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悟得辟邪劍法,能夠在餘滄海討得便宜,倒是算得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少年英傑。”嶽不群直接道。


    心中卻是暗歎,那位林平之雖然已經年幼,就見到了幾分顏色,而且那位燕十三真乃驚世之才,一身修為根本不弱於那左飛英,頗為不凡。


    二人現如今每天出去尋找青城派的晦氣,竟然毫發無損,反倒是餘滄海吃了不少虧,連蓮花山都不敢待了,倒是不凡。


    “唉,平之是得了機緣,才領悟了如此劍法,倒是和辟邪劍法關聯不大。”林鎮南有些苦笑。


    他也是在遇到那位老神仙的時候才發現這江湖上的水到底有多深,所以才廣結善緣,甚至主動靠上了南少林,卻沒有撈到一點好處,反而吃了朝廷瓜落。


    嶽不群一愣,本以為對方這是托詞,是害怕別人覬覦辟邪劍譜,現在看其情形,應該真的有這麽一位高人存在。


    心中不由得一動,相傳葵花寶典開篇第一句是要自宮,難道辟邪劍譜也是如此?


    但他卻沒問, 反而好奇道:“不知道是哪位高人?”


    “說來慚愧, 在下也不知道這位高人的來曆。”林鎮南直接道,他在危難之際曾沿著燕十三的蹤跡私下尋覓, 打算依為臂助,卻發現對方很可能就是那位血魔。


    信息到了這裏,他就再也不敢查下去了,此人惹了日月神教的人, 行蹤更是曇花一謝, 但是戰績驚人,更是有不少書生親眼所見,瞬間就響徹江湖。


    對方如此詭秘,定然有著非同小可的秘密。


    福威鏢局這等小勢力恐怕但有牽扯, 隻可能再次受到牽連, 被人知道是禍非福。


    嶽不群看其神色惴惴,卻也沒有再問,又道:“眼下江湖奇人輩出, 掀起無盡風雨,倒是大為混亂。”


    “是啊,不曾想青城派竟然和嵩山派聯手對付我一個小小的鏢局,當真是下作。”林鎮南苦笑道。


    心中卻是愈發苦澀,眼下整個江湖以為自家門派應該還有好手暗藏,底蘊不比一般的門派差,所以對自己也是客氣有加,甚至華山派都打算和自己結盟。


    可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 自家所有的底蘊除了一門辟邪劍法, 就是林平之那個飄渺的師父。


    可那位高人卻收了自家兒子做了記名弟子,關係若說多麽緊密, 他可不會癡心妄想, 隻能說多多依靠燕十三,勉強保持架子不倒。


    “福威鏢局威名遠揚, 當年長青子出道號稱天下第一劍, 卻被林公一劍破之, 最終隻能以三峽以西劍法第一抱憾而終。”嶽不群笑了笑直接道。


    林鎮南臉上又是浮出些許苦澀, 當年家族典籍中記載,昔年五嶽劍盟成立後, 就有有劍出華山的說法,是所有使劍之人心中的聖地。


    青城派的長青子不到而立之年就闖下赫赫威名, 更是有了青年第一劍的名號。


    當時華山劍氣之爭雖然沒有開始,但是已經有了苗頭,氣宗青年一代單靠劍法無法打得過對方,劍宗卻不願出手壓下對方。


    當年先祖欠了華山派人情,不得已出手,導致一個三峽以西劍法第一這等屈辱的名號落在對方頭上。


    若不是翻閱家族古籍,哪裏能夠明白其中的隱秘,現在看到對方竟然還提起,頓時有些難堪。


    嶽不群見狀, 心知不宜再多說,又歎了口氣道:“華山派也是岌岌可危, 下九流更是咄咄逼人,我等也是頗有些心驚膽顫啊。”


    “下九流看似龐大,但其行事卻頗為鬆散, 華山派底蘊深厚,恐怕沒有什麽問題吧?”林鎮南淡淡地道。


    心中有些好奇,此人對自己說嵩山派也沒有什麽反應, 又是暗示祖上的關係,更是點出些許桎梏,難道是想要和福威鏢局更深一步合作不成?


    想到這裏,頓時有些忐忑,若是以前,自然會很高興,認為自家得了強援,甚至還想要獲得些許主動權。


    可是現在真的接觸了江湖的另一麵,這才發現,福威鏢局猶如幼童抱金過市,隻有一張根本不存在的皮,根本沒有半點自保之力。


    若是真的結盟, 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對方摸清楚了虛實,甚至是直接被此人吃幹抹淨。


    “唉,以前倒也沒什麽問題,可是那莫太衝還當真不凡, 搞了一招祭祀忠孝神仙,上上下下倒是有了些許的合一之氣。”嶽不群又歎了口氣。


    心中暗自感歎,下九流勢力迅速膨脹,朝廷乃至江湖都對其有過不少助力,既是想要讓其美名,也是想讓其速發,錯過門派最初成立的凝聚期。


    這是無數門派血與淚的教訓,江湖上時不時出現一些強大的門派,甚至是威壓江湖的高手,如同驕陽一般,迅速升空,如日中天,但這些門派和高手的後人大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原因很簡單,短短數年時間就成了武林盟主一般的位置,人心沒有經過半點凝聚,都是一盤散沙。


    而等他去世之後,因個人威望形成的凝聚力大幅度下降,不需要任何陰謀,不出意外的話,就會自然沒落下去。


    反倒是陰謀詭計出現,很可能導致二代弟子或者是三代弟子認識到凝聚力的作用,最終反而重新崛起。


    五嶽劍派其他四個門派都是這種情況下的產物,他們祖上每一個都是了不得的高手。


    這些人創下了門派,然後又度過了內亂期,重新凝聚,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看似很簡單,但是大明建國百餘年,卻隻有這麽四家延續下來的有名大派,可見其困難。


    “竟有此事?”林鎮南也是有些好奇,他這段時間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反殺,倒是不知道江湖上的傳聞。


    嶽不群點了點頭,略有些許愁色,道:“那魔教教主東來尋九尾靈狐,恐怕更會掀起一番風雨,到時候這個江湖會更亂了。”


    “魔教?東方不敗不是在黑木崖嗎?”林鎮南有些迷糊。


    福威鏢局在江湖上隻有個名聲,並沒有其他配套的消息搜集能力,不然也不會坐井觀天這麽多年了。


    嶽不群狐疑第看了他一眼,這位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不過這等消息應該不至於示弱吧?


    想了想又道:“是西域的魔教教主,此人曾和三千元兵相遇,屠其千餘,更是單騎破萬,端得是強大。”


    “這怎麽可能?”林鎮南臉色大變,沒想到江湖上竟然出現這等兇人,而且闖下這等戰績。


    心中更是暗暗叫苦,他現在可是知道一張皮有多麽重要,自家數代先人,自己大都見過,一身修為大都還不如自己。


    可是福威鏢局就是頂著先祖的皮愣是混吃悶喝了三代,直到自己手上才被人戳破。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張新皮,定然不會讓別人識破其中端倪。


    但他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石破天驚的消息。


    按照自家的名頭,這等消息應該能知道才對。


    現在卻一問三不知,這個可就泄了底了,如果因為這個被人懷疑,那麽可就慘了。


    嶽不群心中一動,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對方,卻沒有細想,簡單介紹道:“那魔教教主也叫張清,最初是在少林寺露過一麵,發起於豐城,得了十二生肖之名,在西域卻嶄露了驚天動地的修為。”


    “子鼠?”林鎮南沉吟了片刻,強自定了定心神,這個名號已經讓他難以望其項背,沒想到竟然會是那魔教教主,而且修為這般恐怖。


    又看了一眼對方,心中不由得暗歎,還好對麵坐的是嶽不群,他深知祖上的威風,不然換任何一個人前來,恐怕都要露餡了。


    但是現在自己也必須說出一點見解了,不然真的落不了好,想了想又問道:“九尾靈狐這等異獸,想來有些禦獸大派應該有相關消息吧?”


    “朝廷早就得知其需要,更是派了特使尋寶,依舊一無所獲。”嶽不群搖了搖頭道。


    心中暗歎,林鎮南這麽裝傻,裏麵定然有著更深的隱秘,看來這魔教的水太深了,倒是不能摻和。


    不然若是得到了拿九尾狐,華山說不定能夠借其威風,直接分潤樓蘭古道的商路,一舉重迴六大派。


    到時候恐怕整個劍宗在自己麵前連頭都無法抬起,自己也算是對得起華山派列祖列宗了。


    林鎮南聽到對方這麽迴答,心中卻鬆了一口氣,祖上的秘聞應該又能賣弄一下了,道:“這麽看來,就隻能看那千秋宮了。”


    “是啊!”嶽不群苦著臉歎了口氣,這等高手到了千秋宮,哪裏還有他的份,道:“赤兔玉馬現世,距離千秋宮出世恐怕也不遠了。”


    林鎮南心中一驚,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連赤兔玉馬都出現了,心中更是有些後怕,還好自己刹住了嘴,不然又露餡了。


    連忙道:“魔教出現,最頭疼的應該是少林武當,或者說那佛道二門,我們想要碰到這等人物,也是需要機緣。”


    “也隻好如此了。”嶽不群有些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對魔教真的一無所知,怎麽對一些魔教的教義也是不說一說。


    忽地感覺自家妻子直接朝著自己這邊奔來,頓時大驚,這段時間自己在此處理青城派和福威鏢局之事,然後就是等待林鎮南上門。


    而自家妻子則是每天出去尋找那個不孝的大弟子,現在卻發現她的氣息大變,意境更是晃動,連忙看了過去,卻是一愣。


    隻見她懷中抱著一人,正是自己的大弟子令狐衝,身形迅速朝其躍去,急忙道:“師妹,這是?”


    “師兄-”寧中則雙目通紅,看到自家夫君,頓時感覺有了主心骨,萬般委屈湧上心頭,不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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