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謝初辰軟軟暖暖的手指,蕭晚美滋滋的,一臉樂不思蜀的愜意。她帶著整整三年未出府遊玩的謝初辰,領略了一番京城的美食美景。兩人玩玩玩,吃吃吃,一直黏膩到黃昏才磨磨蹭蹭地漫步迴府。

    到了蕭府,蕭晚仍舍不得鬆開謝初辰的手,於是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下,一路手牽手地進了府內。

    偷偷瞥了一眼謝初辰,見他心情不錯,蕭晚步伐一頓,輕輕開口:“初辰,三年前……”

    謝初辰仰起頭,輕眨著長長的睫毛,清澈明亮的眸光閃爍著蕭晚看不懂的神情。蕭晚咽了咽口水,聲音不自覺地輕柔了幾分:“謝清榮說曾派小混混欺負你,你那時……有沒有受傷……?”

    謝初辰神色一僵,顫顫的睫毛輕垂了下來。

    以為自己戳中了謝初辰埋藏在心底裏的傷心事,挖開了他血淋林的傷疤,蕭晚恨不得狠抽嘴賤的自己一巴掌。

    謝初辰悶悶垂頭:“有人救了我……”

    蕭晚急急問:“是誰?她現在在哪?”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蕭晚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謝初辰所有的事情。他那麽寶貝那幅畫,會不會喜歡上那名女子呢……

    她必須要把這些潛在敵人全部消滅才行!

    見謝初辰水汪汪地看著自己,腮幫子高高鼓起,看上去十分氣憤。蕭晚發覺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過兇悍,不由撓了撓頭,心虛地說:“我問你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你如果沒有找到她的話,我幫你派人找找。我是你妻主嘛,雖然是三年前的事,但畢竟對你有救命之恩,我會好好報答她的!”然後好好警告她不許再接近初辰!

    見蕭晚如此賣力地要“報答”那位所謂的救命恩人,謝初辰“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抬起眉,神色柔軟帶笑地說:“我已經找到她了。那人就是——”

    “小姐!”畫夏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焦急的聲音完全掩蓋了謝初辰道出真相的綿言細語。

    “季公子他來了!”

    “來了?”蕭晚神情一僵,沒想到季舒墨如此難奈不住,竟然才第八天就迴來了。她還以為要僵持半個月左右,待到滿城流言四起時,這位清高的才子才會低聲下氣地迴來。

    “是啊是啊!”抹了抹飛奔而來的汗珠,畫夏急急地說,“他一迴來發現小姐不在書房,就到處找著小姐您,姐姐正在墨淵居拖著他呢。”

    姐妹兩一致地認為,不能讓季舒墨看見小姐正和謝公子親親

    熱熱地在一起。昨天小姐剛冷冷地迴絕季舒墨的小廝說自己沒空接季舒墨歸府,如今季舒墨突然迴來,不知打著什麽鬼主意,萬一對謝公子不利怎麽辦?!而且小姐說過,季舒墨稍有輕舉妄動,就要立刻迴報給她。

    一心為主的畫夏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打斷了謝初辰難得鼓起的勇氣,以至於謝初辰鼓著包子臉,一臉的不開心地緊握著蕭晚的手,使勁想拉迴蕭晚的注意力。

    最初,蕭晚故意無視起季舒墨,就是要磨磨他的氣焰,以此探探他的虛情假意。但最近,和謝初辰相處的越久,她越是遺忘了自己重生以來最大的目的和決心。

    如今,季舒墨這麽反常和心急地送上門來,可見他是聽到了京城裏風風雨雨流傳的言論。原以為他還能忍一忍,沒想到他的忍耐心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強。

    是不自信的表現,還是他害怕失去她的寵愛,從而計劃失敗呢?

    見季舒墨已經不自覺地踩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蕭晚下意識地鬆開了謝初辰的手朝著畫夏走去,可走了幾步,她意識到謝初辰的存在,緊張地迴頭囑咐:“初辰,三年前的事,我晚上迴來再來問你。切記我的話,不要接近季舒墨。看見他,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他說的任何話,你都不要信!”

    一口悶氣積在胸中難以舒暢,謝初辰眼巴巴地看著蕭晚嚴肅的側臉,顫了顫空空的手掌。半響,他微微啟口,原本溫柔婉轉的聲音微微一揚,有些酸酸地迴應:“初辰知道了,妻主你去見季公子吧。”

    心急季舒墨是否別有目的的蕭晚,並未仔細觀察謝初辰醋醋的表情。見謝初辰答應自己,她心中一安,隨著畫夏朝墨淵居走去。

    見蕭晚頭也不迴地離開,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在口是心非,謝初辰的心酸溜溜地翻滾著。

    不就是迴府了嗎?用得著那麽急切地離開去見他嗎?晚一點聽他說完不好嗎?

    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悶悶不樂地向著梅園走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都八天沒見了,也不知道妻主思念他成什麽樣子了……

    明知自己不該吃醋,明知季舒墨才是蕭晚名正言順娶進門的正夫,明知自己曾經保證過絕不打擾蕭晚和季舒墨,會乖乖地默默地呆在一旁,可一聽到季舒墨歸府,謝初辰發現自己心中的醋壇子完全打翻了,竟克製不住得在胡思亂想著。

    在沒有得到蕭晚的溫柔時,謝初辰隻想默默地當她的夫郎,能偷偷看她一眼就滿足

    ,和她說一句話就能高興個好幾天,但他現在竟感到了一絲不滿足,竟然漸漸地想要獨占她……

    他怎麽能那麽貪心!

    見公子興高采烈地迴去,失魂落魄地迴來,昭兒在心底裏將蕭晚這個負心女罵了百八十遍,覺得蕭晚一定欺負了公子!

    他小心翼翼得迎了上去,正要好好寬慰公子時,卻聽謝初辰低低地輕喃:“她真的,忘得一幹二淨了……”

    當日,他拿著玉佩找上蕭晚時,是想說出三年前兩人相遇的那件事,他想問她,是否還記得當年的那個約定,但蕭晚望著他的目光是全然的陌生,應該說全是鄙夷和輕嘲。

    她罵他是偷玉賊,輕嘲他異想天開,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解釋。

    今日,蕭晚主動提到三年前的事,他以為蕭晚總算記起了零星的記憶,所以最近才反常地對他這麽好。但讓他失望的是,蕭晚依舊什麽都不記得……

    昨日,昭兒明明說妻主看到畫的啊,怎麽會認不出呢?難道畫的真的很糟糕嗎?

    但那就是妻主阿!

    想著想著,謝初辰更加抑鬱了,之前興致滿滿要跟季舒墨一較高下,要把妻主從季舒墨手中搶過來的決心瞬間碎成了渣渣。

    ——你若能像那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子季舒墨一樣……

    連副畫都畫不好,怎麽可能成為像季舒墨這樣的才子呢……

    蕭晚和畫夏來到墨淵居時,季舒墨和雲嫣還在院中對峙著。見雲嫣寸步不讓,甚至一口一個季公子,季舒墨心中不耐,剛要嗬斥出聲,卻見蕭晚遠遠走來。

    他眸光微微一閃,神色柔弱地抿了抿唇:“雲姑娘,我隻是想見妻主一麵……是不是妻主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願意見舒墨?”

    眼前的少年,一雙水眸溢滿著委屈,如玉的俏臉泛著蒼白的神色,瘦弱的身子輕輕地顫抖著,讓人的心底無端地產生一股濃烈的保護欲。

    若是以往的蕭晚,早就將他抱在懷裏好好地哄著了,甚至還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嗬斥“欺負”季舒墨的雲嫣,來撫平那雙微微顰起的漂亮柳眉。

    可現在的蕭晚,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收斂了內心深處波濤洶湧的所有情緒。

    “妻主!”漂亮的黑眸騰得一亮,季舒墨一副剛看見蕭晚的神情,麵帶著喜悅和各種柔情的眷戀。他朝著蕭晚乖巧地福了福身子,柔軟的聲音充滿著柔弱,分外惹人憐惜:“妻主,舒墨迴來了。”

    “迴來了啊……”蕭晚淡淡地應了一聲,嘴角洋溢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既不熱情,又不冷淡,以至於總是一眼能看透她的季舒墨,一時間有些犯懵。

    他以為,蕭晚一看見他,會狠狠地責備雲嫣,會高興地抱住自己,會喋喋不休地傾訴著這些天她有多麽多麽思念自己。而他順勢溫柔地迴應,甚至對於謝初辰的存在表現出正夫應有的大度之姿,讓蕭晚對他的賢良淑德更為讚賞。

    癡愛自己的蕭晚,不過是因為自己不在身邊,才去留戀那些花花草草。如今,他一歸來,蕭晚的心必然會迴到自己的身上。

    至於那位蕭晚娶進門的夫郎,他剛才派人仔細地調查了一番。一個名聲狼狽的前富家子,竟被庶係欺負到這種程度,簡直愚蠢至極,根本不具備任何危險。就算蕭晚真的對謝初辰有好感,他也能將這麽好感扼殺在搖籃裏。

    他會讓蕭晚清楚地知道,自己比起那毫無才情的謝初辰,好上千倍萬倍!

    輕飄飄地瞥了一眼雲嫣,季舒墨癟了癟嘴,委屈地問:“妻主,剛才雲姑娘一直攔著舒墨,不讓舒墨見你,可是你還在生舒墨的氣?”看似輕柔的語氣,卻是在不經意間告了雲嫣一狀。

    一向冷冷清清、細心觀察的雲嫣,見季舒墨的態度霎那間轉變,嘴角抽了抽,心裏對季舒墨的印象立刻糟了幾分。

    季舒墨這番輕柔婉轉的話語,讓蕭晚不由聯想起了前世。前世愚蠢的自己就是中了他言語上的陷阱,曾多次責罰雲嫣和畫夏。

    那時的雲嫣和畫夏都警告過自己,說季舒墨虛偽做作,要她小心提防,結果被自己臭罵多次疑心病,還處處維護著季舒墨,甚至相信著狼子野心的季舒墨,做出了將畫夏逐出府的愚蠢舉動。

    見蕭晚陰沉下臉,卻不斥責雲嫣,季舒墨的心口不自覺的一緊,心中暗暗後悔。

    自己歸寧之日不該太過莽撞和急切,若是真的惹怒了蕭晚,若是真的讓其他人勾去了蕭晚的心,那這些時日來的委曲求全,可全都白費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蕭晚,第一次在蕭晚麵前放低了姿態,甚至帶著一絲絲哀愁。

    “是舒墨錯了,歸寧之日不該頂撞妻主……求妻主原諒舒墨!”

    眼前這雙漂亮的美眸水光斂豔,如同一潭晶瑩的泉水,當真楚楚動人,蕭晚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顫了顫唇,冷淡地開口:“舒墨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為何今日才歸府?”

    沒有責罰雲嫣,一開口竟是向自己問罪。季舒墨心中一塞,很快,他堆起笑容,帶著試探討好地說:“舒墨心想著自己惹了妻主生氣,所以這些天一直在夫家閉門思過著,等妻主氣消了再迴來。”

    瞧著眼前麵露不安的少年,蕭晚一時間有些啞然失笑,覺得自己和季舒墨都挺賤的。季舒墨不理自己時,她總是眼巴巴地貼上去,各種討好。而現在,自己隻是對季舒墨稍微冷淡了一點,他卻心慌焦急了起來,竟開始想盡辦法主動接近自己,主動示好!這可是前世沒有的待遇啊!看樣子,他真的急了,真的怕了!

    而她又怎麽忍心讓他失望呢……

    她會布下天羅地網,等待著他乖乖地跳入!

    狠狠地掐了一下臉,在一陣酸痛中,蕭晚興奮激動地叫了起來:“剛才,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原來舒墨你真的迴來了!真是太好了!!!”

    激動中,蕭晚一把抱住了季舒墨,紅潤的唇瓣迅速地朝著季舒墨襲去。

    季舒墨的臉色瞬間變了,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正以為蕭晚要成功地偷得一枚香吻時,她卻突然在他的麵前停了住。

    不同於以往傻嗬嗬的白癡笑容,此刻近在咫尺的容顏如同白玉雕琢,在陽光下閃著惑人的光澤。

    不可否認,蕭晚的確有著一張俊俏英挺的容顏,肌膚柔美如玉、玉頰粉黛不施,但她的內在實在是幼稚無能,品行實在是低劣無比,以至於季舒墨從未正眼瞧過蕭晚的容貌。

    他輕嘲地認為,蕭晚過著如此幸福奢靡的生活,不過是因為有個好家世罷了。沒了蕭家的庇護,她連一個普通的人都不如。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官家大小姐,又如何懂得其他人的心情!

    但八日前的那場大婚,卻讓他感受到了不同的蕭晚。

    那日的她,突然一掃往日的奢靡之色,一身紅妝下,竟散發出一股成熟迷人的魅力。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竟變得玉樹臨風,英姿颯爽,讓他在下花轎的一瞬間,突然晃神了片刻。

    而此刻,眼前的女子眼帶溫柔的笑意,輕柔的唿吸時不時的吹拂在他的頰上,竟讓他的臉騰得熱了起來。腦袋一瞬間放空,竟忘了最初的目的。

    他慌張地推開蕭晚,深吸了好幾口氣,都無法淡定。

    斂下眼中的笑意,在季舒墨慌神且無法集中注意力判斷時,蕭晚睜眼說瞎話道:“舒墨,我怎麽可能責怪你,你

    可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怎麽忍心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呢。上次是你說想在季府多呆幾日,我才沒來打擾你們親人之間的團聚……我還怕你生我的氣,不願迴來了呢……”

    像是嗬護著一朵溫室裏的嬌花,蕭晚主動地拉起季舒墨的芊指,在他恍恍惚惚又隱忍的目光下,輕側著頭,溫柔地說:“剛才,一聽到消息說你迴來了,我連忙馬不停蹄地趕了迴來。這些天,我可是日思夜想著舒墨。如今舒墨迴來了,我可有著好多的話,想跟你說呢。”

    自從看透了季舒墨的偽裝,蕭晚發現自己對季舒墨的癡愛變得越來越淡薄,恨意卻越凝越深。明明昨日提到季舒墨時,她的胸口還那麽的灼痛,可今日,她竟然能壓下心中的恨意,做出違心的動作。

    “外麵風大,我們進屋去說吧!”嘴上這麽說著,蕭晚滿腦子浮現的都是那令人溫暖的少年,思索著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誰……

    速戰速決地解決掉季舒墨,早點向謝初辰問個清楚吧!

    她朝雲嫣使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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