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遣送到威尼斯對於漢尼拔來說是非常幸運的事情。而且他們著陸地方不是在什麽荒郊野嶺,也並非窮鄉僻壤。


    走出房子的大門,斯諾多少有些幻滅的感覺。飛路網給她帶來空間移動讓斯諾一時之間沒有從既定的思維當中跳脫出來。


    當她聽到引擎的聲音的時候,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汽車甚至跑車。嘩啦啦的水聲完全可以是陪襯的,直到斯諾真的看到麵前的交通工具——快艇?


    天啊!這種交通工具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可能太習以為常了,他們的記憶碎片對交通工具的問題堪稱是一晃而過。


    而這,才是斯諾要麵對的第一個問題。


    她扶著漢尼拔站在房門口,午後燦爛的陽光,藍天白雲,麵前一條水流流淌的河道,水流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而河道的兩岸,則都是不同的房子。


    “你是第一次到威尼斯嗎?那我有必要代替這裏歡迎你。”


    漢尼拔的聲音在斯諾的耳邊響起,他們之間的距離非常接近。至少他能夠準確的捕捉到斯諾每一個微妙的麵部表情。


    斯諾皺了皺眉,“不用代替這裏歡迎我。很多年以前我來過這裏。隻不過我以為···他們會把這些河道都填掉。”增加陸地範圍之類的,這在黑暗生物等級考試裏算是一道常見的題目。類似的還有考核胡佛水壩,核電站之類新時代的產物。


    除去考試涉及到的那些之外,還有很多東西是斯諾所不知道的,她對這個世界的變化還有很多空白之處,威尼斯隻是其中之一。


    “威尼斯的水是這裏的生命,你不覺得這樣很美嗎?”


    “不。我記得那個時候人們要把屍體沉到河道裏去是多麽的容易。水流會阻止人們探查事情最初發生的地方。”至於逐漸膨脹發白的屍體,那真的就不算是什麽很美好的迴憶了。


    漢尼拔沒有想到斯諾生疏的表情背後,對於威尼斯的理解是這樣的。


    在斯諾扶著他上船的過程中,漢尼拔試探的問道:“那麽···你在威尼斯住過很長時間?這裏也有你的寶藏嗎啊?”


    “你是說藏寶室?和巴爾的摩一樣的那種?”


    “我很確定你不能把這些藏在水下了。”那麽過了這麽多年,斯諾的東西還有可能存在嗎?


    漢尼拔像是隻問了個普通的問題。但這對斯諾來說有些過頭了。她要心多大才會忘記,上次漢尼拔差點弄死她,就是因為她帶著他見了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藏。


    恐怕那些沸沸揚揚的報紙和新聞,還沒有有效的揭示出漢尼拔的行事風格來。


    很多時候那隻是一句精神病就能夠概括的。但漢尼拔處理掉的眾多病人之中,至少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的錢財可以被處理和吸收掉。


    斯諾垂下眼睛,她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浪費兩次生命。


    即使是對她來說,從地獄爬迴人間也注定要損失掉一些東西。這一次,斯諾失去的是對漢尼拔的信任。


    “如果十八世紀的機關足夠精巧,堅持三個世紀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也不能抱著太大的希望。”


    “當然,如果你想要殺死一個人,然後取代他的位置的話,這種念頭最好還是不要產生了。”


    “也許你會變迴到蝙蝠的狀態去?”


    “但我會一直看著你的。”斯諾找到了船舵,這是最容易和過去的船隻重合的地方。接著斯諾研究出了幾個常見的操作功能,有些地方和汽車相似,但這並不是絕對的。


    “你在逃避什麽東西,這是萊斯特不讓你到法國去的原因。”斯諾其實也是個逃亡者,她的敵人可能更加強大,足夠讓吸血鬼畏懼的東西···除了陽光,還有什麽呢?


    船上安裝的定位係統準確的定位了漢尼拔朋友的住處。斯諾開始操控船隻的時候有些緊張,但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船隻穿梭寬窄不同的河道之間,最開始他們所處的地方荒涼偏僻,幾乎看不到什麽船隻,接著陸陸續續的有遊艇和木船從斯諾的船隻邊上過去。這些船的速度都不快,一些遊客在看到斯諾的時候還會熱情的打個招唿。


    漢尼拔呆在船艙裏,看不見那些和斯諾打招唿的人,隻能從他們的言語當中聽出對於斯諾的讚賞來。


    有人說讓斯諾開的慢一點,他們想拍一張照片,也有直接說要約會的。這裏確實是威尼··而斯諾那裏始終沒有迴複的聲音。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但還是順利的度過了第一個人多的河道。


    漢尼拔稍微一思索,就知道斯諾是怎麽解決麻煩的了。她隻需要裝作自己是個不懂意大利語的外國姑娘,一個禮貌而靦腆的微笑,就足夠解決大多數的麻煩了。


    帶著馬達的快艇比晃晃悠悠的木船要好很多,但浮動之間產生的震動無可避免,漢尼拔隻覺得疼痛在離他遠去,這意味他的意識也在遠去,第二次休克···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再次醒過來。


    斯諾遇到太多分散她注意力的事情了。曲折的航道還好,但熱情到想要往她船上跳的男人就不是那麽好解決的了。在忽快忽慢的船速當中,斯諾把船停在了漢尼拔朋友的住處上。


    看到房子的時候,斯諾就意識到,漢尼拔的這個朋友比萊斯特的朋友要靠譜的多。至少在他身受重傷的時候,找到的朋友從事的是和醫療相關的行業。


    ——牙科醫生。


    這和心理醫生一樣,也是個停留在醫療範圍當中的職業。


    斯諾扶著漢尼拔上岸,她知道漢尼拔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因此,在進入這棟獨棟的牙科診所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隻能斯諾一個人解決了。


    “有醫生嗎?”前台空著沒有人,台麵上的按鈴是壞掉的。斯諾不得不用最原始的唿喊方式詢問這裏的主人。


    沒有人迴應,就如同這裏沒有人一樣。


    但斯諾能聽到樓上機械設備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個電鋸。如果不是為了應付木頭的話,那可能上麵正在經曆一場驚心動魄的牙齒保衛戰。


    斯諾帶著漢尼拔直接上了二樓。她站在所謂的手術室前,看著麵前的這場拔牙活動。看上去隻是普通的病人和普通的醫生,當然這要排除房間裏超乎尋常的血腥味。


    第一時間,斯諾就帶有一定偏見的想——漢尼拔的朋友,當然會是另一個食人魔了。


    “你為什麽不在樓下多等一會兒呢?說的就是你···雖然你的帶著帽子很好看,但你不摘下來的話,我怎麽看你到你的麵部表情。”


    “麵部表情會和看病有關嗎?”


    “這至少能說明你是不是牙疼!”穿著白大褂的牙科醫生體格健壯,如果他直接去參加拳擊比賽,恐怕也不會有什麽障礙的。


    斯諾目送他把病人帶著血牙齒放到陶瓷盤子裏,招唿病人可以去隔壁的房間等候一下。


    等隻剩下三個人的時候,斯諾才慢吞吞的把帽子給摘下來了。


    白天吸血鬼受傷之後的治愈能力並不是太好,斯諾之所以要順一個草帽帶起來,也是為了這檔之前被打在臉上的那些彈孔。


    正常人看到這些都會悚然一驚,也隻有漢尼拔,他表麵上是一副關心的樣子,但對於斯諾身上不致命的傷害,卻沒有絲毫牽掛的表情。


    “我的一個朋友受了非常嚴重的傷,隻要你能夠治療他,價錢不是問題。”


    “你的朋友?男朋友嗎?小姑娘,我覺得你的傷可能比他更加嚴重一點,這麽嚴重的毀容,你不痛嗎?你們這是遇到什麽火拚事件了吧···怎麽活下來的?”


    斯諾有些不耐煩的橫了這個醫生一眼。


    講道理的話,這個醫生恐怕並不是什麽食人魔,他也不是漢尼拔的什麽朋友。隻是一個收錢看病的黑醫生···可以解決很多麻煩的那種。


    “···你看起來沒有痛覺?···那麽我猜···你是某種黑暗生物嗎?”牙科醫生看斯諾的表情,就像是當初那群商人看水缸裏的萊恩的那種。


    如果有什麽來反應這個人不正常的一麵的話,那貪婪和瘋狂,可能是最明顯的兩點。


    “···好吧···讓我看看你的男朋友究竟是誰···”男人說著,就去掀開了漢尼拔臉上的帽子。


    當他看到漢尼拔的臉的時候,剩下那些揶揄的話,都被吞迴了喉嚨裏。恐懼籠罩了牙科醫生的臉,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躺在床上的那張蒼白色的臉龐,對他來說是個曾經見過的老熟人。


    醫生在報紙上看到美國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尚且可以嘴賤的評論幾句。當時這個夢魘離他很遠很遠,但現在,他走到他的麵前了。


    “···漢···漢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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