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今年錄取的貢生名單和試卷,已按成績優劣排布。”將貢生的名單遞給女皇楚天悅,崔明玉恭敬地說,“今年策問的考題較前幾年來說有些難度,再加上突發大火導致部分考生心神恍惚、詞不達意,所以此次除了前五十名的答卷較為出色外,後一百名都比往年遜色了不少。”

    每年通過會試的貢生基本為三百名,但今年意外事故突發,導致部分考生產生了心悸,再加上臨時更換了難度較大的考卷,約有百人心灰意冷地棄了考試。所以這次,閱卷官們刪刪選選,才勉強挑夠了三百名通過了會試。

    楚天悅掃著前五十名的名字,含笑地問道:“聽聞愛卿出了如何治河的策問,不知這前五十名可有解決水患的難題?”

    崔明玉出的考題,楚天悅都有提前過目過。近些年,黃河水患一直是她心腹大患,她為此派過丞相作為欽差大使去黃河監工,甚至暗中調查這百萬兩下撥的物資究竟何去何宗。但這些隻是治標不治本。

    而現在北部的旱情更是讓她頭疼,所以見崔明玉出了如此刁鑽的考題,她並未阻止,相反希望能從這次科舉中選出能人異士,解決水患和旱情兩大難題。

    見崔明玉神情怪怪的,幾番欲言又止,楚天悅驚訝地問:“難道今年真有賢能之人參考?”

    這樣想著,她激動地翻著排名前十的考卷,但看到所謂的治水之法時,都搖頭歎道:“她們都未親臨過黃河郊邊,不知地勢高低與河流形勢問題,想的法子都華而不實。若是治水如此簡單,朕又何必煩心呢。”

    “有一人提出了見解,臣等覺得神妙。”崔明玉翻到了最後一份考卷,遞到了楚天悅的眼前。

    原是匆匆掃了幾眼,但越看越覺得精妙。開鑿運河,疏通水患,她怎麽就沒想到呢。

    楚天悅拍案驚道:“好,此法甚好!怎麽排到了最末呢,當之無愧的第一啊!”

    她欣喜地將這份字跡清晰又賞心悅目的考卷放在了首位,高興地說:“這還舉行什麽殿試啊,這麽聰慧的學子應當是狀元!明日就讓她進宮,朕要和她好好地探討下開鑿運河的詳細事項。黃河水患若是因此解決了,可是解決了朕的一項心腹大患啊!”她說著說著,在看到考生的名字時,有些許傻眼了。

    半響,她才狐疑地問:“這次考生有同名同姓的?怎麽這蕭晚二字和蕭愛卿嫡長女的名字一模一樣啊?”

    崔明玉尷尬地說:“陛下,此卷就是蕭尚書嫡女

    蕭晚的考卷,並無其他同名同姓的考生。”

    楚天悅震驚了,她揚著手中的試卷,不敢置信地問:“蕭晚的考卷?她以前不是不學無術,把寧太傅氣得半死嗎?為此太傅還與蕭愛卿鬧了幾日的別扭……怎麽如今能寫出這樣出彩的文章?”

    “陛下,蕭晚已經重新拜寧太傅為師了。”將蕭晚曾經負荊請罪的事原原本本地報告給了楚天悅,崔明玉認真地說,“臣有懷疑這是替考作弊,但世上若有人能想出如此妙法,怎會甘願做替考之人。而且寧太傅說蕭晚天資聰慧,這一月來勤奮好學,此考卷上的筆跡正是她本人親自寫下。介於此次試卷是臨時更改,所以不可能有試卷題目流出的可能性,因此臣不得不承認,這份試卷真是蕭晚所寫。”

    “那怎麽放在最末?”楚天悅蹙著眉問。

    “放於最末是因為有部分同僚不願相信,認為蕭晚不可能如此聰慧,此份試卷定有作假,所以臣等想由陛下決斷,是否讓蕭晚通過會試。”

    崔明玉一番話下,令楚天悅沉默了下來。半響,她沉吟片刻,輕輕地笑了起來:“突然勤奮好學?這蕭愛卿的嫡女倒是引起了朕的好奇,這會試就讓她通過了吧,就按照她的卷麵成績排。朕在殿試上會探探她是否真有能力,還是同流言那般是個繡花枕頭。”

    “蕭晚第一場的墨義答得不錯,最後一場的策問也答得甚妙,但第二場的帖經答得馬馬虎虎,隻是中等的水平。所以臣認為,哪怕蕭晚最後的策問答得最好,她最多也隻能排在第五十名的位置。”

    “那就第五十名吧,反正科舉最後的排名是看殿試的。”楚天悅掃了幾眼名單和試卷,確定無誤後,吩咐道,“明早就將桂榜公布,這次因大火拖了兩日,想必考生們都等不及了。”

    “是,陛下。”

    一眨眼到了八月十五。十五是中秋佳節,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但對於參加會試的眾考生來說,今日是會試的放榜之日。

    原定於十三號的放榜挪到了十五,使得團圓的佳節多了幾分緊張凝重的氣氛。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已有數千學子苦苦地等候在寒風中。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科舉對於眾考生來說,是踏入官場的第一步,也是一次光宗耀祖、揚名京城的好機會。

    有些人是寒窗苦讀,期望以真才實學取得;但有些人則另辟蹊徑,處心積慮修煉作弊之法。隻可惜這次意外大火突發,會試被迫臨時更換了兩場考卷,導

    致某些賄賂考官的考生們撲了一場空。

    桂榜公布時,京城最繁華的廣場內擠滿了人流。十幾名官差駐守在四周,維護著百姓們的安全和秩序。

    蕭晚同樣早早地等候在旁,整顆心因會試放榜緊張地狂跳不止。前世,她止步於會試,基本交了白卷慘淡落榜。今生,隻複習了一個多月的她,心中暗恨曾經的自己太過遊手好閑,根本拚不過寒窗苦讀多年的其他學子。

    原本想靠著前世的考題,取巧得勝,誰知意外大火更換了第二、第三場的考卷。但等拿到第三場考卷時,蕭晚才覺得自己真的踩到了狗!屎!運!

    這策問竟然出到了治水之法!在眾學子眼中難比登天、連工部都無法解決的考題,在她眼裏卻有著明確的答案!

    前世,開鑿運河的事情在半年後鬧得轟轟烈烈,所以蕭晚憑著前世微弱的記憶,連忙將自己所知的一切書寫了下來,順便還加了自己關於南水北調的見解,提到了不久即將到了旱情。希望擁有前世記憶的自己能幫上一點忙,早日解決肆虐了東魏整整半年之久的災情。

    隻不過第二場的經義是蕭晚的弱項,她隻是在考前勉勉強強地全部填滿了。所以現在,她心情特別地忐忑,不知道自己的總分能否擠進前三百名內。

    從下到上,蕭晚依次找尋著自己的名字。待找到一百多名還未看到自己的大名時,蕭晚漸漸沮喪了起來。誰知,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天啊,第五十名,蕭晚?!我眼花了嗎?”

    “應該不是蕭尚書的嫡女吧,許是個同名同姓的人。”

    “就是就是,那個紈絝小姐怎麽可能榜上有名呢!”

    就在眾人紛紛議論時,蕭晚目光一亮,連忙朝著人群裏擠去。

    怕蕭晚被同名同姓的人刺激到了,畫夏連忙上前,憂心忡忡地安慰道:“小姐,雖然有個和你同名同姓的在第五十名,但你千萬不要氣餒,三年後再戰!”

    誰知蕭晚在看到自己的大名掛在前五十名的最末時,紅唇一彎,高高興興地說:“傻,這就是本小姐!”

    一心想把好消息告訴蕭玉容和謝初辰的蕭晚,並未察覺眾人集體石化的表情。待到她滿臉春-光地離開時,整個廣場瞬間炸開了鍋!

    “蕭晚在第五十名?!一定是作弊!”

    “肯定是替考!”

    “說不定是提前知曉了考卷!做了小抄!”

    “肯定買通

    了考官!她拜了寧太傅為師,寧太傅卻是考官之一,而她又是蕭尚書的女兒,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落榜的考生們集體暴動了起來,紛紛跑去禮部抗議。

    她們大唿考場陰暗,要求撤去作弊的蕭晚,還考場一片純淨!

    蕭晚完全不知,自己隻是桂榜題名了一下,竟成了全京城落榜考生中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們根本不願相信,自己寒窗苦讀竟連一個草包女都考不過,所以心裏陰暗地堅信,蕭晚一定是作弊了!

    如果不作弊,蕭晚絕不可能考出如此好的成績!

    於是一瞬間,禮部被眾考生憤怒地團團圍住。崔明玉被逼無奈下,將蕭晚會試的三場考卷破格地公布了出來。為了表示這場會試是公平公正的,崔明玉不但解釋了當日蕭晚並無替考、考卷是臨時所出不可能提前買通考官知曉考題外,還將前四十九名的考卷全部公布了出來。

    在看到蕭晚最後的策問時,所有人嘩然一片。尤其是一些家鄉在洪水肆虐地區的考生們,完全瞪大了眼,懵在了原地。

    雖然真相明晃晃地擺在眼前,但大部分人仍不敢相信,這樣想法精妙的考卷是出自那位有名的京城紈絝,一定是她抄襲了哪位大師的手筆!

    苦於沒有蕭晚抄襲的確鑿證據,極度不滿的考生們和厭惡蕭晚的百姓們,在大鬧了半天無果後,於傍晚時分紛紛不甘心地散去。

    他們在震怒過後,心裏陰暗地想著:這不過是會試的排名,殿試上女皇親自監考,若是蕭晚東抄西借,暗中動歪腦筋作弊,一定會原形畢露,當眾狠狠丟臉!

    蕭晚迴府後,第一時間來到了梅園,隻見那屁股開花的少年趴在鋪著溫軟被褥的床上,極其認真地端詳著手中的衣服。

    他微微側著腦袋,精致的玉顏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修長纖細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著手中的衣服,隨後利落地穿針引線了一下,開始埋頭繡起了衣服。

    許是最近休養得不錯,謝初辰的麵色較前些日子紅潤了許多,白裏透紅的頰上暈染著暖暖的笑意,看得蕭晚心頭一漾,不禁朝著他快步走了過去。

    待陰影落下,專心致誌繡著衣服的謝初辰才意識蕭晚的靠近。他抬頭望著蕭晚,目光微微一亮,驚喜地喊道:“妻主!”

    蕭晚不滿地看著他手中的衣服,責怪地說:“衣服破了就讓昭兒去縫,你身子不好,勿要操勞。”

    謝初辰聽後,臉頰微微一紅

    ,不由捏著手中的衣服,小聲解釋:“這是我給妻主做的直裾,我想在殿試之前將衣服做好……”

    十幾年前,東魏有名考生因家中破落,買不上華貴的正裝參加殿試,便穿上了其夫郎用些舊袍子剪裁拚接而成的新衣袍。殿試那日錦衣華服的貴族們圍著她嘲笑,卻不料這位窮酸考生竟高中了狀元。

    眾人完全沒有料到,女皇非但沒有鄙棄考生的落魄,反而因這件舊布料拚接而成的破衣服對夫妻二人深厚的感情做了肯定的佳賞。

    此後,東魏國忽然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考生們都會逼迫著自己夫郎給自己做衣服,無論多破多爛都穿著去參加殿試,在女皇麵前故意裝作夫妻伉儷情深。一兩次也算了,久而久之,女皇瞧見著這麽一堆破破爛爛的衣服,心中煩躁,便下了一條規定:參加殿試者必須身穿正裝,否則一律趕出考場!

    但仍有男子堅信,自己若是給妻主做了衣服,一定會給妻主帶來好運的。隻是礙於女皇的規定,一般女子都不會穿上夫郎縫製的衣服,而是親自去大的布莊挑選精美的綢緞,再去好的衣鋪量身定做一件錦衣華服。

    殿試關乎於麵聖,在女皇麵前,絕不能失禮。所以哪怕砸下大價錢,很多人也會為了這場殿試精心得打扮一番,希望自己能給女皇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

    想到謝初辰為了自己,不顧身上的傷勢趕製直裾,蕭晚的心立刻柔軟了起來。她坐到謝初辰身旁,將他手中的衣袍接過抖開。然而這麽一望,她原本帶笑的目光瞬間沉了下來。

    前世,季舒墨就曾經送給她一件繡好的衣袍,與她手中的這件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花紋。她為此感動不已,視若珍寶地穿在了身上,整整七日都沒換一件衣服!

    有一日迴府,她瞧見謝初辰偷偷地站在自己的房中,一手拿著季舒墨送給她的衣服,一手鬼鬼祟祟地拿出了銀針。她一驚,連忙上前將衣服搶奪了過來,惡狠狠地罵道:“謝初辰,你這個毒夫,竟然要破壞謝初辰送給本小姐的衣服!”

    他像隻受驚的小兔,驚恐得垂下了腦袋,小聲地解釋:“我沒有想破壞,是看見衣服上有個小洞,想幫妻主縫上。”

    “小洞?!”蕭晚抖開衣服,果真看見背部有個被勾出的小洞,怒火蹭蹭蹭地揚了起來,“這洞是你戳出來的吧!假心假意地幫我縫衣服,其實是故意想引起我注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醜樣,竟然還想勾引本小姐!”

    “不、不是……”謝初辰急急地

    想要解釋,蕭晚卻不客氣地將他推出了房間。

    她居高臨下,輕嘲地說:“你的破手藝還想跟舒墨比?琴棋書畫、手工刺繡樣樣不精,倒是陰險的計謀學了不少!”

    “妻主……”

    “別喊我妻主,你不配!”

    前世,在利用謝初辰得到謝家的財產後,蕭晚對他再也沒給過一次好臉色。如今,迴憶起季舒墨設計的直裾,以及這件一模一樣的衣袍,蕭晚才驚恐得發覺,自己前世究竟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

    竟狠狠地踐踏了謝初辰的所有功勞苦勞,卻把獨吞謝初辰功勞的季舒墨寵上了天!

    而她現在,心像是被狠狠紮了一刀般鈍痛著,溢滿了愧疚和悔恨。

    見蕭晚蹙著眉,死死捏著衣袍,謝初辰心中一緊,連忙道:“我隻是想為妻主做一件衣服,妻主不必穿去殿試。”

    謝初辰話音剛落,蕭晚忽然伸出手,將他小心翼翼地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感覺到蕭晚抱著自己的臂膀正輕輕顫抖著。謝初辰軟軟的身子忽然一僵。他狐疑地抬起腦袋,卻聽蕭晚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初辰,你為何認為我一定能參加殿試?許是我……落榜了呢?”

    “妻主落榜了?!”謝初辰臉色一白,腦袋立刻拉聳了下來,“都是初辰身上汙穢太重,連累了妻主……若是妻主前段時間不和初辰在一起,肯定能高中的……都是初辰不好……”

    “傻……”此刻,蕭晚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隻是不斷地抱著小聲自責的謝初辰,輕聲喃著,“初辰,你怎麽那麽傻呢……所有人都說蕭晚這個草包紈絝女,根本不可能通過會試,通過了就是作弊,為何你就認為我一定會通過呢……”

    謝初辰炸毛,生氣地揮著爪子:“是誰這麽詆毀妻主!太過分了!妻主怎麽就紈絝了!怎麽就草包了!妻主明明是最厲害的!”

    見謝初辰完全變了臉色,蕭晚無語地俯下-身,輕輕地吻住謝初辰怒氣衝衝、喋喋不休的紅唇。在偷香了一小會後,她用唇輕輕地磨著謝初辰發燙的臉頰,小聲地開口:“初辰,我通過會試了。”

    謝初辰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卻又被蕭晚狠狠地吻了兩口,堵住了所有的詢問。

    直到謝初辰完全要被蕭晚吻暈後,她才依依不舍地放了他一馬。

    凝視著謝初辰有些腫起的紅唇和完全呆滯的神情,蕭晚舔了舔嘴角,輕輕笑了起來:“初辰身上哪有什

    麽汙穢,明明是給我帶來好運的甜味啊~這次殿試所穿的衣服,就拜托初辰了!”

    和謝初辰卿卿我我了片刻,蕭玉容上完早朝歸府了。在早朝上得知蕭晚竟在第五十名,還提出了開鑿運河的妙法,蕭玉容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不在狀態,而整個早朝都因蕭晚的這份提議風波不平,爭議不休。

    有官員認為,此舉或許真能緩解水患的災情。但也有不少官員反駁,認為這種開鑿運河的方法太過浪費人力物力,可操作性太低。

    蕭玉容一迴府,蕭晚就來到了蘭苑。望著短短一個月間突然成熟起來的女兒,蕭玉容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做夢一般。她詢問了不少關於黃河水患的事情,想以此試探蕭晚是否真有作弊,但見蕭晚對答如流,一顆心在放下的同時,又欣喜地提了起來。

    而一同來蕭府的寧太傅得意地說:“我教出來的徒兒能不好嗎?”

    蕭玉容撇了她一眼,冷哼道:“幾年前也不知是誰怒斥晚兒朽木不可雕也,不配做她的徒兒呢。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能不好嗎!”

    寧太傅臉上的得瑟一僵,不由訕訕一笑:“我這不是眼拙麽,沒想到你記仇記了那麽久……”

    為了慶祝蕭晚高中桂榜,蕭玉容命人在蕭府門口燃放鞭炮,劈裏啪啦奏響不斷,引得路人們好奇地圍觀了起來。她還特地給府上的每人加了一倍的月錢,恨不得鬧得全京城皆知,自己的寶貝女兒不再是從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了!

    一轉眼,蕭晚通過會試的消息,在蕭府內和京城內傳播了開來。

    雖沒想明白這位紈絝大小姐竟然過了難度這麽大的會試,但蕭府的下人們樂嗬樂嗬地朝著蕭晚道著恭喜,心想著大小姐若是再高中金榜,那豈不是又有錢可拿了?

    下人們心思單純,隻想著主子高中,自己也有好日子可過,但季舒墨卻不淡定了起來。

    在得知蕭晚名列第五十名時,他不敢置信地趕往了禮部,親自觀摩了一番蕭晚的考卷。

    這份考卷,最後的策問,就連他身為第一才子都不可能想出如此的妙法,更不可能答得這般滴水不漏。但一向草包無能、遊手好閑的蕭晚,竟能答得如此之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有哪裏不對!

    這個人根本不是蕭晚!絕對是冒充的!

    季舒墨失魂落魄地迴了府,在房裏苦思冥想著蕭晚的這份考卷,怎麽想都是一籌莫展。

    今日是中秋十五,除了閉門思過的柳氏和蕭輕如外,蕭家一家人團聚在大廳裏共用著晚膳。許久不見蕭晚,季舒墨發現蕭晚又比往日俊俏了許多,她氣色紅潤,再無從前的一身奢靡紈絝之氣,而是衣著翩然,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自信的正氣。

    瞧見蕭晚在飯桌上一直貼心地照顧著謝初辰,兩人甜甜蜜蜜地羨煞旁人,季舒墨心裏更不是滋味了起來。待到晚膳之後,見蕭晚完全無視了自己,摟著謝初辰直接往梅園而去時,他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將蕭晚攔了下來。

    注:此文設定的科舉與中國古代科舉不同,設定的是三年一次,三四月份鄉試,八月份會試,九月份殿試。分別是杏榜、桂榜、金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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