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拿起桌上的紅酒倒了一杯給自己。屋內喝酒的人抬起頭看她,有一小會兒的迷茫與不可置信。她就著桌角坐在地上下,麵朝著窗外,卻隻盯著酒杯中的紅酒,並不看他。


    喝了一口,微微閉眼,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五年前,我寫過一封信給你。”


    背對著他,不觀察對手的表情與神態,不是她一貫的風格。但話語卻繼續往外蹦,牽動人的心弦。


    “不過,陰差陽錯,並沒有送到你的手上。”


    “一一”他喚她,她卻置若罔聞,繼續自己的講解。


    “信的內容該從何說起呢?”卻又自問自答。


    “我和他相識是在我四歲的時候,印象中他一直都很高,很瘦。高高的鼻樑,眼睛特別好看,瀏海留得有些長,所以風一吹過來,露出額頭和眉毛,說不出的好看。”


    “他喜歡音樂,喜歡唱歌,喜歡吉他和架子鼓。雖然一點也不喜歡彈鋼琴,但是在我的無賴糾纏下還是學了,被迫跟我一起四手聯彈。會做飯給我吃,會哄著我睡覺。會在春天的時候騎著單車帶我去看遍山遍野的花草,也會在冬天陪著我堆雪人,給我暖手,背我上樓。會因為我貪吃糖葫蘆不理我,也會因為我好好練琴帶我去看五月天的演唱會。”


    “一切都很美好,也很幸福。仿佛世間所有的苦難都因為他出現在我身邊而遠離我。我可以拋下其他的一切,隻求他在我身邊。但是你知道的,命運從來不會如此安排。”


    “他就這樣離我而去,在我麵前。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唿吸停滯,心跳靜止,我卻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做不了。那一瞬間,我也早就跟著走了。”


    “後來,我無意間在一檔綜藝節目中看見一位少年,真的很像。我就義無反顧的迴了國。我想我不用說你也知道……”


    “夠了。”厲聲打斷,聲音隱忍而憤怒。


    “再後來,我長大了。才發現,再像也終究不是他。”她自嘲似的笑笑。


    一口飲盡杯中酒,起身放杯,行至門前。


    “顧琛,當時年少,無知且不懂事,給你造成困擾我非常抱歉,希望我們各自珍重。”開門走出,不留一絲猶豫。


    屋內人手中的酒杯一塊塊的往下落,混著鮮紅的液體,當事人卻好似毫無察覺。


    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王謝”兩個字格外醒目。


    “你叫我查的東西有一些眉目了”話音未落。


    “不用了。”


    走進盥洗室洗頭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黃小現和王昊軒待在樓下的車裏,宛若石化。察覺到樓道中有人出來,才轉動微僵的身體。卻見身後的車子中出來一人,迎上去緊緊的抱住剛出來的人。


    等到從後視鏡中看見那輛車緩緩開走,兩人才不自覺的開始交談,仿佛想要對方給自己一種真實和確定感。


    “顧嚴?”


    “是。”


    二人一時間又有些無話可說。


    “我該事先告訴她,其實這次隻是發現了她和姚芳的協議。”王昊軒開口。


    “你以為她以為是什麽。”


    “啊?”


    “狠厲而又果決。人家早就做好了一刀兩斷的準備了。根本不關心是因為什麽。”


    王昊軒還在恍惚中,黃小現已經下車向樓上走去。


    兩人在下麵待的時間間隔不長不短,不至於短到沒給顧琛緩衝消化的時間,也不至於長到出了什麽事來不及發現的時間。


    所以看見臥室了就著濕頭髮入睡的顧琛,二人還是嚇了一跳的。用手探發現鼻息正常,加上發現右手的傷,才微微放下心來。張瑞果然沒走遠,5分鍾就帶著醫藥箱上來了。不過床上的人卻似睡死了一般,用碘酒和酒精清洗右手的傷口時,眉頭都未皺一下。


    鑑於時間太晚,加之不放心屋裏這位主,三人決定在這裏湊合下,張醫生不負眾望的休在了病號旁邊,其餘兩人則自動分組到客房。


    王昊軒擔心喝了酒的人起床喝水會踩著玻璃,臨睡之前就去打掃,卻沒想到撿到了顧琛的錢包。常帶在身上,又沒裝錢和卡的那個。打開一看,啥也沒有。想了想,揣兜裏迴房和黃小現一起瞅瞅。


    黃小現真不虧是老手,三兩下的從最裏層的夾縫裏摸出來一張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得天真可愛,可能是年限太久的原因,即使封了蠟還是褪了色,邊緣有起毛的跡象,應該是被人長期婆娑所致。


    夜深,萬籟俱靜,身心俱疲。客房裏的兩人卻毫無睡意。


    “黃小現,你分析下,我心裏真沒底。”王昊軒大約是剛出道的時候才有過這種心情。


    “說實話,要是這姑娘不來這麽一出,我倒是還可以勸他:人家早對你情根深種,才會煞費苦心的讓姚芳來帶你。現在這話卻是天大的諷刺。”


    “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他活不活,死不死的吧。”有些急切。


    “我想對方的意圖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吧,想全然斷了這位的心思。”


    “可是哪有這麽簡單。”王昊軒話語中似有所悟。


    “其實,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人,很少是自己最喜歡的,大部分都是適合的才是最好的。這一點,我相信你很明白。顧琛,應該也快明白了吧。”黃小現話語中有著過來人的透徹。


    早上7點,王昊軒起來上廁所。發現顧琛已經起床,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在沙發周圍尋找了什麽。他心下瞭然,迴屋拿出錢包遞給他:“昨晚掃地的時候看見的,就放房裏了。”


    把錢包放進包裏,“謝了”。也不知是在說哪件事。“我去劇組了,你幫我招唿一下他們。”


    “這麽早?”


    “嗯。”


    接下來的日子,顧琛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緊鑼密鼓的拍戲,站台,拍廣告,領獎,空閑時候就躺在床上睡覺。潔身自好,按部就班。


    還有,在黃小現的介紹下,參加了兩場類似相親活動的聚會,遇到了有一麵之緣的於曉光她老婆的閨蜜張菲菲,竟然也是張瑞的遠方親戚。b市旁邊n市的名媛,體貼聽話,乖巧懂事。兩人的聯繫也漸漸多了起來,顧琛該做的體貼的一樣不少。


    12月12號,王昊軒在b市舉行婚禮,簡單低調而又溫馨浪漫。王爸爸王媽媽提前來了不說,顧爸爸顧媽媽也是早早的就過來了。顧琛是伴郎,張菲菲也成了伴娘,周銳也在,但明顯感覺氣壓很低。顧嚴也來了,送了兩份禮,厚重而別致。晚上的桌遊,黃小現秉承著“坑死人不是自己”的原則,單身人士都被問到擇偶標準,顧嚴迴答得嚴肅而莊重:“和我相依為命,生死不棄。”而在隨後在場一位男士比較突兀的追問顧琛“你覺得自己最適合結婚的年齡?”這個問題。脫口而出的“22歲。”然後加上了一句“法定結婚年齡肯定是最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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