花草草都是有生命的,師兄你怎麽不知道疼愛呢,你打我就好,何必跟那些花花草草過不去呢,那些花花草草也是會疼的,他們痛我也心痛,我心痛,師兄也會心痛,“


    ”我去你的心痛,像個蚊子嘰嘰歪歪,搞得我六根都不清淨。“


    朱小白飛起大腳。


    直接將他踩進了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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