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說了是不是?曾念,我真沒想到,你為了五十萬,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孩子打掉,錢對你真的那麽重要?”申俊的聲音越來越冷。


    “事情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說你沒收錢嗎,那這帳戶上的錢是怎麽迴事?你自己賺的?”申俊逼問。


    “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但肯定有人要陷害我,我怎麽可能會為了五十萬把自己的孩子打掉,而且我的孩子昨天就掉了,今天申曉曉才找到我,說你讓她給我五十萬,讓我滾出錦城,那錢我根本沒收,真的,請你相信我。”


    申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不是低智商的人,我相信他不會那麽容易就被誤導。


    “所以你說都是申曉曉故意害你的是不是?這錢不是你自己收的,是別人打到你帳上的?”申俊問我。


    我說是的,就是這樣,我絕對沒有收錢,我怎麽可能為了五十萬就打掉自己的孩子


    申俊沒再說什麽,轉身就走,撂下一句:“我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我叫住“你等等,難道其他的,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了嗎?”


    申俊停下腳步,“你想要我對你說什麽?”


    “你不是去陽城出差了嗎?”我問申俊。


    “是啊,有問題嗎?”申俊反問。


    我說沒什麽問題了,我知道了。


    我明明就在陽光廣場看到他了,但他卻說他去了陽城出差,分明就是在騙我,既然這樣,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難道我非要揭穿他,然後弄得大家反目成仇嗎?沒這必要,他畢竟對我有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給了我五十萬,幫我解決了危機,既然他要和袁小姍結婚,我又何必糾纏不休?


    看著他大步走向風雪中,我忽然忍不住叫了一聲:“申俊!”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了頭,我向他彎腰:“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救,謝謝你雪夜給我送粥,謝謝。”


    隔得有些遠了,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甚至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聽清楚了我在說什麽。他打開車門,開車離去。


    忽然發現眼淚不知什麽時候又下來了。


    雖然決定放手,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我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害我和我的孩子。


    想了一夜,感覺走法律維權太難,我實在提供不了什麽有效的證據來證明那個醫生給我的是做胎藥而不是安胎藥,我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找出真相。


    第二天我在包裏塞了一把水果刀,來到了醫院,找到了那個給我開藥的醫生。


    每天她要麵對那麽多的病人,但她竟然認出了我:“你怎麽又來了?”


    “我今天來,是想知道,你為什麽要害我,什麽要給我吃做胎藥?我和你無怨無仇,你什麽要這樣做,是誰指使你的?”


    “你胡說什麽?我給你的明明是安胎藥,你卻說是做胎藥,我一個專業醫生,會犯這樣低級錯誤嗎?你出去,不要影響我的正常工作。自己把孩子弄沒了,跑到我這裏來發什麽瘋?”


    我就知道她會這樣說,她以為沒有了證據,我就拿她沒辦法了。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我從包裏拿出了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不說實話是不是?你不說,我就死在你麵前,一個患者在你的辦公室自殺,我看你如何向社會交待!都說醫者父母心,你卻喪盡天良害我孩子,你算什麽醫生,你就是一殺人兇手,你不說,不說我死給你看。”


    我本來隻是想嚇嚇她,但說著說著,想起我那不在了的孩子,我情緒也真的激動了起來。


    她當然被嚇住了:“你不要衝動,你先把刀放下來。”


    “我數到三,你不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我就死在你麵前。”我厲聲喝道。


    “好好好,你放下刀,我告訴你,是一位叫申俊的先生讓我這樣做的。他是陽光集團的高層,這家醫院是陽光集團控股的,我要是不聽他的,我會丟掉工作的。”


    我的心仿佛被刀剜了一下,疼得我唿不過氣來。


    “你胡說,不可能!”我虛弱地說。


    “你看你,我不說你要以死相逼,我說了你又不信。你讓我怎麽辦?你快把刀放下來,我真是沒辦法,你不要怪我,要找,你找那位申先生去。”


    我手裏的刀落在了地上,再無力去撿。我本來想逼醫生說出真相,讓申俊相信我不是為了錢打掉自己的孩子,但我沒料到,幕後的人竟然是他。


    早知道是這樣,那我還不如不知道真相的好。


    可是,他什麽要這樣做?孩子不是他的,他可以不管就是,為什麽還要授意別人把我的孩子給做掉?


    “出去吧,不要鬧了,不要和有錢人鬥,你鬥不過的。”醫生在旁邊說。


    我說你等著吧,你剛才說的話,我已經錄了音,你就等著被追究刑事責任吧。


    醫生的臉色又變了,“你最好不要這樣做,你這樣做,隻會惹到申家,我一個小醫生,老板讓我做的事,我不敢不從,你要是把這件事公布出去,申家一定饒不了你,申俊更是逃不了幹係。”


    我說你不用威脅我,你就等著吧,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醫生。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醫院,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開始化雪了,氣溫更低,我整個人從裏到外,都是涼的。


    早知道真相如此傷人,那還不如不知道的好。現在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我就算把錄音交到警察局,以申家的勢力,要擺平這麽一件小案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孩子已經沒有了,我就算和申俊撕得你死我活,那孩子也迴不來了。以前他對我有恩,現在我對他有怨,恩怨相抵,從此相忘於江湖吧。


    我傷心欲絕,而街對麵的大屏幕上,卻正在播放一段喜氣洋洋的廣告:商界青年才俊與美女主播吉結連理,將舉行錦城最大規模的世紀婚禮。


    青年才俊是申俊,美女主播是袁小姍。


    所以申曉曉這一次沒有騙我,她說的是真的,申俊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和我結婚,他隻是想利用我來激袁小姍,那一次他約我去酒店,也是故意讓袁小姍吃醋。


    他為了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讓我滾蛋,故意設計了讓我打掉孩子的局,然後反過來怪我貪錢,因為錢而做掉自己的孩子。


    本來我已經主動放棄,但看到這個廣告,我心裏生起了些恨意。他怎麽能這樣對我?


    雖然我心裏難受極了,但也得照顧好媽媽,我在超市買了一些排骨,準備迴家給媽媽燉湯,媽媽最近瘦得厲害,真的是需要好好補一下了。


    到了小區門口,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車上的人正和小區的保安爭吵,小區的跑安不讓停,但車主人非要停在那裏。


    看到我來了,車主人把鑰匙甩給那個保安:“我沒空和你瞎扯淡,你想停在哪就停在哪。弄壞我的車,你就等著賠到傾家蕩產吧。”


    車主人一身名貴皮草,渾身珠光寶氣,正是要和申俊結婚的袁小姍。我本來想避開,但袁小姍已經看到我了。


    “我有事找你。”袁小姍盛氣淩人地走向我。


    “你哪位,我們認識嗎?”我冷淡地問。


    “裝不認識就可以了嗎?過兩天我要和申俊結婚了,我不想你繼續留在錦城,你開個價,要多少錢你才肯走?”


    竟然又有人要出錢讓我滾蛋,這一次又想玩什麽?又想往我帳戶上打五十萬?既然他們有錢,那就來吧,反正這世界虛偽冰冷,有錢拿也不錯,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


    我看著她精致的麵孔,冷笑了一聲:“這錢是你出呢,還是申俊出?”


    袁小姍輕蔑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們這種人,隻要有錢就行。不管是申俊還是我,都出得起,二十萬,你馬上離開錦城,再不要迴來。”


    “二十萬?袁小姐,你和申俊這麽有錢,二十萬就想讓我滾?”我也冷笑。


    “二十萬是你這樣一個小職員多久的收入?你竟然還不滿意?那你想要多少?”袁小姍說。


    我伸出了右手,“這個數,少一分不行。”


    “五十萬?”


    “乘以十。”我冷聲說。


    “五百萬?你瘋了嗎?竟然敢獅子大開口?”袁小姍叫道。


    “我沒瘋,你們不是有的是錢嗎?你們不是要用錢擺平我嗎?行,我隻要錢,不要人,五百萬,一分不少,不然你們休想結婚!”


    “曾念,簡直是瘋了,竟然敢開口要五百萬!我告訴你,最多三十萬,你要不同意,你一分也別想拿到。”袁小姍衝我吼。


    “今天給五百萬,我馬上消失,如果今天不給,明天就變成六百萬,後天就七百萬,照此類推,一天加一百萬,反正你們有的是錢,這就是我的窮人嘴臉!不然休想讓我離開錦城!”我冷聲迴應。


    袁小姍怒極,揚起手要抽我耳光,我指著她的鼻子,“你最好別動,你抽我一耳光,我抽你十耳光,我曾念就是赤腳不怕穿鞋的,你敢動我試試!”


    袁小姍當真不敢動手了,氣得臉色鐵青,瞪著我。


    我不理他,自顧走進小區,“你如果做不了主,讓申俊來找我,我和他畢竟是老情人,他來了,價格上我或許會考慮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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