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時候,羅濤他們已經喝上了。說是我約他們喝酒,其實是羅濤組的局。


    到場的有陳佳,羅濤,韓烈,還有袁正威。這幾個人,職業不同,身份不同,背景不同,但都是我在錦城最親近的人了。


    “念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是你約了我們,結果你是最晚一個到的,害我被他們灌了幾杯。”羅濤笑道。


    “對不起,我來得有些晚了。我自罰一杯。”我自己開始倒酒。


    “等等,在你自罰之前,我想問問,今天為什麽突然約酒?”陳佳和我好友多年,最是懂我,知道我一般不會主動約別人喝酒。


    “大家好久沒聚了,所以想聚一下,這也有問題?”我反問。


    “沒問題,隻是覺得你突然組局,很奇怪,是有什麽喜事嗎?難道你和申俊又有了?”陳佳打趣道。


    一提到申俊,我心裏難過了一下。沒有說話。


    “大家好好喝酒,提申俊幹嘛?申俊誰啊?我不認識。”羅濤說。


    “你是嫉妒人家申俊,所以說不認識吧?”陳佳懟羅濤。


    “是啊,我就嫉妒他了,不行嗎?”羅濤問。


    “行,怎麽不行,你隨便嫉妒好了。反正也不能把人家嫉妒死。”


    他們說笑,我心裏黯然。本來是想和他們道別的,但不知道如何開口。一但問起為什麽要離開,這需要說的就太多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告訴別人。不能說,不敢說,不忍說。


    “來,袁局,咱倆走一個,看你一直悶著不說話。不要隻是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嘛。”陳佳端酒要和袁正威喝酒。


    袁正威微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與陳佳相碰,然後一飲而盡。然後繼續沉默。


    他似乎心事也很重。


    觥籌交錯之間,話題越扯越遠,大家也越喝越多,情緒越來越高。


    我感覺有些不勝酒力,走到外麵酒廊外麵透氣,袁正威跟了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看上去很不對勁。”袁正威問我。


    我衝他笑了笑,“沒什麽。”


    “不,我對你,還是有些了解的,你雖然一直在笑,但神情有輕微的落寞,你和申俊,又吵架了?”


    “是吵了幾句,不過還好了,你不用擔心。你呢,最近怎樣?”我笑著問。


    “還行,一直在刑警隊,上麵的領導傳消息給我說,我有可能在最近恢複原職。最近高峻明好像很忙,沒有時間打壓我,我這邊就輕鬆多了。”


    我點頭,“那就好。袁大哥,我拜托你一件事。”


    “好,你說。”


    “之前我不知道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件事,就是當年神醫藥業老板跳樓一案。何衛一直認為是我們申宋兩家聯合袁家逼死了他的父親,所以一直心仇恨意,要報複我們。而在後麵支持他的人,就是高峻明。


    要想打破他們的這種官商聯盟,那就得找出真相。這件事我和申俊一直在做,但我們不太專業,進展很慢,一直沒有多少頭緒,希望你有時間的時候,關注一下這件事,好嗎?”


    袁正威點頭,“好,可是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讓我感覺,你在交待一些事,你是要走嗎?”


    袁正威如此敏銳,我知道瞞不過他。


    “我確實是要離開一陣子,歸期不定。是出國,正在辦相關手續。”


    “為什麽要出國?要去多久?”


    “不一定,袁大哥,我離開後,我的公司會由申俊接管。他一個人要麵對何衛和高峻明的聯合打壓。恐怕難免勢單力薄,希望你能關照他。”


    “你和阿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不直接說呢?”袁正威深深地皺起眉頭。


    “沒什麽,你就不要問了,你問了我也不說。”我笑著說。


    “好吧,那我不問。不管你到了哪裏,都要和我聯係,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也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迴到局上,羅濤和陳佳正在劃拳。大家都喝得差不多,我想撤了。


    ……


    迴到家裏,申俊自然是沒有迴來。


    我趁著酒興,打了他的電話。電話是通的,但他沒有接。


    我給他發了信息:我同意你媽媽的所有條件,你可以著手安排兩家公司合並的事宜了。盧卡斯歸我,我們兩不相欠。


    他沒有迴。


    此日起來,頭疼欲裂。宿醉的感覺真不好。酒精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煩惱,但醒來後卻更加空虛。


    洗漱後吃早餐,完了以後,我打電話給周惜,告訴她我準備好了。讓她把合約擬好,我簽字就是。


    但我有一個條件,要見申俊,我要當麵和申俊交接。


    她一口拒絕。說我隻能用一切換迴盧卡斯,其他的,就都不屬於我了。


    再爭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我隻好妥協。


    下午的時候,我和她約在了家裏見麵。


    我們相對而坐,她慢慢地拿出文件袋,把相關的文件給我看。


    我也沒去細看,大概也就是那麽迴事,沒什麽好看的。反正就是我一但簽字,就一無所有了。


    我直接就在上麵簽字。


    周惜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遞給我一張卡,“這上麵有十個億,是你和盧卡斯的撫養費。隻要你不亂花,基本上也夠了,我說過,我不會虧待你。”


    我麵無表情,接過來收下。


    然後她又拿出另一張卡,“這上麵也有十個億,這是你的養老金。是給你個人的。如果你要自己保留,我現在就給你,如果你不要,我可以給我找一家靠譜的基金,這樣每個月也會有些收益。有了二十億,你也不是窮人,你可以很富足地生活下去。”


    我冷笑,“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


    “我說過,我不會虧待你的。你離開錦城,對你對申俊,都是好事。你以後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周惜說。


    “你用孩子相要脅,奪走了我一切,然後再施舍給我二十億,這叫不虧待我?周姨,我發現你真的好無恥。”我笑道。


    周惜漂亮的臉又白了一下,“這不是我要奪走你的東西,是我留給申俊的,嚴格來說,是留給盧卡斯的,等盧卡斯滿十八歲,這所有的一切,都將由他來繼承。”


    “那你為什麽不讓我來管理,把這集團壯大,等盧卡斯成年了,可以繼承的就是更大的財團。”


    “我信不過你,如果這一切在你手,你一但改嫁,那就成了別人的了。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將來盧卡斯可以繼承這一切。”


    我忽然有些想笑,周老師的想法,真是奇葩。


    “好吧,隨便你怎麽自圓自說了,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為什麽當初你以如來的身份暗中幫申俊的時候,你不直接和他聯係,而是要和我聯係?你為什麽不和他母子相認呢?你們是母子,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為什麽不直接相認?”


    周惜反問我,“你為什麽要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呢?”


    “我就想知道真相而已,也沒什麽特別的。如果你不願意說,那不妨讓我猜測一下?”


    周惜沒有說話。


    “你其實不敢和申俊相認,因為你擔心他不認你。你從小拋棄他,不給他母愛,你擔心他接受不了你這個母親。所以你瘋狂地想為他做一切你覺得認為是對他好的事。以證明你母親的權威,以證明你是愛他的。是不是?”


    她還是沒有說話。


    “其實你這樣做,是很失敗的。他不但不會原諒你,隻會越來越恨你,你注定一輩子都是一個失敗的母親,你很變態地利用孩子來控製他。你想左右他的一切,規劃他的一切,但他並不領情。你永遠得不到他對你的尊重。”


    周惜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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