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澤要帶我去哪兒,我也不知道。


    又到了一個小的停車區,這裏沒有加油站和餐廳,就隻有廁所。


    我被弄下車,隨行的竟然還有一個女的,過來問我要不要上廁所。


    我是早就想方便了,已經憋得快要到了極限。這女的跟著我進了廁所,一步不離地等我上完廁所。


    走出廁所,我大口地唿吸淩晨的新鮮空氣,抬頭看到滿天的繁星。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離開錦城有多遠了。


    “老板請你過去用餐。”那女的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房車。


    我洗過手,理了理頭發,又將就著洗了一下臉,然後去了房車。


    那女的一直貼身跟著,但她對我很客氣,不罵我,也不對我動粗。但看她的身板,應該是會點功夫的女保鏢。不漂亮,但也不醜。很中性的女子。


    她口裏所說的老板,就是袁世澤。


    我非常驚訝袁世澤竟然也隨行,他可是大人物,按理說綁票這種事,他是不應該親自參與的,他隨便指揮一個人來做就行了,還用自己這麽辛苦親自押送我?


    改裝過的房車裝飾豪華,白色的餐桌上放著的是菜是熱的,而且非常講究。這不像是從錦城或者服務區買來的便當,應該是有人準備好的,算準袁世澤到這裏的時間,然後準備好熱菜熱飯,送到這裏來等候。


    袁世澤是大吏,自然全國都會有一些心腹,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袁世澤示意我坐下,然後給我倒了一杯紅酒,“旅途勞累,喝杯酒解乏。”


    見我猶豫,他笑了笑,“放心,酒裏沒有任何東西。你在我的控製之中,我不必對你下藥。我更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我隻是要你幫忙,並不是要殺你,我以前想過殺你,但現在不必了。我老了,不想殺人了。”


    “不是你老了,不想殺人了,是活著的我,比死了的我更值錢和有用。”我冷聲說。


    “也有道理,確實如此。所以不管是酒還是飯菜,你隨便吃,不用擔心有毒。吃飽喝足,才有力氣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可能擺脫我。”


    我坐下,喝一口紅酒,絕對是上口紅酒。價值至少在萬元以上。菜的味道也很好,根本不像是旅途中隨便填飽肚子的食物,這是精心準備的飯菜。


    “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問袁世澤。


    “不好說,暫時還沒完全決定。”袁世澤說。


    “你說你有麻煩,需要我們幫忙,你需要我們幫什麽忙?我都在你的控製之中了,你應該可以說了吧?”


    “可以說了。你也知道,我年輕時做過一些錯事,像我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是有政敵的,他們一直盯著我,搜集了一些證據,想弄垮我。”


    “這很正常,我也想弄垮你,你不是年輕時做過錯事,你是想控製錦城,當那個城市的王,你幹的壞事,不是錯事。錯事最多隻是違反道德,壞事是違反法律。”我冷聲反駁。


    他擺了擺手,“我們不用爭論。總之就是我現在有很嚴重的把柄在別人的手裏,需要你們幫忙。”


    “到底需要我們幫什麽忙?”


    “是這樣,那個手裏有我把柄的人,想要我控製的錦城的一些利益。可是你們也知道,我手裏最大的利益,自然就是宋家和申家的公司了,可是這兩家公司,現在都被你們奪走了。現在他要逼我交出去,我完全沒有辦法。隻有你們能幫我這個忙了。”


    我其實不太相信他的話,說白了,他就是又想要宋城和陽光的股權了。


    “你是不是在想,這是我想要那兩家公司的借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如果想要,我直接說就好了,為什麽要編這麽一個理由?確實是我被人所逼,如果一周內我不能把這兩家公司控製權交給他的人,他就要公布我所有的犯錯證據。”


    他說的是‘犯錯’,不是犯罪,他依然認為,他隻是犯了錯,而不是違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把我們現在要迴來的股權交給你,你再交給那個人,他才不找你麻煩?是這樣嗎?”


    “就是這個意思,你很聰明。隻要你們配合我,先把股權給他,讓我緩口氣,我一定能反擊成功。你也知道,勝者為王敗者寇。隻要我贏了,就沒有會聽他的故事了,他也沒有對外講故事的機會。”袁世澤說。


    這個道理我懂,從來曆史都是勝利者講的故事。勝的人說是白的,煤也是白的,勝利者說是黑的,雪也是黑的。就像趙高指驢為馬一樣。權在誰手裏,誰就能控製萬物。


    “所以你所說的幫忙,其實就是要我們手裏東西,來換迴你自己的生存空間和政治生命。”


    “你也可以這樣說,但如果你們幫我渡過難過,也是有好處的。我會為你們創造更大的利益,未來錦城的礦產開發,道路修建等所有的基建工程,都讓你和申俊去完成,這些工程,你們將賺到很多的錢。你們會擁有錦城最大的財團,就像當年申宋兩家稱霸錦城一樣。”


    “申宋兩家的繁榮,是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因為和你合作。倒是你,一心想控製錦城,利用手中的權力,牢牢地控製著申宋兩家,誰要是不聽你的話,你就利用行政手段搞垮誰。”


    袁世澤又擺手,一臉的官僚的正經相,“你還是太年輕。隻看到表麵。我告訴你,申連城和宋期朝也不敢說,他們的企業是靠他們自己一手興盛起來的。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他們能發展得這麽快?宋申兩家的企業,本來就是靠我起來的,是我給他們一路開綠燈,幫助他們奪取別人的利益,他們才能發展得這麽快。我為他們的壯大保駕護航,他們當然得迴報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麽不妥?”


    對於過去的事,我知道很少,到底申連城和申俊的父親有沒有和袁世澤官商勾結來做大企業,我不知道。


    但從當時的情況來分析,這種可能是很大的。那時中國的市場經濟還沒有很好地發展起來,製度和法規也並不完善,那時發展壯大的企業,很多的確存有原罪。在政府有靠山的企業,往往在資源的配置方麵享受優先權,比如一些公開招標,往往是一場秀,誰有後台支撐,誰就能輕鬆勝出。


    所以袁世澤的話,也沒一定全是假的。申宋兩家這些年一直受袁家壓#迫,不敢公開反抗,一方麵是懾於袁家的權力,另一方麵,恐怕也因為確實是在袁世澤的關照之下,可以獲得一些不需要公平競爭,就能打倒對手的機會。


    “所以你綁了我,就是要讓申俊把股權又退還給你?原來你是準備綁了申俊,然後讓我把股權給你,結果我不小心撞上去,你就改了主意,換成綁我了?”


    袁世澤也不避諱,“就是你猜的這樣,不過不是把股權給我,是把你們的股權過戶到一家叫天海實業的公司。”


    天海實業這個公司名字很熟悉,這不就是前幾天處處與我們競爭為難的家公司?看來這家公司幕後的確實有大老板。


    我已經隱約猜到那個把袁世澤逼成這樣的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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