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


    申連城示意讓我先關上錄音功能,先把他扶起來,調整好後,他才開始說話。


    “我是申連城,感謝大家對公司的辛苦付出,每個人作出的努力,都會得到應有的迴報。曾總到陽光傳媒任職,是董事會的決定,也是我個人的意思,支持曾總,就是支持我,如果有人想以辭職為由逼曾總作出妥協,那就是和董事會作對,請務必要考慮後果,希望大家工作愉快,在曾總的帶領下,讓陽光傳媒上一個新的台階。”


    他終於說完,明顯感覺他有些累,他很虛弱。


    我有些感動,“謝謝董事長的支持,車禍應該是衝我來的,是我連累了董事長,非常對不起。”


    申連城擺手,“那也不一定是針對你來的,沒準是針對申家來的,總之盡量封鎖消息,不要透露出去,現在的申家,經不起太多負麵消息的打擊。”


    我點頭,“我知道了董事長。我會照您的意思去辦。”


    “好,你去忙吧,你出去讓吳玉瓊進來。”


    我出了病房,吳玉瓊和張秀瑩正在門口罵我,“這就是個喪門星,誰惹上她誰倒黴,現在倒好,連老爺子都被她給坑害了,這車禍肯定就是她自己安排的!”


    “夫人,董事長讓您進去。”我麵無表情地轉述。


    張秀瑩又要罵我,我指著她,“不要再鬧#事,現在董事長受傷,都消停一些吧。”


    申俊也在旁邊冷聲說:“大嫂,大哥在外治病,你不擔心他的安危,卻有心思到處搞事情,真是讓人費解,還是安靜點吧,惹怒了爸爸,恐怕誰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我走出醫院,申俊跟了出來,“你的傷也需要再觀察一下,有什麽事,迴頭再處理吧。”


    我看著他,心裏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有件事我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


    但我最後還是沒說出來,“我沒事,輕傷而已。董事長這邊就麻煩你照料了,我先去公司處理一下,董事長的意思是,越是危機,越不能亂。


    申俊點了點頭,“我也擔心有人趁機作亂,那你去吧,如果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及時到醫院來複查。有事打電話給我。”


    我說好,如果董事長有什麽情況,你也及時通知我。


    上了出租車後,我的心情一直無法平複。


    剛才在醫院裏,我親耳聽醫生說,申連城是o型血,後來吳玉瓊也說她是o型血,後來申俊來了以後,卻說他是b型血。


    按照血型的遺傳常識,如果申連城和吳玉瓊都是o型血,申連城是他們的兒子,那申俊隻能是o型血,不可能是b型血!


    換個說法就是,申俊不是申連城和吳玉瓊的親生子!


    本來我對件事還不敢怎麽想,但是申連城在關鍵的時候對申俊的態度,讓我更加確定了這件事。按常理在這個時候,他最依賴的應該是申俊,但他卻單獨和我談話,讓我撐起陽光集團,不要讓集團內亂,還說我再不撐起,申家就無人可用了。


    申俊的才能申連城非常的清楚。他說無人可用,隻能說明在關鍵時刻,他不信任申俊。


    哪有父親在關鍵時刻不信任自己親生兒子的?更何況這個親生兒子不是無能之輩,而是才華卓絕的商界嬌子,唯一的解釋就是,申俊確實不是申連城親生的!


    可是如果申俊不是申連城的親生兒子,他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這個消息從來沒有傳出來過?


    不管是從哪裏來的,隻要他不是申連城的親生兒子,那他和我就沒有血緣關係!他就不是我小叔,煎熬了我兩年不能釋懷的那種血緣關係,其實並不存在!


    我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為申俊悲哀?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實不是申家少爺,他會不會難過?


    所以我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申俊?


    為了證明我關於血型的事沒有記錯,我又打電話問了醫生,醫生肯定地說,如果父母雙方都是o型血,那生出來的子女隻能是o型血,不可能是b型。


    晚些時候,我打了電話給申繼業。我問了他的情況,他說明天手術,醫生說了,手術的成功率非常的高,讓我不用擔心。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那個我想要問的問題:“申總,你是什麽血型?”


    “那份報告上寫的有啊,我是o型血,怎麽忽然問起這個?”申繼業問。


    “沒什麽,我就隨口問問而已,您保重。”


    申繼業的聲音很輕鬆:“放心吧,我會努力的,你也加油。”


    我掛了電話,心中更加疑惑了。


    申俊業的血型是o型,這是合理的,因為申連城和吳玉瓊是o型,他隻能是o型血。


    但我疑惑的不在於此,是另一層關係。


    當初媽媽生病,我陪她驗過血型的,我至今清楚地記得,媽媽是ab型血,如果申繼業是o型血,那他們的子女會有可能出現兩個種血型,一種是a型,一種是b型,但絕對不可能是o型!


    然而,我的血型恰恰又是o型。這也就是說,我並不是申繼業和媽媽的孩子。


    我和申繼業是有親子報告的,這個沒問題,可以我確定我就是申繼業的女兒。在如此情況下,媽媽隻能是a型或者b型,才有可能生出o型血的我,但媽媽是ab型,是不可能和申繼業生出我這個o型血女兒的。


    所以過世了的媽媽,不是我親媽。那我是申繼業和誰生的女兒?為什麽申繼業不告訴我?媽媽也不告訴我我不是她親生女兒?


    不過媽媽雖然嘴上沒說,但聯想到小時媽媽對我的態度,卻是用行動說明了的。她經常對我棍棒相加,不給飯吃,罵我小賤#人,罵我賤蹄子,罵我白吃白喝的賠錢貨。


    兒時的我,從沒有感覺過一絲母愛的溫暖,得到的隻是冰冷的打罵和虐待,那時我也懷疑過自己不是媽媽親生,媽媽對我沒有愛,好像隻有恨。


    現在想來,或許那種猜測是對的。


    但她還是把我養大,還是對我有撫養之恩,我並不怪她。隻是她真的應該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生的?既然我是別人的女兒,那她為什麽收留我?還把我養大,如果是好心收留,那她為什麽她對我充滿恨意?


    “小姐,你該下車了。”出租車司機的提醒,將我從神思中拉迴了現實。


    我付了車錢,迴到家裏,換了身衣服,正準備出門,韓烈打電話來了。


    他說申俊讓他開車來接我,並且這段時間裏會一直保護我,申俊擔心我會再次遭受襲擊。


    這也好,發生了這些事,我確實一直心神不寧。加上車撞壞了,正在維修,我也沒有車用,韓烈來接我自然是最好不過。


    韓烈一見我,眼神充滿關切,“姐,你沒事吧?真的不休息一下,馬上就要去公司嗎?”


    我說我沒事,公司有很多事需要處理,我必須得去,隻是麻煩你來接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姐太見外了,根本不需要這麽客氣。你是我姐,我為你做什麽都是應該的,你要是太客氣了,那反而是把我當外人。”


    我說那好吧,以後我就隨意使喚你,你有事也跟姐說,姐能做的,就盡量幫你。


    韓烈說這就對了,姐弟就應該是這樣才對。


    我又有了想把申俊血型的事告訴韓烈的衝動,但我無法評估出這件事讓申俊知道後,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影響。我還是拿不定主意。我怕這件事傷害到申俊。


    到了公司後,我迅速召集大家開會,結果發現,那些提出辭職的人員,很多今天都請了假,到會的人員,比實際應該到的少了近一半。


    這明顯是在給我施壓,我也確實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但我不動聲色,先是說了工作,然後話鋒一轉,“我今天早上和董事長一起吃了早餐,董事長讓我給各位帶聲問候,我怕我表述不清楚董事長要表達的意思,就錄了音過來,大家都聽一下吧。”


    我把手機遞給助理,讓她用藍牙連接會議室的音響係統,讓大家都聽聽董事長在說什麽。


    聲音很清楚,聽完之後,之前一些態度比較強硬的主管,開始說些倒向我的話。


    “希望各位相互轉達,把董事長的意思傳達下去。我這個人記憶不太好,有些事容易忘。所以我一般隻往前看,希望各位精誠團結,不負董事長所托,把陽光傳媒打造成一流的傳媒集團。”


    我並非真的記性不好,我隻是想告訴他們,隻要你們易幟跟我,不再對我施壓,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些人都是老狐狸,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也明白申連城特地錄一段錄音的意義,有些人就開始表起忠心來。


    但我不需要這個,人心難測,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我不要他們表忠心,我隻要他們不背叛我,努力做好他們份內的事就行。


    晚些時候,我陸續接到那些要辭職的高管們的電話,紛紛表示撤迴辭職報告。


    我對他們說,我都忘了你們要辭職的事了,好好工作吧,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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