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看到我和申俊一起出現,明顯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地示意請坐。


    對於石家母女,我雖然不喜歡,但我也承認,她們和其他的那女人不一樣。她們代表著一種更高的水準。她們身上,沒有市井之氣。


    石秋遞過來菜單,“曾總想吃什麽,請隨意點,今天我作東。難得有幸請曾總吃餐飯,曾總一定要多點些菜。”


    “石小姐客氣了,隨意就好。”


    菜上來,很精致,但大家都無心吃喝,各懷心事。


    石秋幾番欲開口,但又沒說出來。她是已經被申俊拒絕過了的。對於被拒絕過的人,二次開口更加困難。這個我能理解。


    “石小姐有話就說吧,反正遲早是要說的。”我幫她開口了。


    石秋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其實挺為難的,宋城集團最近的情況不是很好,出了一些我無力解決的問題,所以董事會裏有人唿籲,請申俊出麵當集團的顧問,申俊和曾小姐有什麽條件,也是可以提的。”


    這話挺有意思的,她要請的人是申俊,但她卻說我可以提條件。她明白我不同意申俊幫她,所以想讓我提一些條件,以尋求我的支持。


    “石小姐,我也沒把宋城集團經營好,不然我也不會丟了自己家的公司。你請一個敗軍之將幫忙,恐怕打錯主意了。”申俊微笑著說。


    石秋臉色一僵,有些尷尬。


    “申俊,你也不必謙虛,你的管理才能,遠在我之上,這一點我是知道的。由我出麵管理公司,是我媽媽的意思,我也不好違抗,所以你不要記恨我。”石秋說。


    現在她這樣說了,當初她多得意啊。一副商界新貴要輾壓我的姿態,現在知道總裁不好當了。


    “我沒有記恨你,成者王敗者寇。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麽好說的。”申俊很淡定地說。


    “那你幫我一下好不好?”石秋看著申俊。


    “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我不是當世諸葛,不可能一個主意就能解決所有問題,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而且現在很多東西,我記不……”


    我迅速打斷了申俊的話,“阿俊!”


    我的口氣嚴厲而慌張,我的表情也盡量做到慌張,盡可能地戲給做足了。


    石秋看了看我,不動聲色。


    “申俊,我還是希望你能出任顧問,我們真的很需要你,我還是那句話,條件可以隨便提,我會盡量滿足的。”


    “不行,無論你開出多麽好的條件,阿俊現在都不能迴去。”我生硬地說。


    “念念,其實也沒……”


    申俊要說話,被我打斷,“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石秋笑了笑,“曾總是不是太過強勢了?完全要替申俊作主?”


    我冷聲迴應,“石小姐有意見?”


    “沒有,我隻是覺得申俊可以替自己拿主意。女人太過強勢,也未必是好事。”


    “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風格,我的風格,不需要石小姐來評判,總之讓申俊出任顧問這事,不行。”


    石秋看向申俊,“所以還是曾小姐說了算?”


    申俊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石秋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後大家幾乎是不歡而散,走出餐廳,申俊抬頭看餐廳的牌子,“這家菜不錯,記住名字,我們以後可以來吃。”


    石秋露出驚訝的表情,“申俊,這個餐廳,我們至少一起吃過五次以上,這裏的經理都認識我們,你怎麽會記不住名字?”


    申俊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我故意馬上掩飾,“申俊最近太累了,記不住也是正常的。”


    石秋的表情越發的懷疑。


    迴去的路上,我想起剛才石秋的話,心裏來氣。“申俊,你和石秋經常去那家餐廳吃飯嗎?”


    “我是故意不記得餐廳名字的,其實我能記住。”申俊說。


    “現在我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是問你,你為什麽和她去吃了那麽多吃?你們這關係還真是親密無間啊,我和你都很少有機會出去吃飯,你和他去同一家餐廳,竟然吃了五次以上?”


    “你不會因此又吃醋吧?”申俊皺眉。


    “難道我不應該吃醋嗎?”我反問。


    “可以吃醋,不過我盡,我沒有單獨和她一起吃,以前一起吃飯,石夫人都在的,那時石夫人是我的恩人,經常一起吃飯談事,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


    “好吧,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今晚石秋已經起疑心了,我估計她明天會繼續試探你,明天如果她約你,我還得陪著你去,這樣她會更懷疑。”


    申俊笑了笑,“可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是在盯著我一樣。”


    “我盯著你又怎麽了?不樂意了?想和石秋單獨卿卿我我了?”我假裝不高興。


    “卿卿我我這種詞,不是應該隻能用在我們倆身上嗎,怎麽能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呢。”申俊笑道。


    “總之我明天陪你一起去。然後我們再增加點戲份,估計石秋就信了,隻要她信了,那以後我就不用陪著你去了。”


    “行。”申俊點頭應道。


    第二天中午,我買了一些水果,來到何衛家。


    因之前有預約,所以來了以後,就順便在他家吃飯了。


    很普通的家常小菜,三菜一湯,做得很精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是想不到這是一個盲人做出來的菜。


    “念姐,味道還湊合嗎,我看不見,都是憑感覺和以前的經驗,所以經常做得不好。”霍子桐柔聲問我。


    她最好的習慣就是,雖然看不見,但她跟人說話的時候,還是會麵向你,看著你的樣子,表示出足夠的尊重。


    “挺好的,說真的,很讓我感動,我看得見,也未必能做出這麽好菜,妹子,你是怎麽做到的?”


    霍子桐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何衛疼愛地看了一眼霍子桐,“她是練出來的,剛開始的時候,經常把菜燒糊,然後就哭,哭完再練習,慢慢地就做出來了。”


    “可是,你也不用做菜,何衛也可以養你,為什麽你要做菜呢?”我問霍子桐。


    子桐笑了笑,“姐,眼睛瞎了那一陣,我也挺崩潰的,感覺自己一下成了一個廢人,隻會拖累別人。我得找到一點可以自己做的事,證明我這個存在的價值,所以我就學盲文,然後學做菜,把不可能的事做到了,自信心也恢複了,心態也就淡了。我以前,也是個很彪悍的女子。”


    “還說呢,就為了做個菜,把自己燙了多少次?你自己跟曾小姐說說。”何衛心疼地說。


    “好啦好啦,不是都過去了嘛,還提人家的傷疤。”子桐嗔道。


    “好好好,不說不說,隻要你高興,怎麽樣都行就是了。”


    看著他們那恩愛的樣子,可真是讓人羨慕。


    “對了何醫生,申俊這幾天記憶都沒有發生問題,然後他想出來做些事,我不知道有多大的風險,所以想請教你一下。”


    “風險嘛,肯定是有的。但是這件事,也無法完全預測,我說有事,可到時也有可能沒事,要說沒事,萬一有事也是有可能的。總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何衛說。


    這和申俊說的差不多,我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是比較樂觀的,因為申俊本身是很聰明的人,內心也很強大,隻要不是太危險的事,他還是可以去嚐試的,不然就委屈了他這樣的大才了。”何衛又說。


    “最近可能會有一位姓石的小姐來打探申俊的病情,何醫生得幫一下忙,幫忙隱瞞一下實情,就說申俊現在還在失憶當中,而且是永久性失憶,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何衛聽了,並沒有問為什麽,而是直接點頭答應。


    聰明人就這樣,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一個字也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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