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抓起盤子裏的剪刀抵在脖子上,大聲嘶吼著:“出去!”


    “你瘋了!”邵晨沒想到我會這麽激動,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忽然間就不想留著這個孩子,“誰跟你說了什麽?”


    剪刀再次向頸部深入一些,“我要弄死這孩子,就算你今天不讓,我遲早也有辦法把它弄死!”


    “別用這個威脅我,我不是陸沉逸。”邵晨手猛地按在手術床上一個翻身衝了過來一腳踢飛了我手中的剪刀,嚇得那女大夫大叫起來。“喊什麽喊,趕緊拿東西止血。”他用力的按在頸部流血的地方,另一手死死的把我錮在懷裏,根本掙紮不開。


    “你要是不想死就別動!”他手上的力度發狠的似乎能將我勒斷。


    “死就死。”我惡狠狠的盯著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忽然一個大力將我扯了出去,“我看你怎麽做鬼!”陸沉逸一把將我按在床上,毫不憐惜的手抵著我的脖子,搶過醫生手裏的紗布按在傷口處,一圈圈的纏上。


    我被紗布勒的快要斷氣了,手伸出去想要阻撓他,卻被他一把攥住,長長的紗布直接將我的雙手綁住,“抓什麽,我直接把你勒死了不省著你自己費事,不是要死麽?我成全你。”


    “陸沉逸,你快把他弄死了。”邵晨忽然有些看不過他的粗暴想要阻止,卻聽他忽然抬起頭說:“死了也是我老婆!”


    我忽然感到無底的恐懼,為什麽都變了,陸沉逸,那樣愛著我的陸沉逸變了,一定是這個孩子,一定是!


    嘶啞著嗓音求他:“放開我,我要弄死這個孩子,弄死他,陸沉逸,你放開我,我不離婚了,打掉孩子好好在一起行不行?求你……”


    他沒說話,拎著我背後綁住的手就往外走,直接塞到外麵的車裏,“人給你,要是再除了什麽事,別怪我魚死網破!”


    話是說給邵晨聽的,他應了聲:“知道了。”開車拉著我就走了。


    我趴在車後座上,在窗口看到陸沉逸的拳頭砸在自己的車上,他在氣什麽,氣我嗎?是在意還是生氣我沒聽話離婚?


    車飛快的在路上行駛,我翻了個身,躺在那裏靜靜的流著淚,幸運每次降臨自己身上的時間總不會超過一天,爸、媽,也許你們該把我帶走才是對的。


    那個時候就希望這輛車出車禍,被其他車撞上,然後跟邵晨同歸於盡,隻是在真的發生那一切的那天,我的想法跟當初截然相反。


    因為一直在哭,根本沒注意到車來到了我從沒去過的地方,就算我在意也白費,現在根本做不了主。


    他停下車,將我從車裏撈出來,抱著就往屋裏走:“少奶奶迴來了,把吃的準備好。”


    屋裏麵至少有四名保姆齊刷刷的閱兵式站在衝到樓梯口迎接,誇張的陣勢還有這奢華的別墅竟然比唐家老宅還要大。


    看著陌生的地方,我憤恨的眼神不停地盯著邵晨,這是我唯一泄憤的方式,陸沉逸到底跟他之間有什麽陰謀,會聽一個綁架犯的話,竟然還將老婆讓這個綁架犯帶走?


    難道是我錯估了自己在陸沉逸心中的分量?那些珠寶的原創設計權和經營權又重新迴到了鼎逸旗下,這些事情之間一定有聯係,到底是什麽聯係呢?


    少爺,他們竟然叫這個綁架犯少爺,他當初綁架我的那個舊樓根本就是他的常駐老窩,根本不是有錢人,怎麽搖身一變成了少爺?還是說有錢人都喜歡角色扮演,想陸沉逸當初那樣,開車廉價的車到處招搖撞騙當窮人?


    “想太多了不怕累腦袋?”他把我抱到一個房間裏,解開我身上的繩子,床頭櫃上放著一個擺放好了的醫藥箱,他拿著上麵的東西開始為我處理脖子上的傷口,而我什時候就像再次去搶裏麵的剪刀,他手快的將裏麵唯一的兇器拿到身後,“你別企圖在我麵前出現意外威脅我,如果你死了,唐家、鼎逸,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留著你的命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不然你知道後果,嗬嗬……”


    果然,他這句話是最是管用,我不敢掙紮,竟然真的跟那些產業有關,他想用我肚子裏的孩子做些什麽?我驚恐的看著他。


    “我就是要留住我的孩子。”他說的毫不忌諱。


    隱忍著脖子上的疼痛開口:“你怎麽就肯定孩子是你的,就那麽一天,可能性比買彩票還低,我頭一天還跟陸沉逸在一起。”


    他的迴答瞬間讓我絕望:“再過兩周就可以驗dna,你以為我們家人是好糊弄的嗎?他們講究的是證據。”


    這麽說那天他真的做了……我懷著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以為他那天或許根本沒有碰我。“一個已婚的女人你也下的去手?你不嫌惡心?”


    “我那時很窮,又女人能上就不錯了,幹嘛還挑剔,挑剔食物的動物一定會被餓死,我就是那隻餓極了的狼。”他忽然湊近我耳邊說的這幾個字,曖昧無比又字字透著狠戾。


    接下來他開始二十四小時的守護,除了去洗手間的時候沒跟進去,但是裏麵絕對任何有危險性東西都沒有,就連刷牙的杯都是塑料的,牆上的鏡子我想砸下來都做不到。


    夜裏他躺在我身邊睡覺的的時候讓我頓時緊張無比,死死的裹著被子怕他再次狼性肆虐。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魅力讓我崛起?”他閉著眼睛忽然問出聲,然後手伸到我蓋的被子上方將被子拉下一點兒,“現在是夏天,別憋死了。”


    想想也是,他不至於對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再想怎麽樣。


    本來每天朝著讓跟姚欣離婚的陸秋燕發現了不對勁,兒子這些天沒再出去住,也沒迴唐家看孩子,忍不住就問出口:“姚欣是不是把孩子打了?”


    “沒有。”陸沉逸沉著臉迴答。


    家裏就剩下三人,tina跟唐海德吵了起來,唐印覺得自己惹禍了就趕著tina一起迴了法國,薛子川縱然放心不下,可是他也有他的事業要忙碌,也離開了唐家老宅,所以整個房子裏又剩下了他們三個和唯一一個可以坐著吃飯的孩子果果。


    “她怎麽樣?”唐海德忽然問。


    “不知道,他答應讓她好好的,所以……應該不會有事。”陸沉逸說。


    “你真的相信他的話?”唐海德問。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聽不懂的陸秋燕忍不住插嘴問。


    陸沉逸當她不存在,“他應該沒那個必要。”


    “沉逸……”唐海德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說:“那個孩子……別要了,不管是誰的,還有她……”


    陸沉逸的動作停下,緊盯著唐海德的目光看著,“然後呢?”


    “我們唐家不會虧待她就是,像你母親說過的,畢竟……你們之間的事情太多了,大不了爸認她當個女兒還不行嗎?”


    陸沉逸從椅子上慢慢站起,“我想想。”


    白薇忽然來了唐家老宅,進門就叫住了正想上樓的陸沉逸:“姚欣呢?她是不是除了什麽事兒?”


    “她很好。”陸沉逸繼續向樓上走。


    白薇穿的運動鞋,幾步就衝了上去,攔在陸沉逸的前麵問:“不可能,她的手機幾乎從沒超過二十四小時關機,現在已經關節有三天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愛信不信,她總想把孩子弄掉,所以被我沒收了。”上不去他幹脆不上了,轉身往樓下走去客廳的沙發上坐著。


    “那她在哪,我要見她。”白薇去過豪爵名邸,那裏根本沒有人。


    “不知道,腿長在她身上,我怎麽知道,不過我派人跟著的,不出事他們是不會向我迴報的。”陸沉逸耍起了無賴。


    “你……”白薇氣的啞口無言,她立刻轉身出去給朝尊打電話,朝尊卻跟她說:“你別擔心了,陸沉逸對姚欣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


    “是不會傷害,可是孩子呢?他一心想弄掉那個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薇恍然大悟的說:“哦……我明白了,你也變心了,所以現在對姚欣的死活漠不關心了是不是,你們這群男人都他媽的不是好癟犢子!”


    朝尊聽她那麽罵著忽然笑了:“癟犢子有好的嗎?”氣的白薇直接掛了電話,可是她心裏又無比的惦記,隻好去找了蘭姐。


    蘭姐把孩子給了賀平,拉著她悄悄的進了臥室才說:“上次的綁架犯知道嗎?”


    “怎麽了?”白薇有種不好的預感。


    “綁架犯再次出現,不知道為什麽警方竟然不介入,而且還再次的將姚欣二十四小時監視,我聽賀平無意中打電話時的話,好像用什麽產業威脅陸沉逸,要姚欣肚子裏的孩子。”


    “什麽?”難怪朝尊一點兒也不著急,看來他是了解事情的全部過程,要麽就是根本無能為力,要麽就是聽之任之的以為姚欣不會出任何意外。


    蘭姐的聲音再次壓低了幾分說:“事情好像已經不是我們能控製的了的,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股勢力,連鼎逸跟唐家都抵擋不了,而且像是家宅內鬥,為了繼承權。”


    “那姚欣豈不是成了那個傀儡?”白薇更加擔憂了起來。


    “沒辦法,但姚欣的人身安全和肚子裏的孩子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蘭姐肯定的迴答。


    “不對!”白薇忽然站起,“萬一那孩子不是那個人的……”豈不是連人帶孩子都得……她有些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他竟然敢公然叫板,恐怕就一定有他的考量,那類的人又怎麽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出現意外,我覺得他一定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白薇的心忽然就有些涼了,“這麽說,他當時的確是碰了姚欣的,不然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會是那個人的。”當時姚欣暈了過去的。


    “那些現在還重要嗎?我倒是擔心那孩子生下來後姚欣要怎麽自處?是繼續跟陸沉逸在一起還是會被那個人家裏麵接受。”蘭姐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可是賀平的話怎麽都套不出來,男人的心腸就是比女人硬,問多了就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陸沉逸到時候怎麽可能還要她,別說到時候,現在恐怕也已經……她不知道要多傷心呢?”


    可惜白薇的話我沒有聽見,不然一定哭的稀裏嘩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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